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警察局。

沈逢坐在審訊室裏麵,垂目看著手上的鐐銬。

他在緬甸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呢?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毆打大學生,為什麽?”

“那人犯賤。”沈逢冷冷回答。

“請你端正態度!”

沈逢坐正身子,然後緩緩抬頭,一字一字答:“我打了就打了。”

“更何況,我錢也賠償了,最多在刑拘幾天吧?”

“這件事情先別論。”旁邊沉默的人開口,這是市監察局的人,他站起來說:“據我所知,你們在緬甸又貿易。”

“我是在緬甸有貿易。”沈逢強調了一個我字。

“和沈氏集團有關嗎?”

“當然沒有關係,我都說了是我。”

“你知道在緬甸的貿易是什麽嗎!”監察局的人怒問。

“我知道,那玩樣,不能碰。”沈逢拿出自己在緬甸混的樣子,一臉不屑的看著警察,他笑說:“沒辦法啊,手上沒錢啊,而且,那在緬甸又不違法。”

“好啊,那你全部認罪了是吧?”

沈逢點頭,一字一字的說:“我認罪。”

他的眼底滿是靄色,這個認罪代表著,他可能往後十餘年,都要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度過。可是他願意,為了他哥,為了沈家。

“過段時間會開庭審判。”警察說,“接下來你會先在拘留所度過。”

沈逢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又說:“警官,能讓我和家裏人通個電話嗎?我可以開免提。”

兩位警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出了手機。

*

許閑這段日子一直住在嚴申家裏麵,沒有去學校,也沒有出門,嚴申每天都會按時給他做一日三餐,有時候晚上會彈彈鋼琴,會教他如何做奶茶,許閑忽而覺得這樣的生活的才是生活,新加坡那邊日日夜夜他幾乎都是一個人,整夜的想著父親的死和母親的瘋癲,去恨著自己的哥哥,那樣的生活,真的太煎熬的了。

他一直在等待那個叫江亦然的律師聯係他,可是這段時間他好似失蹤了一樣。

他不知道的是,在江亦然的計劃裏麵,他現在還遠遠沒到發揮作用的時候。

嚴申今天回來的很晚,許閑便乘機又給江亦然打了一個電話。

“江律師,你說過要告訴怎麽對付沈家的。”

江亦然此時正處理沈逢的事情,焦頭爛額,他不耐煩的說:“你現在就留在岸風,到了關鍵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但是我現在已經和我哥鬧翻了。”許閑也隱隱又怒火,“你讓我留下來,卻什麽都不讓我做。”

江亦然頓了頓,看著桌子上沈逢的資料,嘴角忽而彎了彎。

“沈逢手上有一份很重要的總賬,是關係著他近期入獄的總賬,如果能夠拿到那份總賬,沈家就真的完了,我想這個沈逢應該還沒來得及處理,你可以想辦法拿到他家的鑰匙,然後去找找。”

許閑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沉聲問:“這會不會讓沈逢永遠出不來。”

“有可能。”江亦然笑了笑,“但是這更加有可能讓沈以瑉死,你自己權衡。”

電話被掛斷。

許閑心沉入底,他對沈逢不能說完全沒有感情,但是因為他是沈以瑉的弟弟,所以他一直沒有動心,可能沈逢這些年一直照顧他,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他不可以這麽狠心。

但是……不狠心,又怎麽能成事呢?

晚上十點半,嚴申把他的保時捷停到車庫裏麵,今天又是被公司裏麵那群老人說了一天,無非就是批評他,說他不如嚴戌,想到這樣嚴申狠狠的提了一腳他的保時捷,幹淨的白色車身,顯出一個腳印。這個時候,他莫名其妙想要回去見許閑,所以哪怕好友和他說有酒局,他還是拒絕了。

濃濃夜色中,他轉身就看到許閑在樓下等他。

“怎麽在這裏?等我嗎?”嚴申吻了吻許閑的額角。

“嚴老師,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怎麽辦,可能會傷害到對我好的人。”

許閑跟在嚴申身後進了電梯,停在十三樓的時候,門開了,樓道內的燈光應聲而亮。夜已經很深了,鄰居的門緊閉著,樓道內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音。他在這種昏暗的暖黃燈光下,騰升出一種緊張感。

“其實,有些事情,你不能太去在乎別人的感受。”

嚴申開了門,房間裏麵也是黑漆漆靜悄悄的。

他伸手在牆壁上摸索著開了燈。

“因為如果你在乎別人了,就會使得自己失去自己的利益。”

“啪”地一聲,客廳亮了。

“人都是為利而活的不是嗎?”嚴申問他。

“那你也會為了利益不要我嗎?”許閑反問他。

“如果利益很重要的話,我會的。”嚴申笑了笑,低聲說;“我希望你也是這樣。”

