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渾身癱瘓的許墨被幾個和尚抬著扔到了一座已經荒蕪的院落裏。

看在妹妹許慧的麵子上,妙善倒也沒做絕,還讓人給他喂了一顆強效辟穀丹,免得他直接餓死。

至於許墨能活多久,她卻是不準備管了。

但即便不救這個侄兒了,她答應蘇安的條件也沒法削減半分。

好好的佛門尊者,眾多佛徒敬畏崇拜當做聖賢的對象,每日都被蘇安抱在懷裏肆意撫弄褻瀆。

不止如此,就連平日裏纖塵不染的無垢身軀,如今也需要時常清潔。

畢竟偶爾有瓊漿落在肌膚上,總是難以避免的。

這位佛門女尊者也在蘇安日複一日的挑動中,漸漸的沉淪。

再說許墨自身,在這個雜草叢生的偏僻院落裏足足躺屍七日,大日暴曬,甲蟲飛竄。

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這般就似酷刑,對人心理的折磨是極大的。

隻能看著死亡一點一點逼近,絕望和後悔一點一點彌漫。

他第一次發現係統不夠智能的壞處,那就是太不智能!

“係統,救我!”許墨又一次在心裏念叨起這句話,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百次呼喊係統求救了。

然則不出所料,依舊是那千篇一律的公式化回答。

【叮,請宿主盡快回歸劇情,繼續扮演惡毒男配】

“艸你馬勒戈壁的狗係統,老子要回去,要回綠星!”

【叮,若想回到綠星,請宿主盡快回歸劇情,繼續扮演惡毒男配】

“我尼瑪@#%#……”

許墨在心裏大肆的痛罵起係統,在心裏痛罵係統已經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甚至在這一刻,他感覺係統比蘇安更可恨。

如果不是係統告訴他要走劇情,他絕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在這裏虛弱的等死。

更不會親手害得小姨,清月神女她們淪為蘇安的玩物。

罵了好一陣,或許是心也累了。

許墨虛弱的喘著氣,眼神死寂。

就在這時,他身體忽的一輕。

原本那比山嶽還沉,根本動彈不得的身子一下沒了重量。

好似一輛超載的破舊老卡車驟然卸下了全身的貨物,並且還在逐漸更新零件。

突然的變故讓他神色一變。

“我這是……九漏之體好了?!”許墨眼裏露出難以置信的希望光芒。

話一出口,他心中更顯驚喜,這句話是從嘴裏說出來的,他現在能夠說話了!

他試著揮舞了一下手臂,沒有問題。

又用那幹瘦的雙手撐著肮髒的地磚,勉力站了起來。

絲絲刺痛感傳遍全身,許墨卻是歡喜莫名。

“哈哈哈,好了,我真的好了!”他發泄似的叫著。

“感謝老天,感謝佛祖,感謝上帝,感謝耶穌,感謝克蘇魯,感謝阿庫婭,阿門!”

將腦海中的神感謝了個遍,又是許久許墨才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了些,“大難不死,看來閻王也不想收我,哈哈哈哈,蘇安,你給我等著吧,留下我就是你最大的錯誤!”

殺意自眼裏溢出,沙啞卻鏗鏘有力的字句落下,飽含的恨意愈發濃烈。

捏著拳頭,拖著還有些虛弱的身體,許墨朝著院門外走去。

去她媽的劇情!

他要離開這裏,去努力修行,去戳穿蘇安的真麵目,去拯救小姨和清月!

院門打開,一步跨出,卻是空間閃動,天地變換。

幾片老樹樹葉落在門前,庭院內外再無人影。

……

砰!

與此同時,幽靜陰森的大牢中,一道撞擊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的還有男子沉悶的痛呼。

瘦骨嶙峋的許墨甚至得不到半點脂肪作為緩衝,摔了個結實。

“咳咳,這是哪!”

他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站起身,入目是一個封閉的房間。

四處的牆壁不知是由什麽材質製作的,看上去堅韌異常,整個房間裏隻有一個昏暗的燈型法器用作照明,附近的靈氣也是近乎於無。

而在他的前方,還有一個背對著他抱膝而坐的孤獨身影。

身影纖瘦窈窕,隻披著一件黑袍,黑袍的破損處透露出肩背的大片雪白。

僅僅是背影便帶著幾分仙氣,似是落難的佳人,偏生又透著一股別樣的**,讓許墨有些怦然心動。

這定是一位傾城絕代的女子吧。

到底是哪個遭瘟的將這樣一位美女關在此處。

“不知仙子是?”他拱了拱手出聲問道。

“奴家林如仙。”女子的聲音比黃鸝更為清脆,讓許墨有種初戀的感覺,枯瘦的臉上也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那敢問林仙子,這是何處?”

