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被打成虛無的兩人,眾魔哪敢說半個不字。

紛紛有樣學樣的跟著妙欲天行起大禮。

某青袍魔尊更是口中振振有辭,“大人魔威無量,威德無雙,是我魔族天命主,古梟、極真二賊叛逆無道,恣意妄為,危及我魔族之存亡,幸得大人降世掃清寰宇,誅此逆賊,救我族於危亡之中,吾等不勝感激,願俯首以拜,奉大人為主!”

其餘魔尊聞言不由在心裏暗罵了一句馬屁精,接著也是連忙開口表示臣服。

“很好!”蘇安點點頭滿意道:“給予你們三日時間準備,三日後,本座將並合八方魔域,重煉魔界!”

說罷,六道極度精純的本源魔氣打出,朝著六人湧去。

本能的,這些個魔尊感受到這道魔氣對自身有著極大好處,在蘇安的注視下任其湧入身體之中,與自身交纏到一起。

妙欲天早有經驗,而其餘眾魔卻是驚喜的感覺到自身的魔氣變得更為精純強悍。

與此同時,那介乎於有無之間的魔種亦是悄然與眾魔融合。

待到蘇安帶著妙欲天與紫韻魔尊離開許久後,眾魔才紛紛站起來,互相對視交談起來。

“重煉魔界,好大的手筆!”

“有主上在,攻入仙界也並非不可能。”

“就是可惜了極真。”

“唉,或許我魔族是時候該回歸一統了。”

莫看這些年仙界時刻防備魔族,實則上和整個仙界相比,魔族還是要弱上許多,不然也不能被人趕到域外進不去。

隻是仙界內部也算不得和諧,這才屢屢被魔族侵入。

雙方之間一直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

另一邊,幾人卻是來到了妙欲魔域。

也即曾經的百眼魔域所在。

魔域最中心,偌大的魔尊宮裏看不到幾個人影,隻在外圍存在著零零散散的侍女。

“主上此來,可要到奴婢的魔尊宮中暫住?”妙欲天恭敬問道。

蘇安微微頷首,頗為好奇道:“為何你這魔尊宮中這般冷清?”

這魔尊宮比他的王府還要大上些許,內外陣法重重,幾乎是一方人造的洞天世界。

但其中竟隻有些許侍女,這點倒是和他差不多了。

“回主上,奴婢、奴婢不喜與人接觸,故此並未安排過多的侍女仆從。”妙欲天跪了下來,麵露歉色,“是奴婢考慮不周,主上若有需求,奴婢這便遣人去安排奴仆。”

“不必,這樣便好。”蘇安輕笑一聲,拖著妙欲天的胳膊將她扶起。

他亦是不喜府中多仆從。

何況,這身邊不就有兩個好奴婢麽。

雙方觸及的那一刻,妙欲天嬌軀一震,感受到隔著衣袖觸碰到自己的溫熱,她心中排斥又親近,極為矛盾。

她向來不願與人有觸碰,並非其他,而是本性如此。

可是在內心深處,在情感上她又對蘇安極為的崇敬與親近。

若是偉大的主上想要讓她侍寢,那……

她煞紅了臉,又悄悄後退了半步。

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種能讓真仙境的神魂完全陷入沉寂狀態的藥,大抵是沒有的,或許可以嚐試創造出一方封閉真仙感知的秘法來,妙欲天一番胡思亂想著。

這般心情變動倒是讓蘇安頗覺有趣。

後方紫韻魔尊看著二人,心中羨慕居多。

這妙欲天當真好運道,本來不過被百眼魔尊追殺的一普通虛仙,而今與她並列魔尊不說,看樣子更是得了魔主的歡心,地位遠非她們可比。

不過她的姿色也不遜於妙欲天,不知是否能有機會。

這純潔之身若是能獻與魔主倒也算不得虧。

似這般強大偉岸又兼俊逸無雙者,比起那些奇形怪狀的魔尊們可要好到不知哪裏去了。

偷偷瞄了眼蘇安那恍若集天地大道之精華而生的無暇容顏,她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很快,便過去了三日時間。

