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茶，她神色又是一愣。
目光凝視著茶水，裏麵是一些翠綠的葉子。
悟道茶，竟真有助人悟道的功效，縱是她也感覺神思清明了些，對於今後的修行又多了些新想法。
“菩提樹葉麽。”看著蘇安，她目中又多了兩分好奇。
“你喜歡這茶？到時候我送你一罐，都是新製的。”
見到凰祖的神情，蘇安笑道。
“……嗯。”
凰祖應了一聲，又抿了口茶，殿內陷入沉默。
蘇安也不急，兩人安靜的喝著茶。
凰祖杯中茶水喝光蘇安就幫她添上，一直續了五杯之後，凰祖朱唇輕啟主動開口道：
“倒是多謝你幫我趕走外麵那些蒼蠅了。”
蘇安擺擺手輕聲笑道：“隨手為之罷了，也就你太仁慈才放任他們在外麵吵鬧。”
她仁慈？
凰祖眼中閃過異色。
她先前隻是糾結於過去的兩段記憶，懶得去處理這些人罷了。
這時卻又聽蘇安話鋒一轉道：“如果你真想感謝我，就解答我的一些疑惑吧。”
他目光炯炯，帶著勢在必得的意味，如同兩盞熾熱的明燈。
凰祖眼眸微垂，放下茶盞，看著蘇安，緩緩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沒有故弄玄虛或者說什麽知道太多不好。
她抬頭望了眼天空，臉上帶著絲絲忌憚和鄙夷。
“如果所料不差，祂應該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仙古紀元，諸多道果境存在並存，乃至於數位道果境聯合成立了仙庭，而今卻連道果都成了傳說，你可知這是為何？”凰祖提出一個問題。
“靈氣衰落，世界退化？”蘇安猜測道。
翻遍古史，自仙古紀元之後，諸多道果境都莫名離去，然後本源界就再未出過道果。
若說是因為本源界再無天才，他是不信的。
“說對了一半吧。”凰祖眼中帶著幾分追憶之色，“你應該也知曉，仙古紀元誕生過諸多的先天神靈，那個時代是本源界最為昌盛的時代，隨便一處都算是仙山福地，就連什麽鴻蒙之氣，本源仙氣也不是找不到。”
說著她眼角露出一抹笑意，繼續道：“天帝離去前還特意留下一道本源仙氣，用以培育仙庭的傳人，誰知被你給吃了。”
“隨之時間推移，諸多先天神靈互相論道，便開始有人以各自的方法印證己道，想要更進一步，如祖龍創造龍族，我以精血創造出鳳凰一族，也有如天帝一般四處傳道的。”
“很快便陸續有道果境誕生，互相之間的衝突也逐漸升級，很可能因為一個理念不同就大打出手，加上我們發現爭奪世界氣運有助於悟道，於是有的道果便集結起來，形成暴力團夥，什麽三天聖祖、五德帝君。”
“到處都在拉幫結派，當初祖龍就拉著我和白虎玄武兩個組成了四象尊神團夥。”
蘇安默默的聽著，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女子，實際上卻是一本活著的古史。
凰祖頓了頓，接著說道：“後來仙庭橫空出世，集結了七位道果，加上仙庭之主太微天帝的實力在一眾道果中都稱得上最強，直接壓服了其他團夥，此後世界氣運就由仙庭來統一分配，其他團夥慢慢的名存實亡。”
“可也不是每個人都服仙庭的，安穩了沒幾千年，就有個叫帝夭的家夥糾結了一批想要改變現狀的道果，一齊反叛仙庭，那次反天的道果境足有十二人，其中帝夭的實力僅次於太微，一場對戰足足持續了上千年，雖然最後帝夭被斬殺，但本源界也元氣大損。”
“為此天道厭棄，將所有道果境都驅趕出了世界，再之後就是雙方停戰，我等飛升了。”
“知曉本源界上還有世界後，我等自然也願意追求更進一步的道路。”
“但總有人舍不得離開，某個本該離開的道果境就突發奇想，想趁著世界受損天道最為虛弱之時，煉化世界。”說到這，凰祖聲音重了幾分。
蘇安坐正了身子，知曉這是說到重點了。
可卻見凰祖嘴角勾起，突然就不說了。
“說話說一半可是要挨打的。”
蘇安嘴角微抽，這種說到關鍵時刻突然停下的感覺，著實讓人難受。
如果打得過的話，他現在大概已經把凰祖壓在身下讓她求饒了。
凰祖淡然喝了口茶水，看著眼前這個小男人好奇心被吊起的急躁模樣，滿足了心中複仇的惡趣味後，這才再次開口。
“接下來是我的推測，此人應該是在我們離開後行動的，因為他修為最弱，最晚證就道果，所以也是最後飛升的，如果我不是意外受到詛咒飛升失敗，滯留在本源界，也不可能感受到天地的變化。”
“他成功了？”蘇安皺眉問道。
想到那次在留影石中瞥見的‘天’的威能，他心中微沉。
“算是吧，天道意識都不知去向了，現在的本源界並不存在真正的天道，但隻成功了一半，即便是最虛弱的時候，本源界也沒那麽簡單，他沒能煉化世界，反倒是逐漸被自身掠奪的權柄同化，要變成天道的傀儡。”
凰祖回答道：“為了保證自身不迷失成為傀儡，他必須費心思來應付這些權柄，所以無法隨便出手。”
“在這種僵持的情況下，本源界的道逐漸低迷，世界規則鬆動，上限降低，難以再出現道果。”
“原本他是緩慢的占據了上風，逐漸掌控住權柄的，可誰知道一個叫帝元的小家夥橫空出世，就像是天命之子，要集一界氣運強證道果，真要讓帝元成功了，到時候聚集世界氣運，完全能反過來幫世界將他給煉化了。”
“所以他直接動用權柄將帝元給弄死了，也使得自己被同化的程度大大加深。”
“好不容易熬過帝元，將聚集氣運的方法毀滅，然後繼續抵抗同化，你大商的太祖又出現了，而且比帝元更絕，直接將世界氣運和大商綁在了一起。”
說話間，凰祖眼中浮現出驚歎之色。
“如果放在仙古紀元，你那位太祖恐怕是不弱於太微的角色，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