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必考慮這些。”

“衣食住行,是頂頂要緊的四件事。”

“您和李小姐住著舒適,這點花費又算得了什麽?”

韓影寬慰李夫人不必多想,見李小姐也滿意,便向牙子說明,這處宅子他要了,寫在李小姐名下。

牙子隻管生意做成,傭金到手,至於寫在誰名字都和他沒關係。

請韓影幾人稍等,他去請房主過來詳談。

牙子走後,李小姐紅著臉拒絕。

“你出的銀子,自然該寫在你名下,我不要白拿你的東西。”

李夫人也連連點頭,示意她也是這個意思。

關鍵是人情太大,她們母女還不起。

韓影含笑說道。

“我答應李夫人,要讓李小姐一生安穩,自然會說到做到。”

“這處宅子寫在李小姐名下,便是給她一份保障,就算有一天我和她鬧翻了,或者她對我不滿,不想與我維持夫妻名義了,也不至於無處可去。”

這話讓李夫人一家感動又有愧。

自己的女兒,卻要別人給保障,是他們無能啊。

韓影卻是說到做到,不但直接把宅子寫在李小姐名下,便是鋪子也要如此。

李夫人堅決不同意。

宅子倒也罷了,考慮到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李小姐都有個安身之處,便也厚著臉皮接受了。

再接受鋪子,就太貪得無厭了。

韓影見李夫人說得如此堅決,便也沒有再強求。

不過提出鋪子的利潤五五分成,沒得商量。

宅子的事辦完了,接下來就是添人口,不合適的地方重新修整。

韓影全權交給李小姐負責,體諒她一個女子出門不方便,把管事暫時借給她幫她跑腿,自己隻負責出銀子。

想著李夫人常年病魔纏身,難得出門一趟,又請她們去酒樓吃了頓飯,再送回家中,自己回轉客棧時,已經是掌燈時分。

沒想到,前腳剛進房間,後腳小二便來叩門,說是有一位裴公子,已經等他一下午,問他要不要見。

裴公子?

在江南時倒是通過周德彰認識一位裴公子,卻也隻有一麵之緣。

莫非這位裴公子也到京城來了?

人家等了這麽久,見肯定是要見的。

韓影重新把剛脫下來的長袍穿戴整齊,門外便傳來小二的聲音。

“韓公子,小的幫您把裴公子請過來了。”

韓影親自上前開門。

門一打開,雙方都愣住了。

“是你?”

“是你!”

裴洛妍沒想到,自己要找的人,正是韓影,早知如此,方才撞車後便該通問姓名什麽的,也省去自己久等之苦。

紅杏盯著韓影看,眼前突然出現另外一個人影。

便是去年隨裴洛妍下江南時,無意中撞到的那人。

人影與眼前之人漸漸重合。

紅杏目露驚訝,心說,天底下竟如此巧的事,悄聲在裴洛妍耳邊說道。

“公子,您可記得我們在江南,差點被一名護衛小哥相撞,那護衛小哥的主人,可不就是韓公子?”

裴洛妍更鬱悶了。

如此說來,她和韓影在江南就已見過了。

卻對麵不相識,白白錯過。

不禁脫口說道。

“韓公子,我找你找得好苦。”

當一個生的容貌嬌美,氣質高雅的女子,目光熱切地盯著一個男人說,“我找你找的好苦”,男人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是不是“老子又帥了,又俘獲了一枚白富美的芳心”?

不知道其他男人怎麽想,反正韓影的第一反應正是如此。

當然,他很快清醒過來。

臉上帶著得體有禮的微笑,請裴洛妍坐下說話。

裴洛妍並沒有意識到,她剛才的話容易讓人產生奇怪的聯想。

坐定後便又說道。

“我為了找你,一路找到江南,才打聽到你是時縣人。”

“因為一些別的事,沒能直接從江南前往時縣,前些日子才得成行,你夫人卻說你進京趕考了。”

“我托人從五城兵馬司,好不容易查到你在此處落腳,擔心再次錯過,一直從中午等到現在。”

韓影聽著都替她覺得累。

這年頭既沒有飛機又沒有高鐵,馬車又是木質,連個減震都沒有。

從京城到江南足有一千多裏。

她就這樣一路顛簸過去,個中辛苦,絕不是幾句話就說得完的。

何況她還跑了一趟時縣。

不過韓影也更納悶了。

這位“裴公子”穿著看似低調,不像那些公子哥穿金戴玉花裏胡哨的。

衣服料子卻都是市麵上買不到的精品。

就連束發的發帶上同色花紋,都是蘇繡的繡法,放在市麵上沒有百兩別想到手。

當然,低不低調和韓影無關。

他納悶的是,用得起百兩一根發帶的人家,定然非富即貴。

更可能毀富且貴。

怎麽會任由她一個女子千裏迢迢南下北上的找自己。

換句話說,她有什麽不得不找到他的因由。

裴洛妍對這個問題,回答的十分爽快,且理直氣壯。

“因為香水啊,我想和你合作,做香水生意。”

事情還要從去年夏天說起。

王夫人的姐姐嫁的是江南世家,姐夫卻做了二十多年京官,後來不耐案牘軍形,辭官回到江南享清福。

姐姐唯一的女兒的親事,卻是姐夫在京城當官時與同僚定下的,未來婆家著急抱孫子,幾次三番派人前往江南詢問成親的日子。

姐姐舍不得女兒,卻也不想讓女兒將來在婆家為難。隻得鬆了口,同意在九月成親。

卻也因為舍不得女兒,親自送女兒來京城出嫁。

順便也與王夫人姐妹相聚。

裴洛妍的表姐在家中十人得寵,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來京城之前,特意重金買了幾十瓶香水,帶過來送給姨母和表妹,以及未來的小姑。

本來香水的價錢就不便宜,還經常脫銷買不到。

表姐不差銀子,原價的基礎上加了幾倍銀子,從別人手中硬是湊出這幾十瓶。

說是“重金”並不為過。

至少裴洛妍聽說手指大的一小瓶,就要用去五十兩銀子,就嚇了一跳。

試用過之後,又覺得這香水貴是貴了點,但比任何香餅子香袋都好,貴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