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繼續說:“一開始我真的適應不來了啊,冬天冷得我生凍瘡,媽媽原本那麽好看的手變得又腫又醜……”

他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仿若曾經貧民窟的生活近在眼前,有些事情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你處於無邊黑暗,而是你曾受陽光普照,卻永墜深淵。

“可是爸爸媽媽還是在努力的生活,盡量讓我們不受苦,爸爸重拾信心做生意,明明也在越來越紅火,我哥高三那年,我爸有筆大生意,都快成了,我記得晚上我爸對我們說,我們就要有錢買房子了,可是啊…後來,那個叫嚴戌的自殺了,留下一張莫名其妙的紙條,把所有的罪過給了我哥。”

許閑說到這裏,便哽咽了。

沈逢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許爸承受不住嚴家給的壓力,自殺了,許媽為此發瘋,許約也是從那個時候進入了沈家。

沈逢記得他送許閑去新加坡的時候,許閑尚未接受突如其來的變故,固執的咒罵著許約,卻在許約離開之後嚎啕大哭,當時是沈逢陪著。

十五歲的他被強製送去了新加坡,當時沈逢隻覺得自己和他太像了,同樣的被迫奔走異國,不過他當年去的地方是緬甸,那個毒梟橫行的地方,後來他會趁著去新加坡辦事看看許閑,他好似從陰影中走出來了,陽光活潑,開朗愛笑。

現在看來……隻是表麵罷了。

沈逢停下車,輕輕去拍許閑的肩膀。

他不懂怎麽安慰人,無論是沈家還是緬甸的人都沒有教過他去做這件事情。

但沈逢很想保護許閑。

許閑眼睛發紅,桃花般明媚的眼裏仿若隻有沈逢一個人,他低聲道:“逢哥,我在新加坡獨自待了五年,我不想回去了。”

沈逢看著眼前人蹙眉哀求,不由得心軟了,但他依舊搖頭說:“先……完成學業吧。”

因為冬天寒冷,沈逢特意把車內溫度開得很高,悶熱的車裏,隻餘兩人的呼吸聲。

許閑的手不經意碰了碰沈逢的腿,他好看精致的臉上滿是遺憾,紅著眼睛道:“如果不能留下來,那我就見不到你。”

這句話猛地撥動了沈逢心底的那根懸而未決的弦,好似不過許閑一彈指,便瞬間斷裂。

他不敢置信道:“小閑……你……”

“逢哥,這麽多年……”許閑說得很慢,眼睛卻一直盯著沈逢,好似勾人心魂一般,他纖長的指尖觸碰的沈逢的大腿發癢,好似成千上萬的螞蟻爬行在他炙熱的身體上。

“這麽多年,除了我哥,隻有你記掛我。”許閑繼續說,“隻有你會新年給我送祝福,會在我生日的時候送禮物,會來新加坡看我……”

沈逢對視著許閑那雙秋水盈盈的眼睛,仿若有光一般,他說得每一個字都入了沈逢的心,撩撥著他。

“我一直都很想見你。”許閑的聲音很溫柔,卻格外的堅定,他見沈逢好似難以置信,便如蜻蜓點水一般迅速地傾身點了一下他的唇。

冰涼柔軟的唇停留了不過一瞬,便讓沈逢深陷其中。

但他不想隻要這短暫的一瞬,他想要將許閑歸為己有。

沈逢猛地吻住了許閑的唇,手掐住他的腰肢,將他攔入懷中。

許閑的薄唇觸感綿軟,帶著淡淡的香味。

他閉著眼,睫毛輕顫。

“逢哥……”

沈逢舌頭舔過軟滑的唇瓣,從微開的細縫中間頂了進去,順便把那些掙紮的話語盡數吞進肚子裏。

“我也很想你。”沈逢說出多年埋在心裏的話,他一直覺得自己與許閑是兩個世界的人,即便偶爾在一條平行線上,但終究會分離。

他沒有想到許閑也想為他停留。

“嗯…逢哥……”許閑被人攬著腰,靠在透明的車窗上,氣都喘不勻,話也隻能說得斷斷續續了,“可以……”

沈逢已然毫無顧忌。

圈著許閑的腰,把人更深更貼合地壓在自己身上,寬而厚的手撩起毛線衣的一角,貼上他細而窄的腰線,緩緩逡巡而上。

車停在郊區少有人路過的地方,黑夜之下,四周空寂無人,窄小的車內隻餘兩人忘情的吻著。

沈逢從善如流地從豁口處摸了進去。指尖剛一貼上,靈動如蛇,帶著一股子急切與薄涼,劃過腰側、腹肌,一路向著目的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