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皓墓前單子和阿奇默默流淚,輝叔哭得最為淒慘。

語燕隻是睜著紅腫的眼,一滴淚也沒有。

“你這個不肖孩子,”輝叔老淚縱橫,“你就是不聽話,不聽輝叔的話,你讓輝叔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你該打啊你!”悲從中來,輝叔拿起一旁的竹掃把用力擊打著於皓的墓碑?一個使力,輝叔踉蹌幾步,幸好阿奇和單子一把扶住他。

“你這傻孩子,以為黑社會是什麽好東西,一場噩夢啊!你看看,你跟別人講義氣,別人卻賣掉你的忠心赤膽。

看看,你生前多風光,帶領多少小弟,現在呢?冷冷清清,來送你的,還不是隻有我們!”輝叔一邊哭一邊喃喃說著。

一旁的阿奇氣憤地握緊拳頭,“阿皓,我不會讓你白死的,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話還沒說完,輝叔忽然揮起掃把打在阿奇身上,“你還嫌鬧得不夠嗎?阿皓都躺在這裏了,你自己腿也廢了一條了,你還想怎樣?是不是連你也要賠進去才甘心?”“可是輝叔……”阿奇還想反駁。

“我說那麽多你還不明白嗎?你今天找人報仇,明天人家兄弟找你還債,你非要輝叔一個個送你們先走不可嗎?那你幹脆現在先讓我死了算了!”輝叔嚴厲痛罵,氣得捶胸頓足,單子跟語燕連忙上前拉住他。

阿奇囁嚅,但還是有些不甘願,“難道就讓阿豹那種人逍遙法外?”“惡人自會有法律和老天爺來收拾。

你看,耿濟雄作惡多端,串通阿豹害死於皓,最後還不是給阿豹黑吃黑做掉了?有一天,也會輪到阿豹的,知道嗎?”輝叔歎口氣,無力地說著。

雄哥跟阿豹害死於皓後不久,兩人就都暗中安排殺手想除掉對方,最後雄哥究竟是棋差一著,就這麽死在阿豹手上。

“可是就算他死了,他一命怎麽賠我們兩條?”阿奇還是有所不甘。

一旁的語燕終於靜靜地開口:“阿奇,放下仇恨吧。

阿皓跟紅豆都不會希望你去冒險的。

時間會帶走一切,包括仇恨。

何況,你這樣逞凶鬥狠的,以後叫我怎麽放心讓肚子裏的小孩叫你叔叔?”說著,她輕輕拂過依舊平坦的小腹。

或許是天意吧,經曆過這麽多,她以為她失去了全部。

後來她才發現,她失去的,並不是一切,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生命,需要她的照料,也因為這樣,她才更格外努力從這哀慟中站起來。

語燕擲地有聲的話勸服了阿奇,再想到兄弟的小孩,想到自己以後要做叔叔了,他不平的神色漸漸趨緩。

語燕柔和地朝眾人笑了笑,眼神放遠,看著很遠很遠的某個點。

她感覺到,於皓似乎也在遠方,靜靜地看著自己。

眾人默默地又祭拜了於皓一會,阿奇才陪著輝叔先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