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印歸湖的手銬被人打開了。
不過,不是因為嫌疑被洗清,而是因為換了另外一種方式來“鎖住”他。
此時,印歸湖的腳踝上已經被戴上了協會特製的腳環。
一旦檢測到印歸湖違規使用特殊能力,就會進行電擊,如果有人強力破壞腳環,就會馬上爆炸,而且上麵裝有gps追蹤設備。
除非有解鎖方法,否則任何人戴上後,都無法逃脫監控。
這是印歸湖進入看守所的第一天,剛從“屠夫”的牢籠逃出來,又被裝進了另一個牢籠……
白狐不會等印歸湖休息好才來找他,隻會在印歸湖放鬆警惕的時候,給予他猝不及防的一擊。
也許連印歸湖的休假行程,都在對方的掌控中。
印歸湖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看守所與監獄不同,這裏人員流動快,也許今天還是你的室友,明天就被釋放,或者被帶去監獄,又或者被拉去一槍崩了。
這裏的氣氛很壓抑,大家都在等待宣判,不知道等來的會是什麽。反而被帶到監獄後,會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放鬆。
而印歸湖是直接被帶到看守所的,他的衣物等行李都還放在酒店,通訊設備等其他個人物品也被收起來了。
管理看守所的民警隻發給了他一件號服、一個塑料盆,塑料盆裏裝著牙刷、牙膏、毛巾和肥皂。
“以後我就是你的管教,我姓洪,你進去之後背好監規,遵守紀律,別鬧事。”民警對印歸湖道。
“好的。”印歸湖乖巧道。
印歸湖套上號服,也就是一件印著編號的馬甲,拿著物資,跟著民警身後。
兩人沒再多說話,一路來到了二樓的新收監。
民警打開鐵欄杆門,把印歸湖帶了進去,裏麵二十多號人齊刷刷地望過來,他對其中一個手臂都是刺青的健碩男人道:“一號,你帶他熟悉一下。”
說完就關上鐵門,沒再管印歸湖了。
印歸湖這時才發現,其他人的號服都是藍色的,而他的是紅色的,在這裏顯得非常突兀。
那名被稱作“一號”的男人上下打量著印歸湖,在看到紅色號服和腳環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他在評估印歸湖的危險指數,看來這人就是牢頭了。
“犯了什麽事進來的?”一號開口問道。
“沒犯事,”印歸湖笑道,“都是誤會。”
一號聽到印歸湖的答複明顯不太滿意,他語氣更重道:“別耍滑頭,這裏有這裏的規矩,你要想好過,就聽從指揮。”
這是在給印歸湖下馬威,看來是每個新人的必經之路。
印歸湖斂起笑容,直視著一號的眼睛,緩緩道:“他們說我吃了人。”
也許是印歸湖的表情太嚇人,一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看來是沒想到,一個看起來這麽弱不禁風的少年,竟然能幹出這種事。
一號從身旁的**拿起一個冊子,丟給印歸湖,道:“把監規背了,一個小時後抽查。”
這是想找回點麵子,免得在另外二十幾個人麵前沒有威信。
印歸湖重新笑了起來,接過冊子,道:“好。”
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還是盡量相處融洽吧。
隻是,冊子才剛翻開,洪管教又回來了,他打開鐵門,對印歸湖道:“新來的,你領導來找你,跟我走一趟吧。”
印歸湖的領導是誰,不用想都知道是司陣,真是令人頭大……
印歸湖跟在洪管教後麵,這次,他路過其他監房的時候,故意觀察了他們的號服,發現還是藍色居多,偶爾看到一兩件黃色的。
“洪管教,為什麽我的號服顏色跟別人不一樣?”印歸湖問道。
“紅色是嚴管,黃色是暴力犯。”洪管教答道。
怪不得一號看到他的號服會錯愕,印歸湖想道:他才剛進看守所,根本沒時間在裏麵尋釁滋事,就被套上了紅色號服。
這是對特殊能力者的特別“照顧”吧。
思考間,洪管教和印歸湖來到了一樓的會見室。
會見室與外麵的世界也是不相通的,就像銀行櫃台,用磚頭和玻璃間隔開來。不同的是,會見室玻璃的兩邊各有一部電話。
這時還不是會見時間,所以不用排隊,印歸湖這邊所有的窗口都是空的。
隻有對麵中間那個窗口,站著司陣。
他穿著特案部的製服,一如既往的麵容嚴肅。
印歸湖望著司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不知為何有些膽怯,竟然不敢向前。
