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係上漠城納蘭家族商鋪的人,在主事的帶領下,我們穿梭在漠城中,七拐八拐後,在一座名叫“古圖”的店鋪前停下腳步。
我撇了眼店門前,那裏站著四五個壯實大漢,一臉凶相畢露的模樣。隻一眼,我就確定這幾個家夥是護衛。
我挑了挑眉,沒記得那老家夥還請了護衛啊?
搖搖頭,帶著雲韻、莫忘、漠城主事,我率先進了店鋪。隻見裏麵裝飾簡陋,但卻透著幾絲古樸雅意。
兩顆月光石的瑩瑩光線,將不大的店鋪照的清晰可見,在左右兩側,是兩排木架,看上去年頭很久了,有不少蟲洞。
木架之上,則堆放著些地圖,有舊有新,有破有爛,卻就這麽堆在一起,當真是隨意的無比,也難怪店內生意清冷,隻有三男一女四個顧客。
這四個客人好像也沒買地圖的打算,全湊在櫃台前,看一個老頭繪製地圖。
我搖搖頭,還是先辦正事為好——我記得,這裏有一塊“淨蓮妖火”的殘圖?
在貨架上翻尋許久,我看著手中的殘圖,麵色一喜。對著記憶細細確認一遍,與我納戒中的殘圖一般無二,確實是“淨蓮妖火”殘圖!
我強忍住笑意,但手還是忍不住輕輕撫摸起殘圖來。不過,我可沒膽直接塞進納戒裏,鬼知道那老頭有沒有盯著?
手中抓著殘圖,我向櫃台湊去,隻見這老頭須發皆白,但幹枯的手掌依舊穩健有力。
他佝僂著腰背,看似混濁的眼眸很認真的盯著櫃台上的圖紙,彎彎繞繞卻又一筆一劃的繪製著地圖。
“惜哉,惜哉,英雄遲暮?英雄遲暮!”
我雙手負於身後,悠悠長歎一聲。
堂堂鬥皇強者,一生何其波瀾壯闊?可誰能想到,這位鬥皇強者居然晚節不保,跑到這小小漠城,以賣地圖為生?!
“冰大師製作地圖的時候,並不喜歡被打擾,所以,還請麻煩出去一下。”
說完這句話,我目光直視著海波東,想看看他有什麽反應。可誰成為,海波東還沒說話,我身前那名女子倒是先開口了。
這女子一襲緊身紅色長裙,長裙精致華美,看上去來頭不小。她轉過身,頗為俊美的臉龐上,一雙柳葉眉微蹙,不悅的看著我。
接著,另三名男子一邊掃過女子凹凸有致的誘人身材,眼中流露出一絲愛慕與垂涎,一邊摩拳擦掌的圍了上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子,沒聽到靈琳的話,還不快滾出去!”
我愣了愣,掃了眼身前三個男子,搖搖頭,一邊暗道舔狗不得好死,一邊向商鋪主事打了個眼色。
商鋪主事會意,上前一步,伸手掏出一枚令牌,麵上笑嗬嗬的說道:“我乃漠城納蘭家族商鋪主事,這位是我家少爺。”
“小家夥們,不管你們是誰,有什麽來頭,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給家族添麻煩的為好。”
“納,納蘭家……”
三名男子麵色一變,滿臉不知所措的望向那名女子。他們隻是小家族的公子哥,麵對納蘭家族這等龐然大物,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這女子也有些意外,但她的出身明顯比三個男子要好,見過的世麵也多些。
她很快鎮定下來,打量了我兩眼,冷哼一聲,驕傲的抬著頭,露出一段潔白的頸脖,說道:“納蘭家?我和納蘭嫣然也是好朋友,納蘭家的少爺多了,不知道你是哪一位?”
嫣然姐的好朋友?
我挑了挑眉,掃了她一眼,生得倒是不錯。要是在平時,我還有興趣和她聊聊,可如今我正辦正事,哪裏有空閑搭理她?
我偏頭看向海波東,隻見這老頭也不再畫地圖,而是抬頭看向我。但眼神卻很平淡,就像在看一個路人甲。
我麵上悄然露出一個燦爛微笑,快步上前,行禮說道:“納蘭家族納蘭鐵之孫——納蘭葉,拜見老前輩。”
海波東抬了抬眼皮,想了想,咂巴咂巴嘴說道:“納蘭鐵?不記得了……”
我臉上笑意一僵,納蘭鐵是我親爺爺,七星鬥靈修為,放在加瑪帝國也是威震一方的強者。
可在這老家夥麵前,大概真隻是個不值得記住的無名小卒吧……
我臉上有些掛不住,扭頭掃了眼那三男一女,喝道:“莫忘,把這四個小家夥請出去,我有要事與老前輩相商!”
那名叫“靈琳”的女子還待說什麽,但莫忘的大鬥師威壓襲去,她麵色一白,頓時不敢多言,匆匆帶人出了店門。
隻是離開前,她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嬌蠻叫道:“納蘭葉是吧,我記住你了。哼,今天這事,我一定會和嫣然姐說的!”
我聳聳肩,壓根沒有在意。扭頭把一旁靜靜看著的雲韻請過來,我指著海波東笑道:“前輩,你可知道這位老前輩是誰?”
雲韻目光流轉的看著海波東,大概隱約猜出來了。我哈哈一笑,說道:“沒錯,前輩,這位便是當初威震八方的冰皇——海波東老前輩!”
雲韻麵色一肅,細細看了眼身前這個不起眼的老頭子,施禮拜道:“雲韻見過冰皇前輩。”
“原來是雲嵐宗主……”
海波東雖隱居在此,但也知道如今的雲嵐宗主是誰。他偏頭看向雲韻,目光深邃起來。
看上去是在看著雲韻,但實則早已不知落在了何處。大概是順著雲韻,跨越二十年的時光,落在了那個他最輝煌的年代!
他臉上神情一陣變換,許久之後,才悠悠長歎一聲,說道:“雲山……那個老家夥,近來可好?”
雲韻頷首,說道:“勞煩冰皇前輩掛心,家師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海波東念叨了句,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麵如瘋癲,破口大罵道:“這麽說來,那老家夥是沒突破到鬥宗?”
“嘿,當年那老東西一副狂得沒邊的模樣,到頭來一把年紀了,還不是困在鬥皇境界,不得突破?!”
雲韻麵上有些不好看,輕聲說道:“前輩,鬥宗……哪裏是那麽容易突破的?”
海波東卻根本不和雲韻多說,狠狠嘲笑了翻雲山,他直接偏頭看向我,麵色一板,冷聲說道:“小娃娃,老夫在此隱居二十餘年,今日卻被你打攪了,你……此行所謂何事?”
麵對鬥皇的怒火,我卻渾不在意。攤攤手,我直視海波東的雙眼,嗬嗬笑道:“老前輩,晚輩此行嘛,是為了異火——‘青蓮地心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