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瑉走到許約的身邊,他身上還有濃烈的酒味。

“小約,信不在這裏。”沈以瑉指節分明的手狠狠掐住許約的肩膀,許約低呼了一聲,然後拚命掙脫開,因為過於用力,他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後麵的櫃子,劇烈的骨頭撞擊,疼得他不禁彎腰低呼,

沈以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哪怕在昏暗的房間裏麵,許約都能看清他臉上猙獰的憤怒,他徹底的怒火代表著許約的噩夢來臨。

這個男人,發怒的時候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我在想,緬甸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了爺爺,沈逢,我,大概就隻有你了。”沈以瑉的聲音沉沉啞啞,滿是悲痛,他一字一字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許約無言,眼裏滿是淚水,他還尚未從剛剛的衝擊緩過來,隻是喃喃:“我……”

“那你為什麽要來這裏看我的書房?”沈以瑉蹲下身,看著許約慌亂的眼睛,然後猛地掐住他的下巴,手骨不斷的用力,仿佛要將他的下頜捏碎一般,“你想知道什麽?”

“嚴戌……你因為你的死的……”許約亦是死死盯著他,下頜疼得紅了眼睛,他抓著手裏的信問:“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爸爸!”

沈以瑉怔了一瞬,然後發笑道:“是啊,是我,全部都是我,怎麽?你要報複我嗎?”

此時此刻,他心裏認定許約就是害得沈逢被抓的告密者!他們沈家差點毀在許約的身上!這是沈以瑉無法忍受的!

“你把消息透露給了誰?”沈以瑉咬牙問著,眼裏滿是血絲,恨意濃濃,他怒問:“是不是嚴家的人,沈逢對你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你為什麽要害他!”

許約滿眼都是淚的看著沈以瑉,憎恨,失望,絕望的眼神讓沈以瑉心顫得厲害。

居然這麽容易的承認,他居然這麽容易的承認了嚴戌的死是他造成的!他知不知道他毀了自己一輩子!他害死了自己的爸爸!

“我恨你,所以我報複你。”許約一字一字的說,他的眼神好似能夠將沈以瑉千刀萬剮,“所以,我告訴了別人你們在緬甸有生意。”

這是許約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沈以瑉說話,在沈以瑉的印象中,許約無論如何,都是溫溫柔柔,這樣惡毒憎恨的麵孔,他是第一次見。

誰也沒有想到,今晚會是暴風雨夜。

沈以瑉其實對許約是有所懷疑的,因為知道緬甸方麵的事情的,確實隻有這麽幾個人,他今天醉酒就是為了試探許約,他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哪怕是他做得,也要保持冷靜。

可是麵對許約這樣痛恨的眼神,沈以瑉還是仍不住狠狠扇過去一巴掌。

許約被打得偏過頭去,他蹲坐在地上,被沈以瑉狠狠按住肩膀,動彈不得,麵前的惡魔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了解氣似的。

渾身上下的疼痛讓許約卷縮起身子,他現在腦海裏隻有一件事情就是嚴戌的死時沈以瑉造成的。

此時此刻,他本該求饒,或許能幸免暴戾的沈以瑉的毒打,但是許約好似不怕死一樣,抬頭用那種憤恨的眼神死死瞪著沈以瑉,他自嘲的說著:“這麽多年,我一直待在仇人的身邊啊。”

沈以瑉氣得渾身發顫,他吼道:“那又怎麽樣?!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當然好,好到我日日夜夜想著怎麽去死!”許約冷冷回擊,他努力讓自己站起來,平視著沈以瑉,然後一字一字的說:“你就是個惡魔!”

這句話崩斷了沈以瑉心中最後的弦,他怔了怔,然後苦笑了一瞬。

“這些天,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嗬護著你,可是你還是認為我是一個惡魔。”沈以瑉慢慢的靠近許約。

“其實你應該很早之前就想背叛我了吧?”沈以瑉說著,緩緩伸手。

“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沈逢也牽扯進去,如果沒有沈逢,我們沈家百年的家業就被你毀了!”

“我們許家不也是被你們毀了?”許約冷冷道。

下一秒,沈以瑉鐵青的臉扭曲在一起,原本冷峻的臉變得那麽的不堪。

許約心髒在那一刻都停止了跳動,身軀僵硬,仿佛已經預見了將要遭受的刑罰。

他白皙纖細的頸脖便被沈以瑉大力捏住,令他喘不過氣來。

沈以瑉滿目怒火,就那樣憤怒又冰冷的看著許約的臉頰逐漸漲紅,血液無法回流,他本能的想要呼吸,不禁去掰開沈以瑉的手。

“你殺了我啊……”他幾乎發不出聲音,就好像瀕死之人最後的掙紮。

他眸中泛起淚光,但是眼神依舊發冷,“我恨你……”

這一次,連聲音都沒了,隻是艱難的做出了唇形。

沈以瑉死死的咬著牙,手上的力氣不斷加大,“為什麽?為什麽待在我身邊就讓你這麽痛苦……”

沈以瑉最恨背叛,許約的背叛導致沈逢入獄,他心裏恨得要死,但是最怕的是,許約發現了嚴戌的秘密,他之前就和沈逢聊過,如果許約知道嚴戌的事情,會怎麽樣?

