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似雪並非素食主義者,但是和肉比起來,她還是比較喜歡素菜,因此麵對韓家清苦的生活,她可以麵不改色,而林鋒行自然就不行了,隻不過在這種時候,食物的優劣已經是小事,他在這個家的地位才是頭等大事,他呆在那裏,一方麵因為香似雪的話而產生了一點愧疚和懊惱的心理,一方麵也在尋思著該如何在這個家翻身做主的辦法。

韓天成哪知道他的心思,還在那裏拚命的勸,讓他過來吃飯,誰知林鋒行賭氣的站起來,悶聲道:“不吃了,氣都氣飽了,還吃飯呢。”他說完轉身想走,卻發現這已經不是縣衙裏,自己的房間還不知道是哪一間呢。

“那個……韓大哥,我的房間在哪兒?”既然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日子,那麽這聲大哥再不願意出口,也是必須要叫的了,總不能成天“喂喂”的叫,拋開禮儀問題不說,萬一因為這主語不清而導致召喚來的對象產生混淆錯誤,把那隻母老虎給招了來,那自己不是自掘墳墓往下跳嗎?

“哦,那真不吃了?”韓天成有些猶豫,心想這縣令公子第一天來自己家裏就要挨餓,說出去不是叫人笑話嗎?不過偷眼瞧瞧半路認的幹妹妹和自家老婆大人,顯然也沒有想讓他再去殺雞的意思,而這邊林鋒行因為頭一頓挨餓,還不知道挨餓的真正滋味,所以很有骨氣的一昂頭,大聲道:“雖然我的孔孟書讀得不多,但富貴不能**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哼哼,不吃就是不吃。”

他一邊說一邊拿眼惡狠狠的瞪著香似雪,顯然這句話就是說給她聽的,不過香似雪卻不以為意,還和方綺羅道:“大姐,你看看,就那樣兒,還富貴不能**呢,隻怕是他想****不到,若不是林縣令清明,又沒有姑娘家肯讓他**,這敗家子不變成一個**棍才怪呢。”

方綺羅忍不住“撲哧”一笑,然後又板起臉道:“一個姑娘家,別老把什麽**不**的掛在嘴邊,讓人聽見像什麽話,好了好了,趕緊吃飯,吃完飯你也睡覺去吧。”她說完,香似雪就點點頭:“恩,我吃完飯還有些事情要做,做完了再睡覺。”

林鋒行見自己明顯是不被放在這兩個女人的眼裏了,隻好憤恨的在心裏歎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然後悻悻的跟著韓天成來到自己的房間。好在這是一個太平盛世,百姓們大多生活富足,像韓家也算小康之家,雖然隻有夫妻兩個,卻有一棟五間的大房子,中間的一間做了廚房,也是裏外進出的地方,鄉下人土話,把這間叫做外地。一間做為倉庫,餘下三間不過是擺設了幾樣簡單家俱,都盤了一鋪炕,簡單收拾收拾就是一間臥房,當然沒有縣衙臥房的精致華美,不過卻也十分幹淨。

韓天成將林鋒行領進他的房間,從地下的櫃子中拿出一床大炕褥鋪在炕上,又拿出一床新被,這還是他和妻子成婚時的婚被呢,不過一直沒舍得蓋,如今用來招待縣令公子了,可林鋒行那是錦衣繡服慣了的人,哪會將這土布被褥看在眼裏,皺了皺眉頭道:“就隻有這樣的破爛嗎?你們家便沒點像樣的鋪蓋?哪怕有一床緞子被也行啊。”

韓天成攤攤手:“林公子,這已經是我們最好的鋪蓋了,似雪的鋪蓋比你的還差呢,如果你實在認為不能用這副鋪蓋睡覺,不如我找似雪來和你說說情?”一語未完,林鋒行已經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揮手道:“咳咳,不……不用了,那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嘛,這個道理我懂。”

話音剛落,門邊就響起一個動聽的聲音道:“很好,林鋒行你給我記住了,這句話從此之後就是你的座右銘,我會嚴格按照聖人的要求來同步要求你的,至於老天會不會降大任給你,這我就不負責任了。”

林鋒行回頭一看,隻見香似雪笑吟吟的站在門邊,那美麗的容貌因為這一絲淺笑而更加動人,如果不是三番五次體會到這母老虎的虎威,林鋒行相信自己現在應該會流下可恥的口水。隻不過……座右銘,那是什麽東西?算了算了,從這母老虎的嘴裏說出來的哪可能有好話,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哼了一聲,林鋒行果斷的轉過身去,這一次香似雪意外的沒有上前對他進行教育,而是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轉身離去。如果林鋒行知道對方回房後要做什麽的話,隻怕他這一夜也別想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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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一聲悠長的公雞鳴叫在林鋒行的耳邊響起,與此同時,或許是因為距離太近而林鋒行的耳垂又太誘人的緣故,那隻打完鳴的大公雞還好奇的啄了一下,可憐的林鋒行剛被嚇得睜開眼睛,耳朵上就傳來一陣劇痛,隻把他痛得“嗷”一聲狼嚎,如同僵屍般的迅速坐起。

“香似雪,你……你在幹什麽?”終於看清了害得自己一大清早就被吵醒痛醒的罪魁禍首,林鋒行咬牙切齒的對著香似雪低吼,回頭看看窗外,天剛蒙蒙亮而已,很好,這個女人已經成功的惹起了他的起床氣,這回不讓她嚐嚐厲害,自己就不姓林了。

香似雪丟開那隻無辜被抓來充當臨時鬧鍾的大公雞,好奇的看著那個正在捋袖子的紈絝子弟,然後她饒有興趣的坐在旁邊唯一一把椅子上,悠閑道:“咦,這麽說還會打人啊?不錯不錯,還以為你一無是處,沒想到竟然還不至於爛到那個地步,過來吧,讓我看看身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