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白!”
黑風寨內,那小弟也是讀懂了賀知意的意思,獰笑著離開。
對於他們這些土匪來說,在嶺南,這些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嶺南死個人,不比死條狗嚴重多少。
而這,僅僅是黑風寨對金沙城所發起的第一次試探!
......
入夜,金沙城內寒風蕭瑟。
遠處的湖邊,水光瀲灩。
巨大的水車緩緩旋轉,水流嘩啦啦地灌入溝渠之中。
順著溝渠灌溉淌入田地之中。
而在這水車的附近,則是守護著十幾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金沙城內的男人們。
隻有兩人身著青甲,如青鬆挺立,一言不發。
若不是他們站得筆挺,恐怕周圍的幾人都要誤會是不是這兩人睡著了。
明月高懸,一朵厚重的烏雲自遠處飄來,緩緩遮蔽圓月。
“這兩人,不愧是六殿下手下的精兵啊!這麽厲害!”
“是啊,換做是我,肯定堅持不住。穿著這麽重的鎧甲,還能站那麽久,他們不累麽?”
“聽裴教頭說,我們每天所受的訓練,還僅僅隻是大炎軍們的簡單訓練!”
“唉,我們什麽時候,也能成為這大炎軍的一員啊?”
“別想啦,老老實實地聽殿下的,好好守護好咱們的金沙城!”
“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
夜風吹過,這守護在水車附近的十幾人紛紛打了個寒顫。
他們其中終於有人開口抱怨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把殿下做的水車給破壞了,不然咱們也不用大晚上的來受凍......”
“也不錯了,裴教頭說了,晚上站崗,白天就不用訓練了,口糧照發,多好啊?”
“話說...要是沒有人看到,咱們是不是可以偷偷的眯一會?”
“要眯你眯,出了事,我看你怎麽交代,殺了你都不夠讓殿下原諒!”
其中一人撇嘴道,“哪有那麽容易出事?咱們到現在了,不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麽?”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
噌的一聲,長刀出鞘了。
在這夜晚,刀鞘的摩擦聲十分清晰。
場上十幾人身軀一顫,原本的一絲困意瞬間消散。
連忙將隨意擺放在地上的刀鞘撿起,拔刀過半。
“有敵襲?!”
“哪裏哪裏?”
但是他們並沒有察覺到異常。
相反,他們很快看到了那一切的“罪魁禍首”。
是那兩位青甲軍!
他們此時身軀微微前傾,手中長刀出鞘!
頭盔下的雙眼中,射出冰冷鋒利的光芒!
殺意凜然!
周圍的人們嚇了一跳。
四下環顧一番,他們還是沒有看到敵人。
他們也隻能強笑著安撫兩人。
“兩位官爺,沒有敵人,不用那麽小心翼翼的。”
“就是,給咱們嚇一大跳,還以為有敵人靠近呢!”
場上男人緊提的心放鬆了下來。
看著因一些風吹草動而警惕起來的青甲軍們,他們歎息了一聲。
隻是兩位青甲軍們的動作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言語而有一絲一毫地改變。
冷硬地宛如雕塑一般!
那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提著手中長刀朝著一處走去。
金屬步履輕踏在湖邊濕潤的土地上。
緊接著,兩人的身軀如猛虎般瞬間暴起!
刀刃入體的聲音響起。
兩聲慘叫很快隨之響起!
聽到了兩聲慘叫,金沙城的男人們都懵了。
不是吧?真的有敵人???
這就是六殿下手下的精兵?反應感知居然如此敏銳?!
他們都沒有察覺出一絲異樣,這兩人竟都已經開殺了?
反應快的男人,率先拔出了長刀,告誡周圍的同伴!
“小心!附近有敵人!”
呲的一聲,他的身軀已經摔倒在了地上。
僅存下來的男人們,此時就算是再傻,也該意識到了。
此時的夜色正晚,他們根本就看不清偷襲他們的人是誰!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
對方的人很多!
他們沒有身穿鎧甲,因此砍在他們身上的每一刀,對於他們來說都極容易致命!
他們隻能拚死,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一些傷痕!
這些男人們所爭取到的時間,幾乎為0。
戰鬥一觸即發,也一瞬即逝!
他們連一聲像樣的呼救聲都沒有喊出,就已經被紛紛擊殺了。
但哪怕呼救,也是無用功。
金沙城距離湖邊幾裏,哪怕他們拚盡全力,呼救聲也難以讓金沙城內的守軍聽清。
到了最後,便隻剩下了兩位青甲軍還是拚死戰鬥。
刀刃揮砍在青銅鎧甲上,迸濺出火花。
在這昏暗的湖邊,爆發著一場慘烈的戰鬥!
偶爾傳來一聲悶哼。
“這兩家夥也太難纏了!”
“好硬的盔甲,震得我手疼!”
“快,他們沒力氣了!殺!”
“撤!”
世界重新恢複了寂靜,隻有水車孤單地轉動著,水聲嘩嘩。
等到黎明將至,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第一個前來這裏的百姓,看到了這湖邊的一幕,眼眸睜的滾圓,眼底滿是驚恐。
這湖邊水車旁,靜靜地躺滿了屍體。
血液染紅了屍體下的土地,朝著湖中蔓延。
屍體上傷勢慘不忍睹,橫七豎八的刀痕讓人觸目驚心!
而在幾十米外,兩具青銅鎧甲杵刀而立,身上的青銅鎧甲滿是白印刀痕。
這堪稱烈獄般的一幕,很快便嚇破了這人的膽。
一路哭嚎著回到了金沙城。
很快金沙城內群民激憤!
孟凡最先收到消息。
昨晚看守水車的人遇襲!
他的心頭一緊。
隻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
六皇子殿下修建的水車沒事吧?
但他很快扇了自己一巴掌,趕緊前往稟告六皇子秦明。
裴知也收到了消息。
臉色難看至極。
他破天荒地叫停了訓練,帶著義憤填膺的金沙城男兒們準備出城。
此時的秦明,也已經來到了金沙城城門口。
收到了消息的秦明,臉上看不出神色,一對眼眸似是古井,漆黑深邃。
“帶我去看看。”
秦明看著裴知,平淡地說道。
他的語氣並不憤怒,就好像是稀鬆平常的交流。
但是裴知的心底,也是為之一顫。
他第一次從這六皇子的身上,感受到了當今炎帝的氣息!
那股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