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之順利出乎林瑪的預料,十天時間,兩人走了一千公裏。當然,食物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兩人最多隻能攜帶三天的食材上路。

此外一個問題是海拔越來越高,路標顯示已經達到四千米。食物和水都不是問題,這裏的地貌是草原和冰川的混合體。高的地方有雪有冰川,低矮的窪地因為融化雪水的哺育,水草茂盛。

此處類似科技市的地貌,但沒有沙漠與戈壁,最大的區別就是海拔。第十天林瑪提前紮營,一個原因是馬,原本馬匹在每小時20公裏速度左右奔跑不會累加疲勞值,現在這個數值已經減低到了15公裏每小時。此外,林瑪都出現了高原反應。

第十一天早上繼續出發,到了下午兩點,林瑪看見了一塊警告路牌,前方在秋冬兩季道路將被積雪覆蓋。

下午四點,林瑪到達前方路段。這是一片海拔超過5200米的區域,白茫茫的一片望不見不頭。路麵已經被積雪覆蓋,湖泊與河流還在流動,在他們的表層形成了一層薄冰,薄冰上覆蓋了一層雪。一旦偏離公路,踏入其中,可能萬劫不複。

除了湖泊河流陷阱之外,風雪還製造出冰窟陷阱。看上去是坦途,一腳踩上去踩破積雪,有可能墜入冰窟之中。運氣好的能卡住,運氣不好直接摔成肉泥。

在最後一截公路處,瑪雅站在沙暴的馬背上,用望遠鏡環顧四周,發現隻有北麵一座山峰能作為參照物。在她的麵前是一片雪原。在她的身後是一麵草原。

“紮營。”瑪雅放下望遠鏡。

“又紮?”林霧問歸問,還是展開了帳篷。回頭幾公裏的下坡路,左右兩邊還是鬱鬱蔥蔥的草地,兔子和土撥鼠成群結隊,食物和水不是問題。

雖然冰雪就在麵前,但林霧並不感覺寒冷。帳篷指揮所位置的溫度計顯示現在是20度。林霧對此看不懂,這裏的冰雪不融化嗎?

瑪雅道:“我們可能進入了地球類天山地帶。換算時間,天山海拔5200米的地方,11月白天和夜晚的溫差大概在30度左右,高的可達到40度。”白天融化的雪水順流而下,讓這片土地無比肥沃。夜間累積冰雪,保持著自己的白色美貌。

“地球天山有公路嗎?”

“有。”

鑒於兩人抗寒值,在太陽落山時必須紮營,太陽出來時候才能拔營。一來一去需要12個小時,根本沒有辦法前進。

瑪雅道:“隻有一個辦法,拆除建築,拋棄輜重,最多隻留一間宿舍。我們將其他設施拆成建材攜帶,夜晚用建材兌換燃料。”

“兌換比非常低。”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一旦進入風雪之地,我們可能找不到其他的燃料。”瑪雅道:“太陽落山比較晚,我們下午六點紮營,九點可以打開帳篷。第二天早上七點拔營,十點出發。算下來,每天我們有八個小時的行軍時間。”

瑪雅:“不需要攜帶水,盡可能多攜帶食物。你留一把匕首和連發沉默者,我帶一把砍刀和突擊步槍,調整到最佳負重。”

林霧攜帶小打加帳篷已經略超負重,因此日常也隻攜帶匕首和連發沉默者。背負食物的任務隻能全部交給瑪雅,不過負重和瑪雅沒有太大關係,和沙暴有直接關係。

已經有完整想法的瑪雅繼續道:“牽馬步行,我們用獸皮製作馬袋,將幻影和沙暴轉變成馱馬。不僅可以增加物資攜帶量,更重要的是保證行進途中的安全。砍伐附近不多的樹木,劈砍成木柴,用於夜晚禦寒。”

雙馬在標準負重160公斤情況下不會影響狀態。兩馬加瑪雅,可以帶走350公斤左右的物資。

林霧嚐試討價還價:“每天步行8小時?就這裏的環境來說,每天隻能前進20-25公裏。不如我們考慮繞過類天山?”

瑪雅道:“建造這條公路的初衷就是讓人類不需要繞過類天山。你再看這山脈綿延不絕,在目視範圍內找不到任何缺口。”

“這個計劃對我來說比較艱苦!”

“你都預估了每天隻走20公裏,怎麽也談不上不上艱苦吧?”

林霧:“或者我們可以做雪橇,讓幻影轉職為祥子?”

瑪雅道:“步行的目的是探查公路,馬匹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我會將不需要的武器全部拆解,製作出兩把工兵鏟。每一百米挖一次雪地,以避免我們偏離公路。就算每天隻走20公裏,10天也能走200公裏。再多一些,15天走300公裏,我不相信還離不開這片雪原。你想想我們在幻想市雨林的遭遇,我認為這裏的條件要比雨林強百倍。”

“嗯……”

“還有什麽問題?”