蘇安立於域外虛空之上,俯瞰下方八方相連魔域。

每一方魔域的大小體量都已經遠遠超出了真武界。

浩瀚蒼茫,廣袤雄壯。

魔域旁側,還有著為數不少的大小世界,皆是當初魔界破碎之後形成。

有的如萬魔淵一般,死寂空曠,也有的生靈繁華,眾生爭渡。

星羅棋布,皆受到八方魔域的統治。

“有點難搞啊!”蘇安細細觀察後道。

若隻是想將八方魔域彌合在一次,以他的修為雖然得花費些時間,但也未必做不到。

但想要將所有破碎的世界完美融合為一方完整魔界,隻怕一般的仙王都力有不逮。

這終歸是一方曾與仙界並列的廣袤世界,非同一般。

好在他還有外援。

隨意念叨了兩句意味不明的咒語,蘇安眼睛一凝,“陛下助我!”

於是乎,一道至高至上的偉大者的意誌十分順利的降臨在了這具身體中。

蘇安的意識隻感受到分外舒適的暖意,眼前的視線在刹那間拔高,躍出空間,躍出時間,乃至躍出因果命運。

所掌控的力量在瞬間膨脹到了一種超乎想象的層次。

其高近乎道,其廣似混沌無量。

下方的魔域此刻也似乎變成了他手中的一塊可以隨意拚圖的樂高玩具。

卻又沒有分毫不適,就仿佛兩人本就一體般。

這些數年來靈肉交融的結果。

“吾為魔主,降於此世,當統禦萬魔,即日起,魔界重聚!”

如洪鍾大呂的聲音響徹在那無窮無盡的魔族心頭。

無論是狡詐奸猾的老魔,亦或是凶戾殘暴的大魔,在此刻卻都是福至心靈,停下廝殺,盡皆跪拜下來。

恐怖的魔氣席卷無窮距離,封閉時間空間。

伴隨著虛空的動**,在這般無可比擬的偉力下,各方魔域與大小世界都開始匯聚。

某種無形的權柄與位格降臨在了蘇安的身上。

無比精純的魔氣開始膨脹,擴散至每一寸每一厘,又悄然的融入到哪不可計數的龐大魔族的每一位魔中。

就好像是一整個魔界共享的巨大機緣,讓這些苦慣了的魔族眼睛發紅。

與之一並融入的,還有那無形無相的魔種。

夾雜在魔氣中,迅速深入他們的內心,乃至根植於血脈和真靈深處。

“這就是魔界權柄的力量麽。”蘇安感歎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若有人此時能與他在同一維度,便能發現他的身上多了些細微的不同。

外貌已經極盡完美,但體現在氣質上,便好似那先天造就的神聖般,讓人有俯首叩拜的衝動。

身周的魔氣更是出現了極大的變化,比起先前特意製造的本源魔氣強盛了不知幾許,真個多了幾分演化萬千魔道的源頭氣息。

《涅魔經》源自魔界,作為魔界破滅後,一界魔道的全部精華所在,如今他重練魔界,果然收獲不小。

可惜,如果不是若曦姐的幫助,他也難以完全催動這份權柄。

並且這類權柄之力,終歸隻是外物,隻能在世界和世界附近有用。

除非他能將魔界納入到內混沌的世界樹體係中來。

蘇安眼中意動,又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機,世界樹太過稚嫩,承載不了這種外來的頂級大界。

無窮無際的魔氣散去,望著下方狂熱而忠誠的一種魔族,蘇安麵露微笑。

很好,這才是該有的樣子。

他需要的可不是一個混亂的魔族,而是一群忠誠的瘋狗。

……

仙界,鎮魔關。

此處是抵禦域外魔族的關口中,最為強大的一個。

守衛此處的三位真仙此時立於虛空,極度忌憚的望著那幾乎要衝破鎮魔關的可怖魔氣,法寶已經握在了手中,嚴陣以待。

多少年了,鎮魔關從未出現過這等變故。

就好像是太古的魔祖要從時空的上遊走出來一般。

不,甚至有可能是真的已經出來了。

那可怖的魔氣,先前隻是掃過,便讓數位虛仙境的守衛受到重創,即便身為真仙的他們也是心驚不已。

若是這般存在想要進犯仙界,那他們誰能夠抵擋。

仙界又有誰能抵擋,恐怕也隻有去求那位太初仙王和佛祖了吧。

幾人思量之際,鎮魔關數百萬丈下的大地深處,一個脖子下方空空如也的巨大頭顱驟然睜開眼睛。

“這感覺,魔主,魔主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難以置信,驚疑,憤怒種種情緒浮現在他那山嶽般大小的眼睛裏。

森然的魔氣不經意間自頭顱中逸散出。

可隨即頭頂的金色長釘便是亮起,將這頭顱死死釘住,上方鎮魔大陣氤氳仙氣亦是牢牢束縛住頭顱的動作,與魔氣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該死,真武那家夥,自己死了還要拖著我!”

