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幅畫,就這樣被被袒露在了自己麵前,雖然墨跡有被模糊的痕跡,但是寥寥幾筆,幾棵樹,兩隻猴子,穿梭其間的栩栩如生仍是極為傳神、極為清晰。
清晰地回憶起那次花燈街失火,邂逅二師兄,他抱著自己在林間飛,自己還說過二師兄飛簷走壁的本事跟隻猴子似的,那次他腰間受了傷,估計好幾日都不曾好,那以後的幾日裏,湖蝶每每欲往濮陽越懷裏鑽,不是被廖執事阻止,就能看到濮陽越吃痛的表情……
白嵐果草草卷起畫軸,往自己房裏去。
隻恨自己的腿還沒有好,否則收拾東西就走,他大概忘記了:那次墜崖被困山洞裏的時候,自己曾要求他再也不許欺騙自己,可是如今……**裸的愚弄啊!
無法原諒!
若是自己的腿好了,真真是一刻也不願逗留太子府了,可是眼下他進宮未回,還欠自己一個解釋,白嵐果暫且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幹幹地悶在房裏黯然神傷了一個下午,黃昏,才聽到太子回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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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嵐果坐著輪椅還沒走到大廳,便聽到廳內傳出廖執事的憤懣低喝:“都怪那個白嵐果,她分明就是故意揭露了太子爺的腿疾讓您失卻皇上的信任,不知她是何居心……太子,這樣的人,留不得啊!”
留……留不得?隱在暗處的白嵐果聞此,驚得麵無血色,他……他們想幹嘛?殺人滅口嗎?自己不過是一時氣憤才犯了此舉,如若早點讓自己看到麵具看到畫,看在二師兄的麵子上,白嵐果就算氣憤他濮陽越欺騙自己,也不會如此任性妄為啊!
幸虧濮陽越還算有點良心,口吻略顯疲憊卻不容拒絕地說道:“皇上對我的懷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我被立為太子之日起,他哪天沒有懷疑過我?早有芥蒂,何怪他人?”
白嵐果鬆了口氣,心中不免有隱隱歉疚。
接著是趙玉兒的勸慰;“今天在皇上麵前,無論我據理力爭,皇上仍是不信我們,所以事既已成定局,如今怨誰怪誰都於事無補,太子還感染了風寒,眼下保重身體最為要緊啊。”
片刻的沉寂,白嵐果可以想象眼下濮陽越的臉色一定很臭。
於是趙玉兒實相地選擇離開:“我去幫你煎藥。”
廖執事也退避:“屬下去吩咐隱衛們時刻保持警惕。”
白嵐果也打算默默離開,卻突然聽到廳內濮陽越的命令:“出來吧。”
嗯?他丫叫誰呢?趙玉兒和廖執事都走了,眼下廳內就他一個,難道還有別人?
白嵐果沒什麽興致去管他,繼續啟動輪椅往裏去,輪椅卻突然停滯,又來……椅背被人拉住,濮陽越的身影蓋住了廳內燈燭照射而來的光線。
白嵐果硬著頭皮轉過頭去看他,幹笑:“太……太子晚上好啊。”
“你覺得我好嗎?”濮陽越反問,深瞳隱在背光的陰影裏,看不真切。
“嗬嗬……能不好嗎?能跑能跳,看上去極好。”白嵐果睨了眼他的腿,哼哼譏嘲道。
她簡直是不怕死了!濮陽越心忖,麵上傾瀉冷笑,續道:“如今的狀況,你很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