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林他就是修行出了點問題,然後又中了李德全的一掌,體內法力紊亂,意外死亡的。”

“而且世林的魂魄已經徹底散去,無法再行招魂詢問信息了。”

“難道真的是沈家所為,故意還是不小心的?”季無常的手按著桌角,神色猶疑。

怎麽看都太巧了。

為什麽偏偏季世林那個時候修行出問題,偏偏他那天跑瀟湘閣喝花酒,偏偏喝大了跑撞到同樣前來的李德全,還偏偏就被拍死了。

砰!

“沈家簡直欺人太甚!”一位胡子拉碴,渾身威猛的老者脾氣火爆的一拍桌子。

“二哥稍安勿躁,還不一定就是沈家的動作。”另一個斯斯文文,一身儒雅氣質的中年男子見狀連忙勸慰道。

“還安什麽,那沈家以前就處處與我季家為敵,還有什麽是他們沈家不敢做的。”

“老七,你難道是怕了?”

火爆老者梗著脖子,痛罵起了沈家。

也有老者附和,“這李德全這哪是殺我季家子弟,這是在打我季家的臉啊!必須要讓他和沈家付出代價!”

儒雅中年隻能在旁邊搖頭苦笑,“不是怕,隻是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好了!”最後,還是季無常出聲,止住了幾人的爭吵,他看了幾人一眼,手一用力桌角猛地被捏碎。

“林兒再紈絝,再怎麽不成器,那也是我季家的子弟。”

“就算是沈家,也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

他眼泛寒光,哪怕知道這件事背後可能是有人做局,但季家也不得不入局。

這等大世家,注重的就是一個臉麵。

如果連自己嫡係子弟被人打死都能無動於衷,那他們季家也不用混了,到時候是個人都敢上來踩一腳。

必須要血債血償,震懾住宵小和幕後的人。

“是。”

……

作為大商的世家,家族位於帝都,皇帝腳下,他們自然不可能和曾經混亂的年代一般。

你打我,我打你的。

這種事情隻能隱秘的做。

所以兩大家族開始在朝堂之上互相攻訐。

今天你參我一本,明天我參你一本。

今天那個沈少監被調往荒州,明頭這個季都尉貪汙落馬。

總之就是鬥得不可開交。

雖然以往沈季兩家也互相不對付,但還從未如此激烈的對抗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甚至許多依附於兩家的官員都被牽扯了進來。

而其他的官員則大多數高高掛起,吃瓜看戲,靜靜的欣賞著這場鬧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就連女帝也是如此,饒有興趣的看著兩家爭鋒。

吵隨他吵,鬧隨他鬧,隻要不影響朝廷正常運轉,這些小打小鬧都沒必要管。

如果兩家越界,自然有人收拾他們。

而天牢裏的李德全可就遭老罪了,動不動就有人抓著他一通審問,甚至還不止一個部門。

不過漸漸地,沈家也撐不住了。

不是沈家不如季家,兩大家族不管是整體實力還是在朝堂上的勢力都相差不多。

但是李德全說到底,並不是沈家的人。

而不少沈家人卻因為李德全的原因,或是貶官或是流放。

這使得沈家內部也多出不少的怨言。

這一切的起因還是因為李德全自己先失手將人兒子打死,卻要沈家給他買單,自然就不樂意了。

李德全之女李紫霜這些天四處奔走,想要救出父親。

可曾經那些熱情的叔伯和父親的好友,現在一個個都對她避之不及,好一點的隻是委婉回絕,脾氣差一點的幹脆就是閉門不見,讓李紫霜碰了一鼻子的灰。

這人還沒走呢,茶就已經涼了。

有些心灰意冷的李紫霜不知為何想到了蘇安的身影。

記憶裏他手持長鞭,宛如一尊魔王,能讓人不寒而栗。

但是——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有辦法吧。”

……

卻說此時的蘇安,再次來到皇宮。

有著玄鳥八衛的身份,他入皇宮見女帝都不需要通報。

然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宮之中。

雖然按常理來說男子不得入後宮,但蘇安不在常理之列。

不過此時的後宮之中隻有一些宮女在,隻因先皇重視修煉,還真沒納什麽妃子,僅有的幾位妃子也跟著自家兒子出宮生活了,當今皇帝又是女子,所以這後宮還略顯冷清,少了許多勾心鬥角的熱鬧。

當今後宮中唯一住著的貴人就隻有太後一人了,她是女帝蘇若曦的母親,也隻有蘇若曦一個女兒。

這也是蘇若曦能鬥過一眾兄弟姐妹奪得皇位的原因之一,在身份上就壓了他們一頭。

“剛好去看看太後,挺久不見,怪想念的。”

打定主意,蘇安朝著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裏,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正在作畫。

是極為寫意的水墨畫,墨筆輕點,仿佛蘊含著特殊的意蘊。

太後本身便是一尊純陽大能,所作的畫也有著神異之處。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風。

比起畫,她更像是畫中人。

若不是那豐韻的身材,恐怕沒人能看出這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

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我不是說了我作畫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麽?”太後明顯有些不悅。

“回太後娘娘,是蘇侯爺到了。”

“哦,是安兒來了。”太後眉眼微微上揚,臉上的不悅轉瞬便消去,連畫也不畫了,將墨筆丟在一邊。

待侍女將蘇安領進來,太後立刻就走上前,神情和藹的拉著他的手坐到一旁,宮女們識趣的退了出去。

“蘇安見過太後。”蘇安恭敬的說道。

“你這孩子,在我麵前這般客氣做什麽。”太後嗔怪的說道,眼中閃過幾許溺愛。

“忘了你該叫我什麽了?”

蘇安心中也是一暖,“母後。”

大部分人所不知道的是,蘇安還是太後宮月如的義子。

嚴格來講,蘇安可以叫蘇若曦一聲姐姐。

不過他和先皇沒什麽關係,成為宮如月義子時,先皇都死的透透了。

蘇若曦比較早熟,懂事早,凡事幾乎不需要太後操心。

而蘇安因為經常被蘇若曦欺負哭,於是就使用了告家長手段,時常找蘇若曦的母親宮月如哭訴。

宮月如隻有一個女兒,而且女兒太懂事了,讓她根本沒怎麽體會過做母親的快樂。

而當時的蘇安沒有覺醒記憶,父母又早早亡故,正是缺愛的時候。

加上蘇安小時候長得那叫一個可愛,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哭包。

這一來二去,蘇安就填補了宮月如心中的空缺,還時常將蘇安召入宮中進行教導,可以說是對蘇安比對蘇若曦都親,將蘇安完完全全當成了親兒子。

蘇安也將宮月如當成了自己的依靠。

之後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