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很大方，送上200發手槍子彈和100發5.56口徑的子彈支援尋油工作。在基地逗留了小半天，做好了手壓油泵後，小女和小機搭乘手搖車，和莎娜與林霧返回鐵路橋基地。

小機：男性，今年36歲。曾經是一名直升機駕駛員，四年前因為右腳受傷，轉崗成為一名地勤人員，因此他對直升機無比熟悉。直升機駕駛中，方向舵依靠雙腳操控。而即使到了今天小機仍舊是一瘸一拐，到了變天時，舊傷就會疼痛難忍，因此無法操控直升機。

莎娜心思細膩，在回去路上問了一個問題：“小機，小女，你們都是老兵基地的第一批成員對不對？”

小女點頭：“沒錯。”

小機年紀大，閱曆足，一聽就知道莎娜意思，坦誠回答：“我們內部被滲透。我們現在很難分辨誰是自幹五，誰是內奸。”自幹五的意思指的是攜帶錯誤信息的人，他們本身出發點不壞，但是受到錯誤信息的影響，進而導致基地內部出現很多不同聲音。內奸指的是懷有不可告人目的人。

小機道：“老兵基地初衷收納退伍士兵，建立自己的社區。但是無論是小胡還是光頭，或者其他人，都缺乏戰略眼光。至今我們沒有拿出自己的綱領。核心問題：我們是為什麽建立老兵基地？第一批老兵雖然還擔任主要管理職位，但是因為缺乏綱領，他們在麵臨選擇時缺乏決斷力。”

聽的林霧雲來霧去：“什麽綱領？”

小女解釋道：“我們和你們基地是友好基地，經常往來。這時候有人慫恿要進攻你們，或者和你們斷絕關係，這肯定是不行的，因為我們有基本的道德觀。一旦跳出道德觀，比如小霸關於更換基地和互相合作的提議就讓我們非常難受。”

小女：“從利益來說，我們應該這麽做。從精神來說，我們有很多戰友犧牲在這裏，我們應該守在這裏。從某些正義角度看，小霸聚合幸存者，發展社區的決策是正確的。”

小機補充道：“假設我們有綱領，綱領是以物流園為基地，收納更多老兵，建立家園。不妥協，不退讓，不開第一槍等等。那我們在麵臨重大選擇時，就會沒有選擇。鐵路橋基地有綱領嗎？”

“沒有。”莎娜搖頭，想了想，道：“好像又有綱領，就是基本道德觀。假設有兩百名槍手圍攻你們基地，我們去了也白搭，但我們還是會去的。不在於我們去了有多少利益，而在於我們應該不應該去。”

小機嗬嗬一笑：“我在鐵路橋基地住過兩天，我本人覺得你們基地氣氛很怪異。你們非常樂觀，不懼冒險，勇敢無畏，待人接物還保持著文明社會的禮貌，沒有受到末日肉弱強食，黑暗森林法則的影響。”

莎娜客氣了兩句，追問道：“光頭派你們來，是不是意味著有些事已經不可逆？”

小機問：“怎麽說？”

莎娜道：“基本上無法改變老兵基地遷徙的命運，當然對老兵基地大多數人來說也是好事。而且從你說話態度來看，你應該是強硬派，但不是多數派。”

小機點頭：“相當一部分人認為更換基地有利於發展。壯大老兵基地一是地，二是人，幸存者聯盟有一千多名幸存者，可以為老兵基地補充人員。作為曾經的士兵，我們很難反駁小霸關於人類必須團結這個論調。我雖然是強硬派，但實際上我沒有說服力，因為我找不到可以說服他們的論據。唯一的論據還是因為你們。”

小機道：“我們都認同鐵路橋基地與我們良好關係，不少人擔憂我們更換基地之後，你們將直接麵對小霸的威脅。因此在會議中，有數人就此表態，如果幸存者聯盟威脅到鐵路橋基地，他們願意加入鐵路橋基地對抗小霸。”

