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網上的熱度這麽高,你之前的風格大家都差不多了解了,歌曲也很好聽。

但是參加我們節目,我們看的不是過去,而是當下的實力。

你既然選擇的是原創賽道,而且我還聽說薛老師和你關係很好,你應該也不想節目播出後,有網友發出一些異議吧?”

張澈眉頭微微皺了皺。

薛之淺立馬起身道:“嫣姐,你這話就有歧義了,我和張澈是認識,但是我敢發誓,在比賽過程中,我絕對保持公平公正。”

王緋嘴角帶著笑意。

“我當然相信這一點,但網友不一定會相信。我既然成為了這個節目的推薦官,我自然要為這個節目負責任。

如果能讓爭議減到最低,當然是最好的。

張澈,你說對嗎?”

張澈笑了笑,“那王老師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才好呢?”

王緋笑了笑,“你之前的風格挺多變的,一般唱作人都有自己的主風格,很難像你這樣跳脫出這個範圍。

很多網友都在網上說你的歌都是買來的,並且懷疑你背後有團隊在運營你的一切。

這樣,你今天再換一種風格,唱首國風,讓網友們知道,你就是有這種實力,如何?”

國風?

聞言,各賽道的選手都是瞪大了眼睛。

“王天後竟然出這麽刁鑽的題目?她應該很清楚啊,在這種選秀節目裏麵,國風歌曲要是沒唱好,可以說不僅不能晉級,還要被罵!”

“果然啊,王天後還是選擇了出手報複張澈,當時張澈贏的有多開心,今天怕是要輸的有多難受了。”

“或許是逸哥出手了也說不定,我聽說逸哥跟英皇娛樂走的特別近,怕是沒多久就要被英皇娛樂給簽了。”

......

陸辰逸看著屏幕,露出得意的笑容,朝著一旁的助理放肆大笑。

......

王緋身邊的薛之淺瞬間臉色沉了下來。

“緋姐,你第一次來參加我們節目,可能不太了解,選手的歌曲不由我們三個選。而且國風歌手都要有一定的閱曆,張澈都沒出社會,你讓他怎麽創作?

何況現在還是臨時命題,他現在又怎麽能創作出來呢?”

王緋聳聳肩,神色無辜。

“我也沒說要他現場創作一首啊?

那行吧,張澈,你想唱什麽唱什麽,我隻不過是在為節目組還有薛老師考慮,薛老師不領這個情那就算了。”

張澈笑了笑。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係統會給他安排一首國風類型的歌曲了。

在知道王緋是推薦官之一的時候,他就知道英皇娛樂的人一定會給他找事。

王緋口口聲聲都在說為節目組考慮,現在又說自己想唱什麽就唱什麽。

話都被她說了,他要是不唱首國風,到時候節目播放,英皇娛樂肯定會找一波水軍出來造謠。

屆時,節目組和薛老師一定也會被波及。

這姐一直笑著,但是這笑裏藏著刀。

一旁的華宸魚也是臉色難看,“張澈,你能唱就唱,現在已經很晚了,不要在這裏耽誤其他選手的時間。”

張澈瞥了他一眼,將目光放在了王緋的臉上。

“行,既然王老師都誠心誠意地提出要求了,那我就好好唱一首國風,麻煩給我準備一把二胡!”

眾人聽到張澈要二胡,無論是導師還是台下的參賽者都目瞪口呆。

薛之淺滿臉疑惑,又神色擔憂,但這會兒他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又囑咐工作人員給張澈拿了一把椅子。

張澈抱著二胡坐在椅子上,調了調音準。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赤伶》。”

張澈輕聲道,手指在二胡的琴弦上,一手拿著弓開始拉彈。

很快,悠揚而富有節奏感的旋律從他的指尖傳了出來。

這首歌的創作背景是講述。

民國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夜,隨著日軍槍聲響起,全國陷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此時尚未受到戰火波及的安遠縣城內一片祥和,戲院的戲台上仍咿咿呀呀的唱著悲歡離合《桃花扇》,你方唱罷我登場,隻是不知這戲裏戲外唱的是誰的悲歡誰的離合。

......

薛之淺的眼睛亮了亮。

他聽過很多國風,沒有一首叫這個名字,莫非,張澈又要唱新歌?

王緋用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張澈。

真沒想到這個小子不僅僅鋼琴、吉他彈的不錯,竟然還會二胡!

選手們這會兒也都打起了精神,聚精會神地盯著大屏幕。

很快,張澈的戲腔便響了起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臥槽!”

這句一出,現場不少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台上的三位導師都十分震驚!

“這,這小子竟然是要唱戲曲!好好好啊,緋姐你不是要國風曲了,這下直接國風到頭了吧!”

“我......”

“這小子真的這麽全能嗎?”

......

陸辰逸則是眸色低沉。

這麽短的時間內,你真的能寫出一首好的國風歌來嗎?何況還是戲曲!

我不信。

國風這個領域本來就很難了,更別說是戲曲!

而這時,舞台上,張澈手中的二胡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活靈活現,歌聲繼續。

“戲一折,水秀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張澈聲音輕柔,手中的二胡時而高昂,時而低沉。

仿佛隻是在簡單的訴說著些什麽。

他們都是戲子罷了,在戲台上演繹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表現出來的都是別人,和他們無關。

他們演繹的是戲中情,卻是戲外人......

也正因為如此,許多看戲的人都說他們是戲子多無情。

......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

唱到這裏的時候,張澈仿佛此時此刻就是台上的戲子,拿起二胡便站了起來。

嘴角帶著笑,眸中卻滿焊淚水。

仿佛他正在麵對的是屍橫遍野的街道,猩紅的天空,血流成河的地麵。

衣不遮體的婦人,還有緊緊抱著衣服碎片,捂住嘴巴不敢哭泣的海通。

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個拿著機槍掃射,拿著刺刀、武士刀猙獰的侵略者!

......

不少人看到張澈此時的狀態,加上他手中沒有聽過的旋律,呼吸都仿佛有些阻礙,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薛之淺早已是緊咬牙關,臉頰肌肉緊繃,握住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導致滿臉通紅。

就連一旁的王緋都已經是紅著眼眶,滿含淚水。

像他們這種老藝術家,音樂人,最是能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