“這裏……是玄鳥司大牢。”

那‘仙女’說著,轉過頭來,在許墨期待好奇的目光中,展露出一張驚世駭俗的容顏。

原本和諧的談話氛圍戛然而止。

“臥槽!怪,怪物啊!”

他猛地跌坐在地上,眼裏被驚恐充斥。

隻看那林如仙的身體,倒是飄逸似仙,凹凸有致,可再看那腦袋,當真是能嚇死人。

頭較剛鬣肥一塊,麵如鍋底黑三分。

妝容豔麗豬畫像,一圈胡髯塞張飛。

尤其是咧開嘴巴時,更是露出一口熏得發黑的大黃牙,好似能吞下七八個小孩似的,隔著老遠許墨便感覺聞到了一股腥臭的氣味,細看那黃牙上,似乎還有殘留的食物殘渣。

這特麽哪裏是人啊,是沒化形成功的妖怪吧!

妖怪都不要這麽醜的!

美好的身體和醜惡的頭顱組合,就是這麽一個能讓小兒止啼的可怕樣貌。

極端別扭的感覺更是能給人帶來心靈的重擊。

許墨縮到了牆角處,哆哆嗦嗦的看著眼前的怪人。

手臂護在胸前,他妄想找到一絲安全感。

“你,你是誰,你把我弄到這裏想做什麽!”

他現在虛弱的緊,可沒什麽實力,真要被妖怪盯上豈能打得過。

林大柱也不在意許墨的警惕,一張血盆大口長得更開了些。

“小哥,你並非是我弄來的,不過落在這裏,可就別想出去了。”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媚,如果不看臉,或許還能讓人覺得是個絕世美女。

可許墨隻覺得惡心,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又縮了縮身子。

“放,快放了我,我姨娘可是妙善尊者!”

“嗬嗬,在這裏,你就是妙善佛祖來了都不管用。”林大柱嬌笑一聲,緩緩站起,朝著許墨走了過去。

“小哥,這麽躲著奴家做什麽,莫不是怕了奴家,放心,奴家又不會吃了你。”

別說放心,許墨感覺自己的心真的要蹦出來了。

他現在寧願自己回到那小院安靜等死,也好過被這怪物糟蹋。

林大柱身子走動間一扭一扭,口水順著黃牙流出,腥臭氣息撲鼻而來。

“雖然瘦是瘦了點,可是勝在元陽純潔,看來奴家有福了呢。”

一邊笑著,林大柱嘴裏還伸出一條布滿疙瘩的墨綠色舌頭舔弄著嘴角。

看著那愈來愈近的怪人,許墨心裏愈發恐懼和惡心。

“不!別,你別過來!”

“回去,我要回去……啊!!!”

淒厲的慘叫聲回**在房間中,又被隔音效果極佳的牆壁阻擋住。

更無外人知曉這裏發生的悲戚慘劇。

……

古刹禪房裏。

正手托大奶奶的蘇安默默中斷了畫麵,心中一笑。

“都給你機會了,不選擇自殺是你最大的錯誤。”

接著他便將懷裏的妙善翻了過來,麵對麵,鼻尖對鼻尖,眼神對眼神。

“蘇兄,你要做什麽。”妙善的聲音略帶一絲顫抖。

這眼神,這次該不會真要失守了吧。

“不做什麽,就是看看你,你真漂亮!”

蘇安仔細的盯著妙善,狠狠打量幾眼,給自己洗了洗眼睛後方才鬆了口氣。

由於玄鳥司牢獄環境差,林大柱修為反倒還有退步,因功法特殊的緣故,如今那張臉卻是愈發醜陋了。

得看一看美人緩解,不然怕是要造成精神汙染。

妙善自是不知這些,隻是麵頰微紅,暗嗔一聲,本該不為所動的心境此時竟還有些喜悅。

被蘇安抱著這麽多天,她一顆佛心簡直都要被捂化了。

這個人便好像是有著某種奇特的吸引力,越是接觸便越難以自持。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線還能守得了多久。

內心,或許也早已沒了當初那般抵抗。

反正也是佛祖的考驗,不是嗎?

