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隊長說道。
“那批逃犯我覺得有些可疑,為何這麽巧會在你抵達西北囚營的時候出現行刺,
另外何有年真的隻是懼怕軍部嗎?”
李滅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這位護衛隊長,他知道何有年應該隻是一個狗腿子,
之前他被行刺的位置距離西北囚營不足三百米,那何有年既沒有派出追兵,也沒有全營搜查,從這就能確認那幾人多半是被故意放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這何有年背後的人,會不會就是給他李滅下毒元凶?
他快速地在腦海裏篩選了一遍,西北是戰區,能夠將手伸到這裏,實力不容小覷。
三皇子李賀還是七皇子李義?
這兩人的勢力都在西部,嫌疑很大。
五皇子李旬,明麵上是輔佐軍備政務,實際上卻有著一個黑色的產業鏈,經營的有糧食,布匹,這些可都是西北急缺的物資。
他李滅來到西北,很可能牽動這些人的利益鏈,而且他是皇子,除之而後快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甚至文武朝臣都有可能參與其中。
畢竟曆史上就有站隊這個例子!
想想連西北囚營的獄吏都能臣服某位高官,可想而知這後麵的後台一般人是惹不起也搬不動。
李滅自認現在勢單力薄,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不知道,廢物皇子這個身份很好用,裝傻充愣就好,免得追究起來對方狗急跳牆。
再次抬頭看向護衛隊長,李滅才重新打量了一番,護衛隊長身姿挺拔器宇不凡。
當初選拔的時候,是司空圓選的,李滅的本體前身也隻是因為這人長得高大帥氣,帶出去有麵子才選了他。
印象中這人不瘟不火,私下裏比較喜歡喝酒,研究劍術,平時李滅打架也是他來幫手,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護衛。
這樣一個不著痕跡低調的人,今天開口諫言著實讓李滅有些意外,
因為一般牽扯到高官和皇家,一般都是比較隱晦,他居然能夠直言不諱。
沒猜錯的話,護衛隊長應該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作為李滅的心腹,他知道該幫誰,不該幫誰適時站隊也是一種效忠。
“我記得你有二十四了吧?駱塵”護衛隊長一愣,李滅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沒想到這位整日混沌的皇子居然還能記得住。
記憶中這位主子對他的稱呼一般就是:【唉!那個誰】
或者直接:【渾蛋,本皇子叫你沒聽見嗎!】
沒想到出了帝都後這位九皇子性情大變不說,居然還破天荒地叫起了他的名諱,心下還是略帶激動拱手行禮。
“卑職駱塵今年剛滿二十三”
二十三歲做到皇親護衛隊長,也算是年輕有為。
“記住!以後叫我靖王!”李滅滿意的點了點頭,卻不想自己這本體也才十六歲而已。
“陳勿進!整隊!”接著李滅對著前麵正在鬱悶的陳勿進就是一嗓子,絲毫沒有主子或者王爺的形象。
坐在馬上的駱塵眼神閃爍,他越發覺得麵前的主子神秘且隨性,明明很有城府,可是為何要卻要裝得弱勢甚至是愚蠢。
最重要的是身上的功夫也不差!
“停!”隨著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呼喊,隊伍中也同樣重複著這個命令,就像是山穀中的回聲似的,在千人的隊中延續。
古時是沒有擴音和通訊器材,砸通訊基本靠吼的情況下將領想要傳達命令指揮手下的士兵,一般都是靠著吼這種傳遞的方式。
人傳人的口令雖然有些慢,不過效率卻是很高,命令下達後最近的隊伍中百夫長傳給什長,什長傳給伍長,這樣依次傳遞保證能傳進每一個士兵耳中。
聽著猶如浪潮一般的喊聲,李滅也是起身,站在從何有年那裏征調來的馬車上,李滅年少的身高可以俯視整個隊伍。
幾千人的隊伍,也是非常的壯觀,綿延千米剛好呈現四個方隊。
西北黃土風沙吹打之下,這半日的行程已經讓每一個人的身上覆蓋了一層塵土。
這群人的臉上或是迷茫或是彷徨,所有人都是木然地看著前方,此刻隊伍中隱約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聽好了!”突然一聲比陳勿進還要洪亮的吼聲從李滅的嘴裏吼出,士兵們更加迷茫地看著麵前的這個穿著華麗略顯稚嫩的年輕人。
疑惑是他們不在乎,因為他們是囚犯,叛亂失敗的囚犯,這些人中沒有人會知道下一刻是死還是活著。
這時就聽李滅接著說道。
“你們是囚犯!是最下賤的人!沒有自由,沒有未來,沒有任何的權利隻能和豬狗同住,吃最肮髒的食物,睡最簡陋的窩棚!等待你們的將是無窮盡的勞作,直到累死!在此之前,你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寂靜!絕望!顫抖!甚至還有憤怒!整個隊伍之中此刻彌漫的情緒,不斷地被李滅盡收眼底。
自古以來叛亂者的下場都是非常的淒慘,主犯者酷刑嚴律之下生死不如,
若有家眷更是永世不得翻身,女丁為妓男丁為奴,隻因他們反對的是當權者,皇權天授叛亂就是在和天作對。
接著李滅將手指向了北方!
“那裏是我的地盤,那裏也有你們失去的尊嚴和榮耀,從哪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你們願意趴著還是站起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所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喊道,“站起來!”
李滅吼道,“那你們可願隨我一同前去那虎狼之地殺出一片天地!”
四個方陣發出共同的怒吼,“願意!”
李滅露出一絲獰笑。
“好!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主人!從此以後你們的命就是我的!跟著我,我將賦予你們重生的權利!記住我的名字,靖王李滅!”
隊伍再次寂靜,李滅卻沒有催促他眼神掃視皆是目光灼灼的眸子,
所有的一切仿佛變得停滯了,隻是短暫的停滯之後是山呼海嘯呐喊。“嗷!靖王!靖王。”
“目標!西北!前進!”無論是伍長什長還是百人長,幾乎是吼破了喉嚨,用著他們生平最大的力氣喊出口號。
“砰砰砰!”沉重的腳步聲整齊劃一,依舊是那群人,依舊是原來的方陣,卻走出了驚天動地的步伐。
路途之上哪怕是被石頭木屑刺穿了腳掌,也沒有能夠阻擋他們的步伐,更沒有沒有之前的步履蹣跚,隻因為他們得到了最重要的東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