“沒有。”就是單純的不想走路。

瑪雅道:“好,紮營兩天,大後天出發。”

……

附近十公裏內隻有三棵樹,不過都是大樹,它們在平坦的草地上有著啟明星的作用。想來在人類社會中,這三棵大樹必然是重點保護對象。現在它們隻能被當作劈柴。

兔子在本地已經泛濫成災,它跑不過林霧,也跑不過小歪,沒事還希望玩捕獸夾。林霧有一半的時間在剝皮割肉。不過距離獵人第三個技能的2000隻哺乳動物還有相當大的差距。以每隻兔子獲取0.5公斤可食用肉來說,2000隻就是1噸。此外,小歪捕獲的獵物不算在林霧頭上。

兩天紮營時間,林瑪收集了以食物和柴火為主的270公斤物資。沙暴很好說話,兩個大皮袋掛上去它沒有任何意見。幻影則比較矯情,拒絕自己成為馱馬。林霧威逼利誘,好說歹說,也不知道幻影有沒有聽懂,最後還是讓林霧放上了馬袋。

馬袋就是一個大袋子,是係統承認的袋子,在馬身左右各掛一個,再用繩索固定,兩匹馬就轉行為馱馬。給幻影上馬袋時,小歪在一邊看的興高采烈,跳來跳去,林霧琢磨著是不是也給它來兩個小袋子。

到達類天山第四天早上,林霧拆除了除宿舍之外的其他所有建築,再下達收帳篷指令。林霧和瑪雅坐在帳篷外的牧草上,吃著熏肉,感受著清晨太陽的清爽。

瑪雅道:“你說的沒錯,接下去這段路會很艱苦。”

林霧:“那你此前反駁我?”

瑪雅:“因為你是為了扯皮而扯皮。”

“嗬嗬。”林霧看著天邊,道:“從科技市一路走下來所經曆的一切,肯定會成為我人生難忘的記憶。如果沒有艱難險阻,沒有危險,沒遇見任何人,這一趟的旅途沒有任何意義。當然,如果有選擇,我還是願意在暗影混吃等死。”

上77號公路的第14天,距離左縣還有一千公裏,林瑪兩人步行牽馬進入了高海拔雪原。此時林霧發現幻影性格出現了一些變化,它竟然能容許小歪單獨趴在它的背上。

瑪雅和林霧打扮的如同盲僧,他們眼睛上捆了一塊黑色布條,用於抵抗雪地紫外線反射對眼睛的傷害,也就是俗稱的雪盲。

每走一兩百米,瑪雅就會叫停,兩人一左一右用工兵鏟挖地麵的積雪。積雪並不厚,幾鏟子就見底。他們通過這個辦法確認路麵的位置,不停的修正前進方向,以保證自己始終行走在公路上。

下午六點紮營,當天累積行進25公裏。晚上九點帳篷打開後,被凍成孫子的兩人終於感受到了溫暖。收帳篷時提供篝火,但打開帳篷時並不提供篝火。

此時帳篷外零下5度,帳篷內的溫度為10度,篝火邊當然更溫暖。兩人抱起宿舍上配套的被褥在篝火邊鋪床,裹上被子,吃著肉幹。別說,感覺還是挺愜意的。

但是好景不長,一聲狼嚎打破了寧靜。

瑪雅立刻坐起來:“狼能在零下55度生存。”

“我來搞定吧。”林霧出帳篷,把幻影和沙暴牽進來,放置在篝火的一邊。開玩笑,這不是輪船基地,這可是大帳篷。順便林霧在帳篷入口扔了三個捕獸夾,你不來就算了,來了就得把肉和皮毛都貢獻出來。

林霧最不怕就是在基地內打架,耐力充沛到爆炸,風刺一刀一個準。加上瑪雅的刀法和獵犬小歪,即使不動槍,對方不來上幾十匹狼,根本沒有機會拿下帳篷。動槍就更沒意思,一槍一個,無限鎖頭。

反觀瑪雅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戴上夜視儀,小心避開捕獸夾出門查看,看不見狼群的蹤跡。原地等待許久,也沒有再聽見狼嚎之聲。或許是曙光慈悲,不想發生一場單方麵的送肉時間。

雖然沒有找到狼群,但是瑪雅卻看見了神奇的東西:喪屍。

理論上來說,附近沒有城鎮,沒有村莊,荒山野嶺是不可能出現喪屍。鋸木廠附近的山林會刷喪屍,那也是因為那裏曾經有人類活動的蹤跡。

“林霧。”

很不情願的林霧裹著被子,走到帳篷口收起捕獸夾,以免跟屁蟲遭殃。一出帳篷,一股寒氣帶著細雪襲來,林霧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瑪雅指百米外:“那裏。”把夜視儀交給林霧。

林霧看見了喪屍:“兩隻喪屍?去看看嗎?”

