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果嘻嘻笑著,認認真真在宣紙上寫了“白嵐果”三個大字,沾沾自喜:“郡主你看,這是我的名字,郡主學著寫寫看,這筆要拿穩,落筆要輕,入筆、行筆、收筆要渾然一體,一氣嗬成……”

說到這裏不說了,因為實在是沒臉說下去了——湖蝶乖乖在紙上書寫了“白嵐果”三個字,秀氣的小篆如行雲流水、妙筆生花,跟白嵐果的狗扒式,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於是湖蝶無比同情地歎了口氣,說道:“白姨這個字,蝶兒還是不學為好,改日去跟玉姨學醫術比較實在。”

“嗬嗬……嗬嗬嗬!郡主說得是啊說的是啊!”白嵐果幹幹笑著,借口去膳廳找梅俊之, 灰頭土臉地退出了房間。

“白姨你不待在這裏等他嗎?”湖蝶的吆喝巴巴傳來。

“不用了不用了,嗬嗬嗬嗬……”白嵐果拚命按輪椅上的機關,讓輪椅輪子轉個不停,越行越快,直至行出了院子,才終於鬆了口氣,然後眼睛眨巴眨巴,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看來這座太子府,別說是等到自己腿好,眼下,是真真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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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潛回自己的臥室,將包裹收拾好,帶著二師兄的麵具和濮陽越的畫卷作為紀念,同時貪心地順手牽羊順走幾件輕便又值錢的東西作為往後行走江湖的盤纏,白嵐果拋棄輪椅,也不顧這未曾痊愈的腿是否會落下殘疾,愣是一拐一拐地離開了太子府。

當然不敢從正門光明正大地走,而是憋屈地去鑽了郡主院子後花園裏的狗洞。

往楚府去,是想跟楚晴楓道個別的,畢竟和他朋友一場,還答應做他女朋友幫他遠離老婆的,不該這麽拍拍屁股沒禮貌地一走了之。

然剛爬進他的院子,便一下撲在草叢中隱身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的二老婆和三老婆正在門口鬧騰,罵罵咧咧的言詞中還帶上了無辜的自己:

“你冷落了大姐、四妹和我們便也算了,你還整天跟隔壁太子府裏的女侍衛搞在一起,傳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呀?”

“就是呀,我們四個姐妹哪點比不上那臭丫頭,她有什麽狐媚術誘得你三天兩頭地巴巴往那裏跑?”

……

雖然隻有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在哪裏詆毀自己,可白嵐果總感覺有一千隻麻雀嘰嘰喳喳縈繞在耳畔鬧個不停,聽得實在難受,卻又不敢順著狗洞爬回去,隻好將就著匍匐在草叢裏抹眼淚:自己身為“火星美少女”,果然不適合穿越到這個時代來,這裏的人,貌似都容不下自己,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呀?

這般惆悵著,麻雀中又飛來兩隻喜鵲,是楚晴楓的大老婆和四老婆。

大老婆精明,喜怒不形於色,說話也懂得分寸,對著老二、老三勸道:“少爺自有少爺的分寸,你們就不要在這裏斤斤計較了,何況那太子府裏的白侍衛看起來雖然呆呆傻傻,心腸大約不壞,我覺著隻要少爺和她的相處不逾越了規矩壞了禮數,我們大可不必如此介懷的。”

呆呆傻傻……這就是旁人對自己的評價嗎?白嵐果扁扁嘴,腦袋埋在泥土裏,憋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