聽起來很感動，但莎娜欲哭無淚，表態的數人明顯是持更換基地的想法。

小機因為身體原因，不太合適舟車勞頓，但還是派了小機，也說明光頭並非強硬派，他清楚老兵基地更換基地後局勢不利鐵路橋基地，對此他抱有深深的歉疚。其中隱藏了一個意思，如果鐵路橋願意，可以接納小女和小機加入鐵路橋基地。當然不會隻有他們兩個人，老兵基地第一批人旗幟都非常鮮明。

從這點來說，莎娜對小霸又高看了幾分，這貨並非草包，而是一個很有謀略與想法的人。如果自己不是玩家，衝著小霸送藥品這一條，多少也會有些感動。非玩家自然能感受到小霸的強大，會實際的考慮生存權。即使投降也有大量的借口，為了人類的團結等等之類。

在莎娜委婉詢問下，小機坦誠說明，堅決反對更換基地為四個人，其中不包含現在的指揮官光頭。更讓小機擔憂的是，最近幾天，頻繁有幸存者基地聯盟地盤的幸存者老兵聯係老兵基地，希望能加入老兵基地。

莎娜想起與光頭告辭時光頭說的話：要辦事就盡快辦，不要猶豫和等待。目前老兵基地有全力支持鐵路橋基地的道德義務，但在更換基地之後就鞭長莫及了。

更有意思的一件事，鐵路橋基地擁有直升機這件事隻有老兵基地少數人知道。

……

為避開可能的無人機監視，第二天淩晨四點三十分，林霧、瑪雅、小機、小女、小武和小刀離開基地。雪蛋除了負責指揮工作外，他正在研究電磁幹擾設備，用於對抗無人機。

所謂指揮，是指揮直升機用網繩將一個小型油罐吊起來。

這套網繩本就屬於直升機配套設備。在直升機底部有多個掛鉤槽，用於吊裝貨物。這裝置本不應該出現在武裝直升機上，是因為海軍基地的特殊需求才進行加裝。

小機計算過重量，昨晚已經將所有的35枚火箭彈抽了出來，並且卸掉了30毫米機炮子彈盒。至於導彈還是沒動，原因是缺乏設備。

由於是空油罐，起飛受到的影響不大，瑪雅稍微平衡機身，直升機順利升空。

小機坐在副駕駛位，看著天空頗為懷念道：“小女，還記得叢林突襲嗎？在深夜低空飛了三個小時，把你們小隊和一個汽艇扔到湖麵上。”

“嗯。”小女回應了一聲，這個行動對她來說很普通。到達關押人質的地方，突襲，救走人質，離開。利用汽艇上的加特林重機槍橫掃追兵。到了撤退點，將直升機放下來的掛鉤掛在汽艇上，直升機拖拽了汽艇離開。

大家各有所思，看著夜空想著自己的事。

淩晨五點半左右，直升機到達東南煉油廠的上空。此時天空已經放亮，從高處可以遠遠可見廠房、煙囪和儲油罐。

小武問：“我們要的煤油會不會在儲油罐內？”

小機回答：“有可能，但可能性不高。通常戶外儲油罐存放的是非成品油，比如石油原油等。”

瑪雅問：“從哪入手？”

小機道：“先盤旋一圈。”

東南煉油廠有一個深水碼頭，小機介紹道：“一方麵通過海運輸入原油，一方麵通過海運輸出成品油。如果我猜的戶外儲油罐用於存放原油是正確的，那成品油應該在另外一邊。”

林霧問：“小機，中間廠房幹什麽的？”

小機回答：“除了提煉成品油外，還加工石油附屬產品，比如瀝青、硫磺等。具體車間就多了，加熱車間，分離車間，氣體車間，CFB爐等等。崗位除了車間工人和行政崗位，還有除焦工人，機械工人，巡護工人等等。瑪雅，那邊。”

在煉油廠東南，距離碼頭四公裏處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中間有一棟兩層小樓。空地上四處可見小轎車和油罐車。

小機道：“好消息，這片地下肯定有油罐。壞消息，航空煤油用量較小，理論上不會和大眾用油放在一起。”

小機道：“空地的喪屍相較廠區密度更低。附近兩層樓應該是調運處，運氣好的話能找到煤油的資料。瑪雅，找個合適地點降落。”

“好。”瑪雅道：“所有都有，準備降落。”

