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說過了,這麽請你的話,肯定是請不過來的,不過如果提一個人的名字,或者你就會跟著過來了。”韓管家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韓文東眉頭一皺,道:“誰?”

“雲姍姍。”韓管家口中念叨出了三個字,瞬間讓韓文東怔住了。

韓文東冷凝下了目光來,盯著韓管家,足足一分鍾時間之後,他默默的說了一句:“你主人在那?”

韓管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便在前麵帶路。

韓文東隨著韓管家,來到了二樓的一個秘密包間裏,隔著房門他仿佛已經能夠感覺到,裏麵是一股強烈的殺氣。

韓管家推開了門,平靜的說道:“請進,主人已經在裏麵等你了。”

韓文東探身進去,目光一掃而過,便看見坐在沙發上,正饒有興致的看著書的許靖楠。

許靖楠換上了一身唐裝,看起來非常儒雅,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另一隻手正在把玩兩個鋼珠,仿佛一副老人家的味道。

“你就是韓文東吧?”許靖楠平靜的說道,目光突然往上一挑,注意到了韓文東。

韓文東沉默的走到許靖楠的麵前,一直沒有開口,隻是冷冷的盯著他看。

“你難道不好奇我是誰嗎?”許靖楠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目光很冷很冷,就像是那寒山上的終年不化的冰雪。

韓文東突然淡淡一笑,隨意的坐在了許靖楠的對麵,自顧自的從兜裏摸出了一包煙來,然後叼起了一根,隨手點上。

許靖楠眼睛眯起來了,他沒想到韓文東居然會這麽的冷靜,看到他本人的時候,還能閑庭自若的點煙,仿佛絲毫就沒有在意過他一樣。

這顯然觸犯到了許靖楠,他最為難以忍受的,那就是別人在他麵前,從來沒有一點慌張的感覺。

許靖楠是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他需要存在感,需要被認真重視的感覺。

“嗬嗬,這麽一個大公司的總裁,居然還抽這種地攤貨,不覺得掉身份嗎?”許靖楠冷笑了一聲,嘲諷道。

韓文東默默的吐出了一口煙圈,隨意的瞥了一眼許靖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現在走的。”

許靖楠額頭上爆出了一條青筋,他本人已經是一個夠難捉摸的人了,可沒想到韓文東比他更加難捉摸。

進門到現在了,韓文東就像是一個路人一樣,壓根不給許靖楠半點麵子,甚至許靖楠都說了三句話了,他隻回了一句話,而且還是馬上要走人。

“哼哼,有意思,有點意思。”許靖楠嘴角上揚,慢慢的把書本合上,把兩個鋼球放了下來。

韓文東依然是我行我素,壓根沒在乎他的感覺,自顧自的抽著煙。

“既然你是因為雲姍姍進來的,難道就不想問一下,我到底為什麽叫你進來嗎?”許靖楠倒是有點沉不住氣了,主動撩韓文東問。

韓文東瞟了一眼桌麵上的煙灰缸,默默的把煙頭掐滅,然後起身拍了拍衣服,笑道:“愛說不說,我又不著急。”

說完,韓文東真的徑直就往門口走。

許靖楠這下眼睛都瞪大了,可卻沒有留住韓文東,隻是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了房間。

等韓文東離開沒多久之後,韓管家走了進來,沉聲道:“許靖楠少主,怎麽這麽快就談完了?”

許靖楠心頭那個怒氣浮動,他壓根就沒有談,和韓文東之間就像是一個路人見麵一樣,隻是簡單的答話了幾句。

可片片的這幾句話,都是非常危及韓文東現在的狀況,但就偏偏是這種狀況下,他竟然能夠一句話都不問?

許靖楠腦中混亂了,他從未遇過這樣的對手,上來半點麵子都不給你,連問都懶得問一下,仿佛……仿佛是早已經掌握了所有的動態。

“哼,有意思,有意思。”許靖楠聲音很重的說道,臉上凝重了表情。

韓管家不明白了,好奇道:“許靖楠少主,韓文東說了什麽?”

