“你們想要殺我兩次，你覺得我現在會做什麽？”蕭默冷冷看著宋娟，“事到如今，你莫非以為，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什麽？你，你要殺我？”宋娟臉色大變，“不，蕭默，這樣是犯法的，你不是殺人犯……”
蕭默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宋娟。
神農尺緩緩舉起。
“等等，等等！”宋娟急忙大叫，“你不能殺我！我跟你是一夥的！”
“是陸院長安排我暗中照顧你的！”
神農尺停滯在空中。
“哪個陸院長？”蕭默淡淡問道。
“就是孤兒院的陸院長！”宋娟飛快說道：“蕭默，我小時候也在孤兒院待過，陸院長照顧過我，還幫我找到養父母，我一直很感激她。”
“兩年多前，她找到我，讓我來醫館上班，暗中關照你！”
“你就是這樣關照我的？”蕭默淡淡的反問。
“不，不是這樣，你也知道，醫館上班工資很低，原本陸院長會額外給我一筆錢，但一年多以前，她突然不給錢了，我也聯係不到她……”
“再，再後來，薛彬找到我，我，我隻是一時糊塗……”
宋娟臉色蒼白：“蕭默，是我錯了，但你真的不能殺我，我也照顧過你的，我跟你都是陸院長養大的，我就像是你姐姐……呃！”
神農尺落下。
宋娟轟然倒地。
“你不配。”蕭默輕輕吐出三個字。
時光之輪轉動，神農尺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地上的四個人。
蕭默拉開卷閘門，不慌不忙走出醫館。
騎著自行車，一路到海邊。
他當年被扔下的位置。
嘩啦！
四個人被扔進海裏。
蕭默騎車離開。
這一趟，收獲比他預想中要大。
在他的記憶裏，陸院長的形象已經有些模糊，隻記得那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
現在應該五十多了。
他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不過從上高中開始，就基本住校，很少回孤兒院。
他不喜歡孤兒院，那裏並沒有什麽美好的記憶，他也從沒覺得陸院長對他有什麽特別。
若不是宋娟剛剛所說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再回孤兒院的打算。
蕭默再次回到老城區。
憑著慢慢回歸的記憶，他穿過有些老舊的城中村，最後在一棟兩層小樓門口停了下來。
鐵門還在，沒有上鎖，裏麵的院子裏，有兩個孩子在玩滑板車。
這裏一直沒有招牌，但這就是他從小長大的孤兒院。
把自行車停在門口，蕭默走進院子。
兩個孩子看了蕭默一眼，然後繼續玩耍。
蕭默很快確定，小樓裏根本沒人，這個地方，比他記憶中要冷清得多。
“您好……”身後傳來聲音。
蕭默下意識轉身，看到一個短發女子。
“啊……你，你是……”短發女子一呆，“你是小默？”
久遠的記憶回歸，蕭默終於認出眼前的短發女子：“霞姐？”
陸小霞，比他大兩歲，也是孤兒。
在蕭默的記憶裏，陸小霞確實就像是真正的姐姐，對他也挺好，小時候，他跟陸小霞關係也比較親密。
不過，他剛上初中的時候，陸小霞就去職校讀書了，之後就很少回孤兒院，而後來，他去上高中，也很少回來。
關係也就漸漸淡了，而他入贅喬家之後，更是斷絕了這些聯係。
“小默，真是你啊！”陸小霞一臉驚喜，“快，快進去坐！”
陸小霞拉著蕭默進屋，招呼他落座，又給他倒茶。
“霞姐，陸院長她，還在嗎？”蕭默開口問道。
“小默，你跟我來。”陸小霞臉色微微一黯，帶著蕭默走進裏麵一間屋子。
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個骨灰壇。
“那就是陸院長，她過世一年多了。”陸小霞低聲說道。
“她怎麽死的？”蕭默問道。
“我也沒親眼看到，後來聽說是心髒病。”陸小霞苦笑，“她平時身體還挺好的，但她似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提前就寫了遺囑，把孤兒院留給了我。”
“她還讓我把骨灰留著，將來送她回家，但問題是，我壓根不知道陸院長家在哪，她遺囑裏也沒說，警方也查不到記錄。”
陸小霞看著蕭默：“我本來想聯係你的，但她以前跟我說過，讓我不要去打擾你的生活。”
說到這裏，她想起一些什麽：“對了，小默，院長有東西留給你。”
她拉開抽屜，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
“小默，院長平時對你很嚴厲，但其實她特別關心你，你看……”陸小霞把相冊遞給蕭默。
蕭默接過相冊，都是他的照片。
從小時候，到少年，再到成人，甚至還有他結婚時的照片。
還有他在仁醫堂工作的照片。
厚厚的相冊，記錄了他從小到大的經曆，每一張照片，其實都還有時間。
而這個時間，到一年多以前結束。
蕭默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絲難受。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很關心他。
而他以前從來不知道。
現在，他知道了，卻已經晚了。
“霞姐，陸院長有跟你說過我的身世嗎？”蕭默深深吸了口氣。
曾經，他以為自己就是個普通的孤兒。
但，這兩天他開始覺得，他的身世，可能有很大的秘密。
龍城蕭家有人要殺他，而陸院長一直暗中關照他，這都很反常。
“啊，這個院長還真沒跟我說過。”陸小霞搖搖頭，“小默，你的身世怎麽啦？”
“沒什麽，我隻是突然有點好奇。”蕭默搖搖頭。
“霞姐，這個孤兒院，現在隻有兩個孩子嗎？”他看向外麵。
“不是，一共還有十幾個孩子，最大的上高中，最小的還在幼兒園。”陸小霞歎氣，“外麵那兩個孩子，本來也該上小學的，但我還沒找到合適的特殊學校。”
“他們倆一個耳朵聽不見，一個說不了話。”陸小霞解釋。
蕭默點點頭，他其實看出來了。
“我看看他們。”蕭默起身又來到院子。
有些殘疾是可以修複的，當然，也有些殘疾，即便是他也治不好。
“喲，陸小姐，有客人呢？”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兩個平頭青年走進院子，一胖一瘦，手臂上都有明顯紋身。
“陸小姐，這你男朋友？第一次見啊，小夥子還挺清秀啊，跟你挺配的。”胖子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蕭默。
“你們別胡說八道，這是我弟弟！”陸小霞有些氣憤，“還有，我跟你們說一百次了，我不會把孤兒院賣給你們！”
“喲，陸小姐，你居然還有個弟弟啊？”胖子繼續陰陽怪氣，“看起來，你有個弟弟之後，變得更有底氣了啊。”
“不過，陸小姐，你可得叮囑你弟弟，走路要小心點啊，一不小心摔跤或者出個車禍什麽的，那就不太好了。”瘦子斜著眼睛，威脅的味道，任誰都能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