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我的房間內,我俯麵趴在**,後背傷口傳來一陣劇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床邊坐著的納蘭依淩嚇得手一抖,慌忙偏頭看了看我的臉龐,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
“葉哥哥,依淩弄疼你了嗎?”
“沒,我一點都不疼!”
我咬著牙說道,扭頭看去,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男人怎麽能說疼?
“小依淩,放手治吧,等下我們還得啟程回加瑪城呢,葉哥哥不……疼的!”
“老大爺他們也真是的,葉哥哥你都受了傷,應該安靜修養的,再急也該明天早上再出發。”
納蘭依淩一邊嘟著嘴小聲抱怨,一邊重新開始處理傷口。
傷口已經清洗幹淨,可以看見,整個後背一陣青一陣紫。更有兩處嚴重的地方,皮膚被硬生生打裂,有鮮血滲出。
納蘭依淩左手拿著藥膏,右手食指輕輕勾了點,小心翼翼往裂開的皮膚處塗抹去。
藥膏噗一觸及傷口,我渾身肌肉猛地繃緊,死咬著牙,不好叫出聲。
納蘭依淩也懂得長痛不如短痛,輕咬貝齒,食指點在我傷口處,將藥膏迅速塗抹均勻。
不一會兒,藥膏塗抹完畢,我長舒口氣,緊繃著的肌肉悄然鬆開,無力的癱軟在**。
納蘭依淩起身在我腦袋邊蹲下,看著我,歪了歪頭,說道:“依淩好像還是把葉哥哥弄疼了。”
我強擠出一絲笑容,朝她一笑,說道:“瞎說,葉哥哥一點都不疼。”
“可葉哥哥,你都冒冷汗了!”
少女細細的眉毛蹙起,從納戒中取出一方手帕,玉手輕握,細細擦去我額頭的汗水。
我也懶得再去爭辯什麽,像條死魚般躺在**,細細享受著少女的照顧。
少女擦的很輕,也很細心,身上更有一股淡淡香氣傳來。也不知道是身上佩戴的香囊,還是抹的什麽脂粉香水。
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如果空氣中沒有那股難聞的藥膏味,還有背上藥力發作、傳來火辣辣的疼的話,我想這會更美好……
“嘭!”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陣吵雜聲緊接著響起。我偏頭看去,卻是蕭家諸人。
蕭炎,蕭熏兒,蕭媚兒,蕭玉,連蕭鼎和蕭厲兩人也來了。當然,青鱗也沒有缺席,正怯生生落在最後麵。
蕭玉一身藍白衣袍,懷中抱劍,倚門而立,目光落在納蘭依淩身上。她打量幾眼,忍不住一吹口哨,調笑道:
“呦,這是哪裏來的小娘子,長的真是俊俏!”
納蘭依淩身為納蘭家的小姐,何時被人這樣調戲過,一張小臉刷的通紅,支支吾吾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流氓!
我嘴角狠狠一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道:“蕭玉姐,這是我堂妹納蘭依淩。”
“依淩,別怕,這些都是我妻族。”
我又偏頭看向納蘭依淩,給她一個個介紹說道:“站在中間的是我未婚妻,蕭媚兒。”
“還有蕭鼎大哥,蕭厲二哥,蕭炎三哥和薰兒妹……不對,按年齡,依淩你該叫薰兒姐姐的。”
聽我說完,她連忙點頭,看向中間一襲紅裙的少女,遲疑了下,說道:“嫂,嫂子好。”
蕭媚兒整個人頓時傻住,臉頰上浮現出一團紅暈,好似比身上的紅裙還要紅。
她低垂下頭,很難堪的跺跺腳,嬌羞喊道:“你,你別亂喊,我,我和……哎呀,你喊我媚兒姐姐就好了!”
“哦,哦!”
納蘭依淩慌亂點頭,小臉上同樣浮現起幾絲紅暈,其實叫“嫂子”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股尷尬的氣氛在房間內蔓延,這時,蕭玉踱步來到我床邊,低頭看看,又抬手一戳我的傷口。
“啊!”
我疼得慘嚎一聲,偏過頭瞪著看她,憤怒喊道:“蕭玉姐,你幹什麽!”
蕭玉嘻嘻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不是看你傷的重不重嗎。看你喊的中氣十足,應該隻是皮肉傷,不礙事。”
我一陣齜牙咧嘴,但也不得不承認,因為蕭玉這一胡鬧,房間內總算不尷尬了。
蕭家諸人圍了上來,與我寒暄幾句,氣氛也算和諧。
蕭玉拍著我的肩膀,感慨說道:“小葉子,想不到你們納蘭家這麽厲害,連美杜莎女王都斬殺了!”
“我可是從小就聽爺爺說起,美杜莎女王有多厲害呢……”
“唉,可惜沒有親眼看到,想來當時的場麵一定很壯觀!”
我翻了個白眼,您老這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沒好氣的說道:
“那場麵可沒什麽好看的,凶殘的緊。像您這樣的小鬥者,沒死一千也死了八百!”
蕭玉頓時不服氣了,她在迦南學院待過,見識可不少,不至於被我嚇到。
她伸手戳了戳我的腦袋,說道:“哎呦喂,那像您這樣的鬥師大老爺,死了多少個?”
一旁的蕭鼎聽不下去了,昨日那場戰事,因為我的緣故,漠鐵傭兵團隻死了十多人。但他卻親眼見到過許多戰死之人,見過他們的屍體。
此時見我和蕭玉拿死者開玩笑,他臉色陰沉下來,沉聲說道:
“玉兒,死者為大,你還是不要多說了!”
蕭玉頓時不好多說什麽,吐了吐舌頭,偏頭看向納蘭依淩,問道:“依淩妹妹,這傷處理好了嗎?”
納蘭依淩連忙搖頭,說道:“我隻處理了皮膚裂開的傷口,剩下的瘀傷還沒來得及上藥。”
言罷,她又取出一盒專治瘀傷的藥膏,便要給我上藥。可突然,她又停了下來,偏頭遲疑問道:
“媚,媚兒姐姐,要不你來給葉哥哥上藥?”
“啊?”
蕭媚兒低低驚呼一聲,看了我一眼,擺手說道:“不,我不會上藥的。”
“沒關係,我教你就是了,很簡單的。”
納蘭依淩甜甜笑道,蕭媚兒頓時遲疑起來,左右看看。
我很應景的呻吟一聲,哀嚎道:“哎呦,我背上好痛啊。媚兒,快給我上藥吧,我就要痛死了……”
蕭媚兒拗不過,隻好紅著小臉在我床邊坐下,伸手接過納蘭依淩手中的藥膏。
她看著我背上一陣青一陣紫的,眼中泛起一絲心疼,說道:“這傷,是昨天和美杜莎女王作戰時傷著的嗎?”
我剛要開口應下,沒成想依淩先開口了,她認真解釋道:“不是的,媚兒姐姐,葉哥哥這是犯了錯,挨的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