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嵐果追到大廳。竟見廳內跪著梅俊之。這小子不知是何時尾隨在後一路風塵仆仆地跟了來。彼時肩上還落著細微的雨和碎葉。麵色卻無比凝重。傾一恒見到他。也是一愣。濮陽越更是直接就問:“不在軒轅氏護著湖蝶。跑這裏來做什麽。”

“這是我師門。我何以不能回來。”梅俊之抬頭怒喝。“廖遠都告訴我了。二師兄。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訴我。第一時間更新。。師父。我不要原來的師姐。我要現在的師姐。你們誰也不準傷害我現在的師姐。”轉眼間看到白嵐果。忙揮手。“師姐。你快過來我這裏。我保護你。”

白嵐果雖然一頭黑線。心下卻是感動萬分的。她走過去。和梅俊之一道跪在了白岩麵前:“師父。徒兒有罪。請師父賜罪。”

“你有什麽罪。”白岩還是那個倚著窗戶的姿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略顯疲憊而無力。聲音也有些沙啞。

“徒兒不慎……弄死了鳶鳶的魂魄。”白嵐果嘴快。直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扛。傾一恒和濮陽越都沒有料到因而沒來得及阻止。

白岩赫然回頭。眼眶血紅。不知是驚、是怒、還是悲。

傾一恒見狀。急忙也衝過來跪下:“師父明察。殺了鳶鳶魂魄的人是我。不是果果。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大師兄和師父一樣。一心要救鳶鳶。又豈會殺死鳶鳶。不用查了。是我做的。是我用孔雀膽。澆滅了鳶鳶的魂。”濮陽越豈能容許旁人搶了他的風頭。跪地請罪更是義不容辭。

於是梅俊之也跟著湊熱鬧:“胡說。你們都胡說。我才是殺害原師姐的真正凶手。我一劍就捅死了她。不關大師兄、二師兄和師姐的事。”

這胡說的……不知是哪個無知的誰呢。第一時間更新

白岩卻仍是站在原地。似乎一下子老去許多的滄桑眼神望著他們一個又一個。表情的變化卻沒有他們預計中的勃然大怒。反而漸漸淌露了疼惜和慈愛。隻是禁不住悲痛到熱淚盈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師父老了。鬥不過你們了。鳶鳶。是注定回不來了……”

他這一說。白嵐果就忍不住哭:“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害師父骨肉分離。鳶鳶甚至都不知道師父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白岩搖頭。從傾一恒手中取過琉璃盒:“鳶鳶的魂。早就已經被我放了……”

眾人驚。

白岩續道:“這不過是一團火苗。摻了人參精的精元罷了。是用來蠱惑你們。也是用來試探你們的。”

白嵐果一口氣沒吸上來。被吞咽到肚子裏的眼淚嗆了個半死:“師父。徒兒不懂……”

“軒轅氏……的確是幫我們召喚到了鳶鳶的魂。一恒卻不敢拿回來。在外漂泊了好久。找不到你們。才不得已回來跟我匯報。我知道一恒不忍心。可我又何嚐忍心。那天。我一個人看著鳶鳶的魂。看著許久許久。她似乎不認得我。似乎很想離開這個盒子。很想飛往到另一個世界。我不知道那個世界是否有她的母親。但我知道我是留不得她了……

“我打開蓋子。她很快就飛了出去。毫無留戀。消失在夜空裏。我舍不得。但我並不後悔。我知道我放走了一個女兒。但並不意味著失去了一個女兒……

“果果。鳶鳶這輩子活得並不快樂。她思母心切。她其實和她母親一樣。並不愛武。她愛刺繡、愛畫畫。愛一切小女兒家的玩意兒。生活在快活門的她並不快活。所以她才會病倒。她的魂魄早就想要離開。所以你才有闖入的機會。

“我是放走了她。才想通了這一切。果果。師父從未想過要你們換魂。上天這樣安排一定有它的道理。第一時間更新今朝要是一恒真用那孔雀膽喂了你。而樓月和俊之都無動於衷的話。師父才會心寒才會心痛呢。”

“那師父還說。您隻有鳶鳶一個女兒……”白嵐果哭得稀裏嘩啦。

“因為師父希望你能跟師父提出來說。鳶鳶走了不要緊。果果做女兒也好。”

“嗚嗚嗚嗚……師父……師父。那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嗎。”

白岩素來堅毅。如今卻是老淚縱橫。俯身抱起白嵐果。輕拍她的背:“什麽時候說。都不晚。你這孩子。不是素來這麽遲鈍的嘛。”

這麽感動的時刻居然還嫌棄自己遲鈍。白嵐果當真是委屈極了。於是哭得更凶了。

濮陽越暗暗在旁鬆了口氣:這樣……最好。到頭來。還是自家師門。有最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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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越將楊承玉帶到白岩老叟跟前:“楊俊傑因為中毒不深。加之楊府人的竭力維護。而七王又憐惜小兒。每每賜他慘了解毒粉的糖藕。所以他的毒。已經被趙玉兒解了。隻是楊承玉還有楊家其餘的人。中毒都已深。不知師父可有法子。”

“連女神醫都素手無策。師父也不敢誇下海口。”白岩老叟為楊承玉施了幾枚針。望著烏青的針尖直搖頭。“這毒可並不慢。七日便要發作。如今七日也快滿了吧。為今之計。是你們幾個暫時以內力為之逼毒。然後給為師三天時間。為之配製解藥。”

“原來幹爹才是神醫。”白嵐果在旁拍馬屁。一口一個“幹爹”叫得樂乎。

白岩失笑:“幹爹我不通醫術。但早年為防五毒門門主上門報仇。可苦研了不少毒物。以毒攻毒之術。還是頗管用的。尤其是對付這種陰險卻難纏的慢毒。”

“可是為我逼毒三日。必耗體力。我不想拖累公子。我看還是不需要了。”楊承玉卻拒絕道。懇求濮陽越。“隻是勞煩白岩前輩多多配置解藥。請公子在我死後。替我捎回去給楊府的人。不要讓他們再受七王控製了。”

“楊府上下身陷囹圄。卻不肯妥協將富可敵國的金庫對七王開放。是我大卿忠烈之門。我必不會讓楊府為奪位之爭無辜喪命。你放心。解藥。會讓你親自送回去。”

濮陽越不答應她的請求。是以後三日。他與傾一恒輪流替楊承玉運功逼毒。而白嵐果和梅俊之則在旁打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