想到近些年被毀掉的分支道統,一方充滿機緣的大界與自己失之交臂。

他心裏就愈發憤恨,劇烈的掙紮起來。

金針顫動不止,陣法晃**不安。

濃鬱的魔氣與仙氣分庭抗禮。

可任他如何掙紮,卻都無法真將這兩者掀翻,反倒是他的麵頰上出現道道傷痕。

久久無果後,頭顱終於是停止掙紮,狠厲的眼眸重新閉合,“等著吧,真武,你困不了我多久了!”

……

宿主:蘇安

修為:道果境

功法神通:太初本源經,他心通,回天返日,摘星手,大陰陽周天法……

體質:大道仙體

金手指:異性吸引光環,信服光環,潛龍命格,正氣凜然光環,聖皇位格,魔道源頭……

特殊:反派光環

反派值:16000

再次查看麵板,金手指中多出了一個魔道源頭的標識。

與聖皇位格一般,也是位格一類,隻要是魔族或者修魔之人,便都會受他影響。

包括且不限於對他發自內心的想臣服,與他為敵時實力下降等等。

此外自東鄉寧母親被殺到現在,他反派值再次增加了一千。

不用猜便知曉該是同性嘲諷光環起作用了,也不知那可憐孩子遭遇了什麽,真希望他能多遭遇些。

蘇安給東鄉寧號韭菜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魔界事了,等下不如……去佛界看看。”

想到那一本正經端坐蓮台之上的摩訶迦黎,蘇安感覺自己的功德金蓮和菩提樹已經蠢蠢欲動了。

佛門這些個果位,他蘇大善人未嚐不可以坐上一坐。

心意所致,他交代了眾魔尊一些事便沒再去管剛被重新聚合的魔界,徑自向著佛界的方向而去。

若是事事皆要他處理,那這些手下也沒必要存在了。

這邊蘇安才剛一動,那邊佛祖便突然停下講經。

寺中眾弟子疑惑之際,卻見佛祖忽然呈現疾苦之相,手結斷塵印,不言不語。

眾僧侶不解其意。

唯有妙善尊者麵露思索,佛祖感知疾苦,定是在悲憫蒼生。

而今天下似有大世將至之相,仙界除佛祖外有太初仙王現世,魔族那邊就更未可知了。

然大世亦是亂世,天驕並起,廝殺不斷。

佛祖定是感應到外界發生了某事,大世已開,知眾生即將麵臨的悲苦,故呈現此相。

手結斷塵印則表示佛門中人已是出家之人,不該再陷入那滾滾紅塵中爭雄,徒惹塵緣。

想清楚佛祖之意,她破顏一笑,行禮道:

“佛祖,弟子明白了。”

眾僧侶聞言驚歎,這才知曉佛祖此行為有深意在其中,而他們卻未能看透,不由暗感慚愧。

妙善尊者不愧為仙界佛門曾經領袖之一,悟性果真非凡。

唯獨迦黎一愣,你明白了什麽?

可作為佛祖,自然是不能這般問的。

她也隻能順著妙善的話,意態祥和的點了點頭,佛韻天成。

“今日講道到此結束,汝等且先下去吧。”

她正為蘇安即將到來而苦惱,著實不好再繼續與眾弟子講經了。

“吾等遵旨!”

眾弟子思索著佛祖的深意,有序退下。

也有人追上妙善,欲要向她求教。

頃刻間,大雄寶殿中便空無一人,唯有佛祖仍端坐蓮台,再次顯露疾苦之色。

佛陀果位本該不染災劫,脫離因果才對,奈何她的果位從根基上便與蘇安糾纏在了一起。

這情劫……難矣!

不知過了多久,或是幾個念頭轉過的時間,一道身影大搖大擺的走入大雄寶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