沈逢說,這件事他不能知道。

沒有餘地的,許約絕不能知道,如果許約知道了,那麽事情將毫無反轉的餘地。

沈以瑉心裏莫名的慌張,他知道,許約再也不會愛他了。

許約的淚水從眼角滑下,一直滴落到他的手上。

他突然覺得很可笑,自己這一生,如此的不堪,沒有任何的宏圖,沒有任何的自由,金絲雀一樣困在沈以瑉的籠子裏麵,病魔還不惜餘力的來折磨。

他上輩子一定時做盡了惡事,這輩子才會如此痛苦。

許約的淚愈發洶湧,幾乎要濡濕沈以瑉的手掌。

沈以瑉沒有加大力度了,他肯定是舍不得許約死的,隻是希望他求饒,可是許約寧死不屈。他的淚水,讓沈以瑉不由自主的鬆開。

許約失了力氣,直接跌坐在地上,眼神渙散的看著前方。

疼,渾身上下隻有一個字——疼。

胃疼,背疼,脖子疼,心疼,他覺得自己的淚是疼出來的生理淚水,這樣的折磨似乎是無窮無盡的。

許約很以瑉手被拉起,他低吼道:“跟我回房間,你再也別想有分毫的自由!”

許約就這麽被強行拽回了房間裏麵。

沈以瑉拿出手機聯係秘書:“把後天去歐洲的機票改到後天,然後婚禮日期給我盡量提前!”

他放下手機之後,對著軟塌塌躺在地上的許約說:“結婚了,你就沒得逃!”

許約無力的說著:“我絕不會簽字的!”

我不要和你這樣的惡魔在一起,我不要做沈家的妻,反正都要死了,為什麽不能幹幹淨淨的死!

“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沈以瑉滿目怒火,蹲下身去死死的捏著許約的下頜。

許約在顫抖,眉目低垂,神色依舊冷冷的,仿佛無視沈以瑉的舉動。

“休想!”沈以瑉又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許約削瘦的臉頰迅速腫起。他依舊抿著唇,不願多語,但是這般愈發激起了對方的怒意。

“我把你弟弟媽媽捆在你麵前都要你簽字!你敢不簽嗎?”沈以瑉逼近,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質問,“你敢嗎!”

許約的睫毛顫了顫,複而又垂了下去,仿佛認命了一般。

“你也隻會這樣了,反正都毀了許家,你幹脆都殺了,沈以瑉,你晚上不會睡不著覺嗎?”許約的話愈發令沈以瑉憤激,下一秒,他的臉上便又被用力甩了一掌。

鮮血從他唇邊滑下,染紅了他蒼白幹澀的唇。

都疼得麻木了。

許約似乎不管對方做什麽,他都不會有任何反應一般,緩緩閉上眼睛。

既然被發現了,那無非就是一個死字,可惜還沒有把沈以瑉的所作所為公布於眾,沒有替爸爸洗刷冤屈。

“我怎麽舍得殺你呢?”沈以瑉拇指擦去許約唇邊的血跡,他忽的又是一耳光。

過度的憤怒,已經讓沈以瑉失去了理智。

“我不殺你,但是我要玩你,許約,你知道,我最近為了你讓少點痛,每次都沒有很盡興嗎?”沈以瑉的嘴臉與惡魔無異。

許約偏過頭去,軟軟的倒在床榻之上,頭暈目眩。

意識被折磨的有些恍惚,許約依舊不吭一聲。

他知道沈以瑉要做什麽了,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沈以瑉這一次比那一次都要狠心。

昏暗的房間裏麵,許約衣服被撕扯開,沈以瑉雙眼發紅。

渴望將身下人鎖在身邊的欲念愈發強烈,他俯身啃咬住許約的鎖骨,齒尖鋒利,痛的許約低呼。

“疼。”他的嗓音在顫抖,許約啞著聲道:“我求你殺了我,別這樣。”

他的手死死拽住床沿,脊背在被啃咬著,沈以瑉眼中劃過一絲冷意。

就在他快要能夠挪到床邊時,又一把將人拽回!

“這樣的疼是死不了人的。”他低沉如深淵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狼狽不堪的許約緊緊閉著眼睛,雙頰高高腫起。

我的疼,你永遠都不會感同身受。

許約的嘴唇哆嗦著,滿目淚水,慘然的看著對方。他胃部疼得卷縮起來,好似呼吸都呼吸不得。

然而沈以瑉卻低笑起來。

“許約,還想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