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鎮的事情平息,李滅一行再次向著蓉城出發,作為西北原最大的城市之一的蓉城。

在燕雲十六州淪陷之後,蓉城成為唯一個麵向西北的前哨城市。

當李滅來到這個北方最大的城市時沒有歡迎的隊,而是一群衣衫襤褸,行色匆匆的平民。

狀態與落鳳鎮時李滅看到的相差無幾,麵黃肌瘦小心翼翼,防賊似的眼神左顧右盼,惶惶之中無不透露著膽戰心驚。

厚重的城門上,皆是刀鑿斧刻的痕跡。

向上看去,高大的城牆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布滿了各種箭矢和大大小小的凹陷。

看樣子就像是剛剛被戰火洗禮過,城牆上三五一堆的士兵,靠著胸牆就能夠打起盹來。

城牆上大梁的旗幟雖然還完好,卻也是落滿了黃土和灰塵,在風中孤零零地搖曳。

城門上大大的蓉城也是千瘡百孔,看在李滅的眼中隻能用一個詞匯形容:破敗。

李滅默然,駱塵等在後麵也是不語,隻有陳勿進走上前開口。

“那是攻城時留下來的痕跡,強弓紮進了城牆,投石車撞出來的大坑,都是胡族進攻時留下來的痕跡”

蓉城是北方最後一道關卡,胡族打通了這裏,就意味著可以**,大梁帝都也就唾手可得。

一路南下,大好河山就會落入這群胡族韃子手中,山河破碎風飄絮,整個大梁所有人都會淪為亡國奴!

“走!進城!”

李滅打手一揮,千人隊伍進城那可是相當壯觀,平民退避商販息聲,剛才還有些聲音街道,此刻除了清脆的馬蹄聲,就是板車碾壓道路的輪轂聲。

最多就是有人對著李滅身前旗幟上大大靖字指指點點,小聲的嘀咕著什麽。

李滅心說:這就是我的封地?死氣沉沉,充滿了陰鬱的氣息。

蓉城城主府,也是李滅的臨時居所。

隻是這王府的破敗程度,完全是不亞於外麵街道上的民房,院落裏三三兩兩的擺放著一些植物花卉。

除了正廳之中還有幾張完好的桌椅,其它的地方皆是破舊不堪,半截的凳子,破損的家具。

李滅進門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一個桌角下麵墊著一本賬冊一類的書籍。

“嗬嗬!”

李滅不是一個拘泥小節的人,不過麵前的情形也著實讓他有些錯愕,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滿臉無所謂的城主李滅問道。

“你就是城主?”

“卑職蓉城城主宋墨春,見過靖王!”

祝海樓大方的鞠躬行禮,完全沒有因為李滅的眼神而出現不自在,也絲毫沒有為沒去接駕而感到愧疚。

李滅也不在意,而是微笑著說道。

“城主大人辛苦了,蓉城重地,一切事務全部落在你一個人身上,著實是有些強人所難!”

宋墨春聽後急忙躬身。

“王爺言重了,這些都是卑職分內之事,何談辛苦,倒是王爺不辭辛勞從帝都趕往蓉城,一路艱辛,卑職本應前去迎接,隻是公務纏身實在走不開,不敬之罪,還請王爺責罰”

“無妨!本王也不是這種小氣的人,正好說到了這裏,宋城主不妨和本王說說蓉城現在比較緊要的公務,都有哪些”

李滅開門見山,宋墨春打著官腔,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那麽他也就不繞彎子了!

宋墨春聽後一愣,隨即說道。

“糧食!蓉城因為連年的征戰,耕地早就被毀壞殆盡,百姓的餘糧吃盡,剩下的隻能依靠救濟,長年累月的消耗,蓉城的糧庫見底,現在就連守軍的糧食都發放不出,弄得守軍將領一直前來催糧,剛才卑職就在處理這件事情,以至於沒能及時迎接王爺!”

李滅聽得皺眉。

“朝廷的救濟糧呢?每月朝廷都會給西北運送大量的糧草以滋各城所需,均是南方出產的新鮮稻米”

宋墨春麵色難看。

“救濟糧不夠吃,全城上下現在應該是在兩萬人,守軍兩千,救濟糧來了要先供給守軍,有時候連守軍的都不夠,還得跟城主府拿!”

李滅問道。

“守軍?守軍的糧草是誰發放?哪裏調配,為什麽要用蓉城救濟糧,姑且就算是用救濟糧,不充裕也不至於無糧可食!”

宋墨春解釋道。

“蓉城的守軍是隸屬瀛洲,瀛洲守軍將領張開在瀛洲淪陷之後,他就退回了襄城,他們的糧草本是由軍部發放,後來又轉到了西北軍,可自從西北軍負責之後,張開的糧草需求突然加大,向蓉城在內的四城伸手”

宋墨春看了一眼李滅,確認李滅正凝神聆聽,才繼續說道。

“蓉城的救濟糧是由西北軍發放”

李滅心中疑團如雲,他也不多說,隻是抬頭看向陳勿進,陳勿進身為軍人,別的不了解,軍隊的事情他可是熟知。

“稟王爺!根據戰時條例,西北軍有權在戰時征用糧草,瀛洲軍通用這個條例”

瀛洲軍現在退守襄城,輻射蓉城在內的四個主城,四城每月都要上繳糧草,供養張開的瀛洲軍!

從落鳳鎮的事情就能夠看出,西北軍插手的事情基本都是以利為先。

身為靖王的李滅,存放在落鳳鎮驛站的東西都能夠被扒掉一半,西北軍發放的救濟糧,抽掉份子也是正常。

估計能夠到宋墨春手裏的十不存一能夠吃才怪,更何況還要給那個瀛洲軍的張開上交糧草。

聽到這裏,李滅終於明白宋墨春的意思!

俗話說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們根本不會和你講道理,外麵城牆上的瘡痍,估計就是宋墨春不聽話,他們用了一個方法敲打敲打他。

故意放一支胡族進來,誘導來到蓉城,驚天動地的攻城戰之後,張開再有模有樣地過來驅趕。

等到事情結束,宋墨春估計會感激涕零,就算是他琢磨過來味,宋墨春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畢竟他又沒有實際的證據能夠證實張開的瀛洲軍故意設局害他,張開好歹也是守軍將領,誣陷一軍之主勾結外敵圍困蓉城的罪名可是不輕。

更何況現在是戰時朝廷情願相信守軍也不願相信一個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