兩人沉默了一瞬,許閑從後麵一個箭步衝上來,“啪”一聲又把燈關了。

他轉過身來,雙手揪著嚴申的衣領,把人牢牢壓在門上,繼而踮著腳吻了過去。

他吻得凶狠且粗魯。吮吸著,啃咬著,用滑溜溜的舌頭頂開嚴申微張的牙縫,在裏麵來回掃**,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發著抖。

嚴申隻愣了那麽一瞬,就將許閑牢牢抱在懷裏,一使勁,兩人便換了個位置。

他壓著許閑,許閑摟著他的脖子。四片唇分開的時候,牽出了絲絲銀線。兩人湊得很近,借著月光能看見彼此輕顫的睫毛。

“嚴老師,你不是個好人,我一直都知道。”許閑意猶未盡地舔著嚴申的嘴唇,味道清甜,小舌軟糯。

嚴申是這方麵的高手,他甚至知道舔弄哪裏撩撥哪裏就會讓許閑發出好聽的哼哭聲。

許閑偏著腦袋躲避嚴申的纏吻,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他剛剛難受的要死,想到沈逢,便覺得心如沉石,但是好似看到嚴申,就會心安很多,他希望這樣身體的交織感,會讓他輕鬆和紓解。

嚴申用鼻尖去摩挲許閑的鼻尖,待到許閑要吻上的時候,偏偏又偏著腦袋,讓許閑隻能在他的唇角輾轉。他抱著許閑,感受著手下的皮肉,在那充滿韌勁的腰肢筋肉上來回撫摸著。他曲起一條腿,靠近許閑,然後隔著西裝褲摩挲著許閑的大腿。

但是這樣好像不夠,完全不夠。

於是他摟著許閑的腰,死命往自己這邊壓,

許閑隻覺得大腿外側,被嚴申磨過的地方火燒火燎,又像是侵入冰水,被激得發抖,偏偏動不了,他咬緊牙關才不至於歎息出聲。

嚴申曖昧地擠弄著,意味深長的笑著,像是在得意著因為自己的一個吻而讓許閑失了分寸。

“寶貝,有什麽事情會是一場痛快的放肆解決不了的?”

許閑抱著嚴申的脖子喘氣,就又聽許閑問道:“你是對我認真的嗎?你為什麽當年要離開我,你不是要帶我走嗎?可能你走了,你對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你可以帶我離開這裏嗎?我們去其他地方,好不好?”

他的眼裏迅速升起一團霧氣,濕漉漉的,情欲熏得他腦仁疼,眼底又熱又難受,再逼一會,怕是要落淚了。

嚴申有一瞬間眼神顫了顫,許閑的話好似很令人期待。

許閑抱著嚴申的脖子,低聲道:“來。”

嚴申耳朵裏便隻有這個字了。他抱著許閑,兩個人在黑漆漆的屋子裏轉圈,鼻子蹭著鼻子,舌尖勾著舌尖。才剛一被放到**,嚴申就開始脫自己的西裝褲。他在**挨著蹭著,動作淩亂地解著自己的皮帶,兩條腿撲棱著,價值昂貴的西裝褲被他連拽帶踩,弄得皺巴巴的,也不在意。

許閑亦是如此,他迅速的脫了外套,還有毛衣和背心,等到都脫光了,地板上零散著,全部都是他們的衣物。

嚴申說不清此刻心裏是什麽感覺,他無數次告訴自己,對待許閑絕不能動感情,但是這樣的小孩兒,在他麵前哭,在他麵前責怪他,讓他心軟,讓他心疼,讓他想要去好好保護她,無數情感充斥著他整個胸腔,彼此交織著,在裏麵竄出火來。

“叮叮叮。”客廳的手機不斷的響著。

兩人不得不停下來。

許閑慌亂的去接電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閑,你最近還好嗎?”

許閑頓時心顫了一下,過了良久他才啞聲回答。

“還好。你呢?

沈逢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他說:“你可能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了。”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是那件事情,我入獄和你無關。”沈逢安慰他的,頓了頓,又問:“你現在住在哪裏?身上還有錢嗎?”

旁邊的嚴申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喝著奶茶。

這場景,確實很像捉奸。

許閑想到剛剛江亦然的話,他委屈的答:“我現在再外麵隨便租了一間房子,然後……”

他沉默了。

沈逢擔心的說:“是手上沒錢了吧?我家裏還有錢,我告訴你,家裏的房門密碼是你的生日後麵六位數,錢就放在床頭櫃裏麵,你別把自己餓著了,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可以的話去和你哥哥和好吧,小閑,一個在外麵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