“什麽也沒說。”許靖楠這時候,不爽的回了一句,坐在了沙發上。

許靖楠既然能夠叫韓文東來,那就是想要用突然露麵,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同時引起他的緊張感覺來,讓他方寸大亂。

可韓文東這做法,就讓他完全無法理解了。

其實韓文東壓根就沒猜到他是誰,他隻是在進入的房間打量了一遍之後,心裏頭明白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

書櫃上每一本書,都是齊高的,桌麵上每一個東西,放的位置都是非常對稱的,而且在韓文東他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每一步走過,許靖楠就翻了一頁書。

能有這麽強迫症的人,那肯定是一個十分渴求被關注的人。

韓文東在受間諜訓練的時候,早就對人心理有過全麵的學習,所以才會故意的做出了這樣一套反應來。

偏偏的這套反應,讓許靖楠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像是突然被人插了一刀,回過頭去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這個家夥不簡單,他應該是猜到了我的身份,雲姍姍的事情估計也暴露了。”許靖楠思索了將十分鍾的時間,突然沉默的說道。

韓管家這時候有點動容了,驚道:“許靖楠少主,你不是說他什麽都沒說嗎?為什麽你就猜到他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猜他不單隻猜到了我的身份,同時猜到了我目的,所以雲姍姍的事情應該是暴露了。”許靖楠眉頭皺緊了,十分不爽的說道。

韓管家臉色有些難看了,道:“那少主,我們要不要直接?”

韓管家說到這,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許靖楠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讓他猜到也好,反正這兩步棋本來就是我的計劃,你讓囚徒準備吧,雲岐山老頭那邊有機會了。”

許靖楠這麽的說著,韓管家雖然不太明白,還是點了點頭,道:“好的,我這就讓囚徒去準備。”

韓管家轉身離開了包間,許靖楠又再一次拿起了書,隻是看了幾遍之後,又默默的放了下來。

“韓文東,你真有意思,我開始感覺到遊戲開始了,嗬嗬嗬嗬。”許靖楠嘴角掛著可怕的笑意。

包間外,朝陽大酒店的大廳。

韓文東穩步的離開了包間之後,剛一轉頭立刻快步回到了大廳中,正好這時候肖清芳他們三人都已經結賬準備離開了。

韓文東幾步走到了三人麵前,道:“快的,這地方有危險。”

陸雨晴和肖清芳都沒明白什麽意思,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倒是肖清璿眉頭鎖緊了,手慢慢的摸到了自己帶來的小包包上,那裏麵有一把隨身佩戴的槍。

韓文東用了一個製止的手勢,止住了肖清璿的動作,道:“我們一起走吧,在這裏他們還不敢動我們。”

聽到韓文東都已經這麽嚴肅了,陸雨晴也不敢開口了,肖清芳便道:“到底是什麽事情?聽著好危險的樣子?”

韓文東苦道:“很難解釋清楚,我們先走在說吧。”

韓文東說到這了,三女都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隨著韓文東一起離開了。

晚上十點半,韓文東和肖清璿他們分開了,事情暫時沒有告訴肖清璿姐妹,不過肖清璿倒是很能理解。

自打認識了韓文東之後,身邊一直都是麻煩事情,而且還相當的危險。

既然韓文東說了,以後在解釋,那便不用多說什麽了。

當回到了公寓口,陸雨晴終於有點按耐不住了,好奇的看著韓文東,道:“文東,到底是什麽事情?”

韓文東目光此時有點沉思,聽到陸雨晴的問話,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半響才默默的說道:“雨晴,有些事情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把事情全部跟你說明白。”

韓文東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了,他沒辦法一點一點在短時間告訴陸雨晴。

可陸雨晴聞言有點兒不高興了,但那一抹不悅很快就消失了,她突然轉過身抱住了韓文東,伏在他的胸口道:“你可以不說,但是你要注意安全,我不想做寡婦。”

陸雨晴說罷,突然很快的在韓文東的下巴留下一個吻,然後害羞的轉過身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回去。

韓文東還在愕然的時候,已經看著陸雨晴走了,頓時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心頭一陣陣暖意浮起來。

真正的靈魂伴侶,說的就是陸雨晴這樣的女人吧,無須問的太多,任何情況都毫不猶豫的支持韓文東去做。

韓文東回到了駕駛位上,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發動車子,然後開出了街道去。

許靖楠已經露麵了,還提到了雲姍姍的事情,那這件事就肯定要告訴雲岐山了,於是韓文東把車子開向了雲岐山的別墅。

回來的路上,韓文東一直在腦中思索,到底許靖楠的用意是什麽,可越想卻越是沒法想清楚。

兩邊勢力的鬥爭,相識一場無形的智商大戰,一句話,一個字,都很有可能是一個陰謀的開始。

韓文東也開始感覺到棘手了,沒想許雲凱倒台了之後,換來到的許靖楠居然比許雲凱還要棘手,而且在他的麵前,仿佛沒有半點破綻。

這樣的對手,才是最讓人感到可怕的,甚至連一點點破綻都不露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