……

時間悠悠就到了佛祖大講經的日子。

隻有紫府及以上修為,真正持戒有德,並且得到認可的佛門弟子方可前來佛界聽講。

也是迦黎見如今仙界佛門勢力衰微,給這些人開開小灶。

其實最初倒是沒有佛門弟子的限製,眾生皆可聽講。

若其中有人被佛理吸引,投身佛門也是善事。

奈何來的人著實太多,那些個仙王世家便不說了,但凡修為不錯的幾乎都選擇來聽講。

再者便是那些散修,隻要有點修為都要來湊個熱鬧,這些人又良莠不齊,進出佛界將這清淨之地都弄得烏煙瘴氣。

然後迦黎便做出了這種限製。

那位法明尊者自然也沒膽子違背佛祖的要求,直接將東鄉寧剃度收做了寺中弟子,老老實實的背了十幾天佛經,跟著寺中弟子做了十幾天功課,還給起個法號‘覺育’。

意為覺人覺世,果行育德。

在法明的嚴厲督促下,他現在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樣,像個正經的佛門弟子後。

混在一群來聽講的弟子中也並不起眼。

“這就是靈山大雄寶殿麽。”環視著周圍的景象,東鄉寧不由驚歎。

前來聽講的弟子少說也有百萬之數,而這大雄寶殿被佛祖以大偉力拉長了空間。

更為神奇的是明明看著還是如先前一般大,好像什麽也沒變,實際上卻把所有的弟子都容納在內,並且還相當寬鬆。

這般高深手段,真不是目前的他可以看得透的。

如今的魔主,絕非是佛祖的對手!

對此東鄉寧信心十足。

很快,前來聽講的弟子便各自坐好了位置。

佛門的眾多尊者則是坐在了兩側的蓮台之上。

妙善算是來得遲的,堪堪趕在聽講前來到,被蘇安一番揉弄讓她險些忘了時間。

在蓮台上坐定後,她與相熟的尊者聊了兩句,目光卻是望向殿外。

蘇兄說今日也要來湊個熱鬧,見見佛祖,不過她先出發,現在都快開始了,怎麽也沒見蘇安的人影。

也恰在這時,一道流光破開空間落在殿前,不是蘇安又是何人。

朝著妙善點了點頭後,他正要尋個地方,忽而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是主角的味道沒錯了。

定眼望去,竟是一個樣貌熟悉的小沙彌。

“東鄉寧?!”

“喲謔,這小寧子也跑來湊熱鬧了,總不能是為了來找靠山對付我吧。”

心思一轉,他麵露笑容,隱去身形。

隨後一個唇紅齒白的年輕僧人大搖大擺的走入殿內。

在群僧眾目睽睽之下,一朵碩大的功德金蓮浮現在中央佛祖蓮台的旁邊,而那年輕僧人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霎時間嘩然一片。

此人何德何能,有何修行,竟敢與佛祖並列!

就連東鄉寧都是驚詫萬分,佛教還有這麽一個人物嗎,沒聽過啊!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去質疑什麽。

佛祖當前還敢如此做的,定非凡俗之輩,說不準就是佛門某個剛出世的前輩。

其次,他們也看不透蘇安的實力。

隻有妙善望著蘇安,眼角微抽,心道這蘇兄又是起了什麽惡趣味。

“貧僧唐三葬,見過諸位。”

蘇安也不在意眾人眼光,笑嗬嗬的行了一個佛禮,麵目慈和善良,一看就是性情純良的好和尚。

在場僧眾自是沒聽過這名號的,並沒什麽感覺,唯獨東鄉寧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唐三藏,這裏怎麽會有唐三藏!

是重名還是亂入,亦或是跨越世界而來的無上大能?

還不待他多想,中央那尊蓮台已是綻放出萬丈金芒。

禪音陣陣,佛光普照,群僧心靈都好似寧靜下來,再無人發出聲響。

法身模樣的摩訶迦黎出現在蓮台之上,神態莊嚴慈悲,手捏說法印。

掃視著眾僧,目光在蘇安身上頓了頓,蘊藏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無奈。

這廝怎麽又來了!

以她的眼力,蘇安的偽裝還瞞不過她。

但這廝她管不了,迦黎隻能當做沒看見。

“今日講《大般涅槃經》。”

佛祖自顧開講,“……聞凡夫之人分別三寶於此大乘無有三歸分別之相,所以者何,於佛性中即有法僧。為欲化度聲聞凡夫故分別說三歸異相。善男子,善女人,若欲隨順世間法者,則應分別有三歸依。善男子,善女人,菩薩應作如是思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