“不行,沒有安全措施。”白天他們探路時,腰間都捆著繩子,繩子另外一端捆綁在坐騎上,以避免踩空。

林霧問:“難道附近有村莊?”

瑪雅回答:“不排除這個可能。你還記得洗衣機嗎?”

“記得,這輩子都記得。”

瑪雅無視林霧語氣,道:“在荒野公路邊的沙漠小鎮發現了唯一一台完整的洗衣機,你說在這裏會不會也能有所發現呢?春夏兩季,本地沒有積雪,說不定真有村莊或者小鎮。”

“先回去吧。”林霧哆嗦回到篝火邊、捕獸夾不用了,開啟基地安全區警報即可。萬一瑪雅夜間想出去看雪景,一腳踩上去怎麽辦?腿斷了是小事,自己被打死是大事。

不擔心狼群,更不用擔心喪屍。喪屍有活動區域,偏離區域需要一個過程,一個夜晚到不了基地安全區。除非安全區本是它的活動區。

瑪雅回到被窩中,繼續吃手撕肉:“無論是99還是88,或者是77,一路下來都非常荒涼。我們隻在88號公路遇見雲夢部落,還是因為斷橋的原因,並且雲夢部落距離斷橋還很遠。77號公路一路走來,偶爾可見人類遺留下來的小破建築,為什麽會出現一個人類聚集點呢?”

林霧:“好奇心又上來了?”

瑪雅點頭:“我們隻是討論,我不會讓自己好奇心幹擾我們的計劃。當然,明天早上可以讓小打飛上一次。”

……

第二天早上六點,當太陽升起時,林霧收帳篷,瑪雅利用篝火將熏肉烤熱作為早餐。七點放飛小打,才起飛兩分鍾,林霧就發現了目標:一架飛機。

“一架飛機?”

“一架飛機。”林霧描述道:“機身斷開,藕斷絲連。”

瑪雅開腦洞:“飛機逃離疫區,沒想到機上出現喪屍,最終導致飛機迫降在這裏。”

林霧尋思:“你幻想這個場景我怎麽感覺有些熟悉呢?”

“還發現什麽?”

“粗略計算,飛機周圍大約有70隻左右的喪屍,分部很廣,不活躍。相對來說密度很低。”林霧道:“我們朝正北方向走,飛機在我們的東麵,要去看看嗎?”

“必須去。”瑪雅道:“我們需要墨鏡,說不定還可以找到保暖衣物。”

……

飛機在三公裏之外的一塊凹地中。這是一架中型客機,機體有部分被雪掩埋,但大部分都露在雪外。周邊喪屍密度很低,不需要專門清理它們。

飛機一分為二,前後還有一點鐵皮相連,前後端都打開了逃生滑梯。瑪雅踩踏在沙暴後背,雙手扒住機頭,鑽進了駕駛艙中。林霧則從後機體的滑梯進入飛機。

飛機內一片狼藉,但不算很糟糕,大部分座椅還在原位上,中間吊掛著大量的臨時氧氣麵罩。有些行李艙打開,有些行李艙關閉。

林霧彎腰用手摸地上的一個黑色行李箱,其表皮如同潰爛的皮膚,一抓就破。裏麵更是如同灰燼一般的垃圾,稍微一碰就粉碎。這是典型的被完全腐蝕的物品。

瑪雅:“這是個寶藏。”

“什麽寶藏?”

“電子元件寶藏。”瑪雅道:“可以破拆駕駛艙。”

林霧道:“行,到時我把蘇十騙過來,讓他玩一年的拆拆樂。”

“我去前艙看看。”

“好。”林霧推開洗手間的門,一隻喪屍撲了出來,林霧眼明手快光速關門,其心有餘悸,勃然大怒:臥槽!多少次了?好玩嗎?有意思嗎?不能換點花樣嗎?

開門,喪屍出來,關門暴擊。開門,喪屍出門,關門暴擊。開門……反複十多次,雖然喪屍沒死,但伴隨著門一次次砸喪屍腦袋,林霧也算是出了這口氣。滅掉喪屍,林霧進入洗手間,左右上下看了一會,這地方根本藏不了東西,轉身離開洗手間。

林霧伸手打開一個行李艙,隻見行李艙內一隻喪屍嚎叫著,露出它那一口發爛長蛆的牙齒。

林霧以超光速速度關閉行李艙。許久後伸頭出窗戶,林霧對外怒吼:“曙光,我XX你。”

打開行李艙,喪屍伸腦袋,林霧啟動啄木鳥戰法,用艙門瘋狂快速的連續打擊喪屍腦袋,硬生生把它腦袋夾爆。

到下一個行李艙時,林霧學聰明了,隻打開一縫。沒有喪屍,隻有一個化成垃圾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