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命官無詔不得進京,這是規矩。

韓影進京自然是皇帝下旨召見。

這條規矩武玲瓏知道。

當下向門房打聽韓影進京的原因。

門房身板挺的更直了。

“是那個什麽金武國給皇上發國書,要求兩國才子比作詩,皇上便下旨把我們主子也召去了。”

“您看,連皇上都知道我們東家才高八鬥,什麽金武國、銀武國的,都不在他眼裏。”

武玲瓏在聽到“金武國”三個字時,袖中雙手就緊緊握了起來。

金是至貴至尊的金,武是她武氏皇族的武。

那亂臣賊子篡位後,還敢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向大乾發國書!

誰給他的臉!

同時武玲瓏又感到深深的無力。

大乾皇帝嘴上說支持她複國,還給她若幹特權。

可是,明知以金武國君身份發詔書的,是篡權奪位的亂臣賊子,卻還是收下了國書,同意兩國才子比賽。

顯而易見,大乾皇帝並不是真心支持她。

或者說,金武國的皇帝由誰來做,對大乾來說都沒有區別。

武玲瓏瞬間懂了。

懂了那賊子的心思。

他是在用這種形式,將他國君的身份公之於眾。

隻要其他各國接受了他的國書,不論作詩誰輸誰贏,那賊子的身份都被接受了!

該死!

武玲瓏想通這一節,頓時氣的睚眥欲裂。

顧不得休息便又趕回京城。

她一定要當眾拆穿那賊子的真麵目,讓他受天下人鄙夷!

武玲瓏動身回京之時,韓影已經回到在京城的宅子。

李小姐見到韓影,一臉難以置信。

“相公,我該不是在作夢吧。”

“你怎麽回來了?”

嬌憨的模樣令韓影倍感憐惜,走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小臉。

“當然是想念我的心肝寶貝了。”

李小姐驚喜又害羞的依偎在他懷裏。

說了半天的相思之情。

才想起裴洛妍來。

“裴……公子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回來了。她要來看你,我見她坐了幾天船累得很,讓她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李小姐點點頭,拉著韓影回屋梳洗更衣。

李小姐懷著身孕,韓影不敢亂來。

卻還是沒忍住,對著她最惹人疼愛的飽滿好一通把玩,引得她氣喘籲籲,粉色含春。

擔心傷著她肚子裏的孩子,才不得不收手。

李小姐知道他忍著難受。

自己不方便服侍,便將一對陪嫁丫環叫來。

韓影有點不好意思下手。

媳婦懷著他的孩子,他卻睡了媳婦的陪嫁丫環,怎麽想都覺得挺渣的。

李小姐反倒勸他。

“這是常有的事。而且你又不是寵妾滅妻的人。”

“隻是讓她們侍候你,有什麽關係。”

好吧,韓影再次被這個時代女人的心胸上了一課。

當晚便將兩個丫環留在房裏。

第二天裴洛妍來看望李小姐時,發現兩個丫環看韓影的眼神含羞帶怯,與紅杏和青櫻剛侍候的時候一般無二。

便猜到昨晚韓影沒閑著。

似笑非笑打量他。

“恭喜韓大人身邊又添佳人。”

韓影將她抱坐在懷裏。

“你這是什麽語氣,吃醋了?”

說實話,他還真希望他的女人們偶爾為他吃吃醋什麽的。

當然,如果像羅暖暖一樣鬧的那麽嚴重,他也是受不了的。

但偶爾吃點小醋,也是一種情趣嘛。

偏偏卻沒有人滿足他這個不是很貴的心願。

裴洛妍嬌嗔的瞪他一眼。

“吃醋什麽啊,我隻是納悶,你怎麽就不會累呢。”

當然是《抱樸訣》的功勞。

否則哪個男人像他這樣,幾乎每天晚上折騰到天亮,身體早就淘空了。

他反而感覺精氣神更加飽滿。

這個原因自然不能如實告訴裴洛妍。

“我天賦異稟,難道你不高興?”

說著,手又不老實起來。

裴洛妍連忙推開他的手,跑到李小姐身後。

“李姐姐你看他,越來越沒個正形。”

李小姐捂著嘴隻顧笑。

“相公說的沒錯,裴妹妹也高興得很,就不必假意害羞了。”

三人說笑一陣,裴洛妍才說回正事。

“我爹娘想見見你,把我們的親事定下來。”

“你一定幫我和他們說,不必我在家裏學什麽三從四德,不然我連大門都出不來。”

韓影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見裴尚書,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想想也是應該。

一來他和裴洛妍的事這麽長時間了,裴尚書和裴夫人不可能沒有察覺。

想定下名分是應該的。

二來,他即將參加與金武國才子的比試,裴尚書不放心,當麵叮囑幾句,更是人之常情。

這樣一想,心裏又踏實了。

“你們先聊著,我帶人準備一些禮品,馬上就回來,總不能空著手去。”

話音未落,管事急匆匆進來。

“東家,不是,大人,皇上召您進宮,上次那位多公公親自來的,馬上就進來了。”

韓影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

半新不舊的藕合色紗衫,蔥綠散腳褲。

早上李小姐侍候他穿的。

以為他今天不出門,在家裏這樣穿著舒服又涼快。

這樣一身進宮肯定不行。

現換衣服也來不及了,便讓人取了件長袍來套在外麵,迎出去接著多福海。

多福海少不了說了一通“路上辛苦。”

“朝中大人都看重韓大人的文才”

之類的客氣話。

好話就好聽著。

韓影含笑謝過,隨他一起進宮。

皇帝見韓影身上穿的湖水藍長袍倒還體麵。

腳上卻穿著滿繡連理枝的鞋,走動間露出的褲角是蔥綠色的。

便又皺了眉。

正經男人哪個會穿這樣花裏胡哨的顏色。

但皇帝聽說《橫渠四句》後,卻不再相信韓影隻是滿腦子風花雪月的酒色之徒。

對他這樣的穿著也有了別的猜測。

比如,他是不是故意以這種不靠譜的行為和穿戴,蒙蔽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皇帝很生氣。

他一片真心待韓影,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兒子還重。

將來這皇位也是要傳給他的。

他卻不相信自己的真心,故意在自己麵前裝神弄鬼。

真是枉費自己一片苦心。

韓影感覺到皇帝看自己的眼神逐漸淩厲,不禁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