直升機下降，首先油罐觸碰到地麵。林霧先跳下懸停兩米高度的直升機，攀爬上網繩，取掉一麵的掛鉤。小刀和小武負責擊殺喪屍。小女在機身前指揮，指揮直升機右移數米降落，這樣一來，直升機底部左側網繩還掛在直升機上。當有需要時，直升機起飛右移數米，再把掛鉤掛在機身上即可重新吊起小油罐。

直升機的噪音還是太大，吸引來大量的喪屍，戰鬥持續了兩分鍾才結束，用掉不少的彈藥。

瑪雅道：“小刀、小武和小機一隊，負責檢查地麵閥門，其他人和我去小樓。”

小機等人先到一個閥門前，撬開外層防護網，用工具轉開閥門。小機趴在地上，對著管道聞了聞，道：“是柴油。”

小武問：“我去檢查一下油罐車嗎？”

小機問：“你能分得清楚哪種油嗎？”

小武回答：“能聞出汽油。”

小機道：“那麻煩你檢查下車輛，最好能找到一輛可以行駛的油罐車。”

小武點頭：“好。”

小機交代一句：“小心點。”

小機和小刀再撬開一個閥門，小機聞了聞後，惋惜道：“還是柴油，看來這一片區域的地下儲油罐裝的都是柴油。”

……

另外一邊，林霧三人已經攻入小樓，這三人戰鬥能力突出，相對於近距離手槍作戰，小女遜色於林瑪。三人並不著急清理房間，順著樓梯到天台。小女占據天台，換下手槍，換上狙擊槍，拿上望遠鏡擔任隊伍的觀察手。

林霧和瑪雅從二樓開始清理，每清理一個房間就檢查一個房間，在進入第一個房間時，兩人就感覺不妙。因為這個類似行政辦公室的房間竟然找不到多少文件。

小武通過對講機回答：“2030年推行無紙化辦公，能通過電腦處理的文件，都通過電腦進行處理。打開電腦看看。”

林霧：“大哥，沒電。”

小武愣了一會：“那我也不知道了。”在鐵路橋基地呆久後，忘了外麵是一個沒電的世界。

小機道：“應該有紙質的出貨單。油罐車需要持有出貨單才能運輸成品油，單子上應該有比較詳細的數據。比如汽柴油，數量，對應的車輛等。司機持這份出貨單才能運走成品油。”

瑪雅：“出貨單有可能在司機身上？”

小機：“我不知道這裏程序是怎樣。通常來說出貨單有兩份，第一份是司機拿到的單子，交給相關部門，相關部門有一份單子，應該是存放在電腦中。辦事人員核對之後，會收走司機的單子，給與一張另外的單子，假設這單子叫提貨單。司機通過提貨單與工作人員交接，隨後抽取成品油。整個流程類似普通汽車加油。有些地方油罐車離開廠區，還需要出示提貨單。各地規矩不一樣，但應該有這個東西。”

林霧從一隻喪屍屍體口袋拿到一張硬紙，大小為半張A4紙，林霧念道：“-10號柴油，12000升，車牌號：12345。”

小武道：“發現油罐車12345。”

小機道：“對應到車輛停放區域和地下油罐存放的柴油，那就沒錯了。現在要找煤油，找到煤油卡，找到對應車輛，就可以找到對應的地下儲油罐。”

瑪雅問道：“直升機附近區域是柴油區？”

小機回答：“應該是，我們小隊將轉向西麵調查。”

哨兵小女：“不建議這麽做。除了直升機降落點外，其他幾個區域都靠近廠房，喪屍密度相對較大。”就算打的贏，也要浪費很多子彈。

小機：“那好吧！我們先從車輛入手，再搜尋喪屍屍體內的物品，看是否有關鍵信息。”

小武驚喜道：“我發現了一輛滿載柴油的油罐車。”

林霧問：“然後呢？”

小武歎氣：“唉……能弄回去就好了。”如果能把這10噸的柴油送到基地，可以做很多事。

林霧道：“我隻想脫掉防毒麵具。”

小機看檢測儀，道：“目前我們所處的區域沒有問題，可以脫掉防毒麵具。如果要進入廠區，還需重新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