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的下人們足有幾百號,此時都聚在這院內,圍得水泄不通,誰都想看看萬裏赴險救出自己老爺的傳奇人物。 當下眾人都議論紛紛,對著香似雪和林鋒行評頭論足,男仆人們驚訝於香似雪一個美麗嬌柔的女人,竟能陪林鋒行做出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女仆人們則都偷偷看著林鋒行,一個個紅了臉龐,小聲道:“林少爺之前還不過是俊俏輕浮的富家子模樣,怎麽幾個月不見,覺得壯了許多,那臉色也不是從前的那樣了呢?”
香似雪和林鋒行被圍在人群中,倒也沒有什麽不自然的神態,香似雪在現代的時候,早就習慣了這種被人圍觀的場麵,這些仆人比那些拚命扯著她問東問西的家屬可拘謹多了。 林鋒行則是和這些仆人都相熟,笑罵道:“你們這是來看免費的猴子呢?又不是沒見過我,幹什麽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我和似雪都餓壞了,你們還不趕緊去做飯,對了,要豐豐盛盛的,蒸一大碗mi糖燕窩,用最上等的燕窩,秦廚子你要敢拿次等燕窩充好,就等著我打到你的廚房去吧。 ”
那秦廚子連稱不敢,笑著一溜煙兒的去了。 香似雪看了林鋒行一眼,笑道:“你倒不把自己當外人,這是你舅舅家裏,哪裏由得你大呼小叫。 ”一語未完,忽聽一把清朗柔和的聲音笑道:“就因為是舅舅家的,外甥才敢大呼小叫。 好了,少爺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還不趕緊下去。 一個個圍在這裏像什麽話?我這些日子太縱你們了是不是?”話音落,那些下人們一哄而散,香似雪和林鋒行這才看到在人群外含笑而立地江雪季。
一襲水色長衫的清俊男子,獨立於這蕭索天地之間,襯著重樓碧瓦,當真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香似雪看看身旁的林鋒行,暗道這家夥的容貌和江雪季雖然各有千秋。 但隻怕訓練他一輩子,也鍛煉不出這種柔如水穩如石的氣質了。 於是連忙過去拜見。 又笑問道:“江公子身上可大好了嗎?那日在苗疆,我見你倒是隻受了點皮外傷,但幾十日煎熬下來,心神未必不受損,因此我讓你回來好好將養些日子,現在可怎麽樣了?”
江雪季笑道:“多謝香姑娘費心想著,已經大好了。 此次我本以為必死無疑。 誰知竟然絕處逢生,回來後我聽鋒兒說了,這都多虧香姑娘從中周旋勞累,江某實在是感激不盡。 ”一邊說著,便將香似雪和林鋒行請到了客廳。 林鋒行在他舅舅麵前一向大大咧咧慣了,此時聽見他們兩個這樣說話,身上實在憋得難受,便揮手笑道:“行了行了。 都是一家人,還客套什麽,舅舅,快讓人準備熱水吧,我和似雪可要洗個澡,這二十多天下來。 又是塵又是土的,身上都要臭了。 ”
江雪季嚇了一跳,香似雪狠狠瞪了林鋒行一眼,然後搖頭笑道:“江公子不必多心,你家外甥說話從來都是這樣,嘴上沒個把門地,什麽話都能往外撂。 ”又對林鋒行沒好氣道:“什麽一家人,誰和你是一家人了?你舅舅已經驚嚇過一次了,你還嫌不夠,想再嚇他一次不成?”她說完。 林鋒行也自知自己說漏了嘴。 忙吐吐舌頭笑道:“我舅舅才不會為這個受驚嚇呢。 ”一邊說著,那邊就有人喊著熱水準備好了。 於是和香似雪分別去了。 這裏江雪季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目中不由得lou出一抹深思神色。
忽聞外麵有人報說林老爺和夫人到了,忙又迎了出去,稍頃三人進屋,林夫人眼淚都流下來了,一心隻要找兒子,江雪季笑道:“鋒兒和香姑娘去後麵洗浴了……”一語未完,林老爺就驚叫了一聲道:“什麽?你讓他們去洗浴了?他們……他們孤男寡女……他們……”他再說不下去下麵地話,江雪季怔了一下,方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笑道:“姐夫,我是那樣沒個考慮的人嗎?自然是讓他們分別去洗了,兩個未婚的男女,我還能讓他們一處共浴不成?”
林老爺放下心來,林夫人抽抽噎噎道:“這個小沒良心的,才回了縣衙幾天啊,竟然就自己偷跑了出去,也不知道爹娘擔心他,這一走就是兩個月,我這頭發都不知道白了多少根,弟弟,你給我預備根棍子,等一下看見了他,我非把他的腿打斷不可,讓他再這麽瘋跑。 我……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
江雪季知道姐姐就是這個脾氣。 不由得笑道:“放心吧,棍子我自然會給你預備好的。 不過姐姐,你可知道鋒兒他這一次出外,是為了什麽嗎?”話音剛落,林夫人就氣呼呼地道:“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我養了他十八年,竟然還比不上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女人,她是他什麽人啊?是養他了還是生他了,讓他這麽上心,你等他出來的,我非好好問問他不可……”
江雪季一看自家老姐大有江水東流不死不休的架勢,不由得連忙截住她的話道:“好了好了,姐姐你就別抱怨了,當日你嫁給姐夫的時候,聽說他是附近有名的才子,人又風流俊俏,不也是喜滋滋的成天就盼著嫁出去嗎?那時我和阿財為了給你搬梯子讓你上牆看姐夫,還跌了一跤,事後你還用一個金錠子來賄賂阿財,用十顆糖果來賄賂我呢。 ”他說完,林老爺和林夫人地老臉都紅了,林夫人拿眼睛狠狠的剜了弟弟一眼,恨恨道:“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你這時候翻出來幹什麽?那小兔崽子是和我一樣嗎?香似雪是他什麽人……”她說到這裏,不由得驀然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弟弟,你……你的意思是說……是說他們兩個……有jian情?天啊,這可不是玩的,你……你可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