還是在司陣指了指電話,拿起聽筒後,印歸湖才走上前去,拿起座機的另一端。
“案發地就在你住的酒店房間,”司陣道,“你的所有物品都被當作證物存起來了,你需要什麽衣服,告訴我尺碼,我去買新的。”
不過是幾天不見,聽著司隊長的聲音,竟然恍若隔世。
沒想到司隊長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責備印歸湖,也不是詢問案情,而是關心他的在押生活。
隻是印歸湖不關心這些,他關心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去。
“我住的酒店房間是第一現場?”印歸湖問道。
“對。”司陣道。
“你就不懷疑施暴者真的是我嗎?”印歸湖看著司陣,認真問道。
司陣皺了皺眉,道:“我沒想過,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
聽完司陣的話,印歸湖開心地笑了,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司隊長竟然默認他就是被陷害的,這大概就是被人信任的感覺吧。
“我不是。”印歸湖道。
“我知道,”司陣道,“但是受害人傷情鑒定達到了輕傷二級,也就是說……”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印歸湖道。
“如果被害人出具諒解書,大概率可以判緩刑。”司陣道。
“還沒開庭呢,司隊長這就想著認輸了?”印歸湖輕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個案子的案發時間是什麽時候?”
“淩晨三點。”司陣道。
“不可能,”印歸湖道,“那時候我還在房間睡覺沒起來。”
“但是根據血痕鑒定和受害人口供,都一致指向淩晨三點就是案發時間,”司陣皺眉道,“我去查過酒店的監控,從昨天中午十二點開始,後麵的監控都被人破壞了。”
“也就是說,連受害人是什麽時候,通過什麽方式進入酒店的,都查不到?”印歸湖問道。
“對,他們也許通過某種方式,使你或者受害者進入了錯誤的房間,但現在沒有辦法查證。”司陣道。
印歸湖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有去查一下受害者嗎?”
“牧教授跟我說了催眠的想法,我去查了。她曾因為肢體疼痛,尋求谘詢師的幫助,但是後來沒有改善。”司陣道。
印歸湖眼神一亮,問道:“查到她的谘詢師了嗎?是她的谘詢師引導她做這件事的嗎?”
司陣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她的谘詢師做的,她隻短暫到訪過幾次,覺得作用不大,就沒再接受治療了。”
“她可能找到了另外的谘詢師。”印歸湖咬了咬手指甲,道,“讓蒙校希再查查她的通訊記錄吧,還有,查查酒店更久之前的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進出。”
“你有可疑人選?”司陣問道。
“牧教授沒跟你說嗎?”印歸湖道,“劉筱棠,她可能是‘天秤’的人。”
“好,我知道了。”司陣道。
印歸湖“嗯”了一聲。
兩人都在思索這起案件還能從哪裏突破,一時無話。
“那就這樣吧。”印歸湖道。
司陣卻沒有掛斷電話,他看著印歸湖,道:“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這事不是你做的。”
這是司陣第二次表示關心了。
司陣停頓了一下,道:“你在裏麵盡量不要跟別人說話,保持低調。”
司隊長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囉嗦了?
印歸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紅色號服,笑道:“放心吧,沒人會欺負我。”
不僅沒人能欺負他,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外麵的隊員救自己,他會努力自救。
既然白狐想跟他玩,那印歸湖就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