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變家族的命運，就去努力吧。”朱宏燾沉聲說道，“知道嗎，你的大姐，同樣也在為此而努力。”
“大姐……？”朱竹清神色微微一怔。
“是的，但如果你們都不能成功，那就隻能遵循星羅帝國的傳統了。”朱宏燾點了點頭，“我會在暗中幫助你們。沒錯，不僅僅是你，你姐姐我同樣也給過她許多指點。”
他歎了口氣，“我希望你們能有機會終結這一切，但說實話，這個可能性太小了。如果做不到，就準備好死一個吧。不要怪我無情，這是我作為家主的使命。”
朱竹清默默點頭，心中有些沉重。
“今天的時間不多了，我給你提最後一個建議。”
朱宏燾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利用好蘇家的那個小子。”
“蘇誠？”朱竹清聞言一愣。
“沒錯，就是他。”朱宏燾背負著雙手，神色淡漠。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他是星羅皇帝的私生子，身上流淌著白虎家族的血脈，擁有著戴家的白虎武魂。”
“白虎……武魂……”
朱竹清的神情中包含了驚訝與恍然。
她在過去的確從未見過蘇誠施展自己的武魂。
難怪……
難怪當時第一次見麵時，會出現那種怪異的武魂共鳴感。
“可是戴沐白……”朱竹清臉上露出一絲遲疑。
“戴沐白？”朱宏燾臉上露出一絲嗤笑，“你還惦記著他呢，現在他都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瑟瑟發抖，你難道想要指望一個懦夫？
“小清，你要記住，永遠不要缺乏打破規則的勇氣。如果連這種小小的規矩都不敢破壞，你又憑什麽想著去擊碎更大更牢的桎梏？！
“而且，對你而言，蘇誠有個最大的優勢。”
朱宏燾意味深長地看著朱竹清，“他是戴家的私生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什麽？”朱竹清聞言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遲疑片刻後，她猶疑著開口問道：“您的意思是，他沒有皇室繼承權？”
“啪！啪！”朱宏燾輕輕擊了兩下掌，輕笑一聲。
“你終於舍得稍微動動腦子了。
“說的沒錯，他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這是很關鍵的一點。這意味著，在你們二人合作時，你更容易獲得主動權。
“而且作為私生子，他對皇室的不滿說不定還要更甚於戴沐白那些人。
“我看他也是個有野心的人。
“這並非壞事。
“有野心的人，欲望就要更加強烈，也更容易被人利用。其實這也談不上利用，這是雙贏，不是嗎？
“當然，其中的主從關係，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你要記住，他隻是你的棋子，不是你的夥伴。”
朱竹清低下頭，輕聲重複著他的話，“棋子……”
“沒錯，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那麽你將注定孤獨。如果你的心不能硬下來，就不要再浪費時間，更不要浪費我的精力。”
“……”朱竹清神色一陣變換，隨後堅定下來。
看向朱宏燾，沉聲道：“我會做到的。”
朱宏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這些年裏，我也對家族的幽冥靈貓武魂，以及幽冥白虎這個武魂融合技有了些許新的領悟，日後會慢慢傳授給你。
“將來，你和蘇誠之間的武魂融合技，說不定能夠以你為主導去施展。
“到了那時，你距離掌控自己的命運就不遠了。”
他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記住，這件事萬萬不能讓皇室的人覺察到。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在任何人麵前透露這些，表麵上要和以往一樣。對待我，對待小雲她們都是如此。
“同樣，對待你們，以後我在表麵上依舊會維持過去的姿態。
“我想你現在應該清楚，我們和戴家是怎樣的關係了吧？也應該能明白，如果被他們知道我的想法，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你或許不知道，你的姐姐們，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疼愛你。包括你的二姐和三姐，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著。
“也許真到了必須決生死的那一刻，小雲會願意放棄自己的機會來成全你也說不定。”
說到這裏，他的神色忽然變得冷厲。
“但那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今天我出了這個門以後，你就不要再將今晚的事情向任何人提及，包括你的姐姐們。
“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最後隻會害了你們彼此，也會毀了朱家。
“一切表麵上維持得像往常那樣即可。”
朱竹清同樣嚴肅點頭。
她現在已經完全能夠理解自己父親的良苦用心。
也知道這裏麵的風險究竟有多麽巨大。
“那小子估計也快回來了。”朱宏燾麵色緩和下來，轉身朝門外走去，“以後每個月底的晚上，你可以悄悄離開學院出來見我一麵。在學院中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一起問我。小清，不要讓我失望。”
“爸爸，等一下——”
眼見他要離開，朱竹清連忙開口阻止。
說完便快速跑回了自己的臥室中。
片刻後，抱著一個略顯陳舊的小熊玩偶走了出來。
“爸爸，你還記得這個嗎？”
“嗯？”朱宏燾麵色微微一怔。
愣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開口說道：“啊，這不是當年我送給你的布偶嗎，沒想到你還留著呢。你喜歡的話，以後再給你買個新的。”
……
朱宏燾離開沒多久，蘇誠便上完廁所回來了。
也沒敲門，直接推開屋門便直接走了進去。
“咦？”
蘇誠進門之後，發現朱竹清正抱著那個破舊玩偶傻站在前廳中央。
不由挑了挑眉梢，笑道：“那玩意你怎麽忽然拿出來了，之前不是把它當成寶貝一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嗎？”
說完又打量了幾眼朱竹清，臉上有些疑惑。
“你怎麽不擺著你那幅死人臉了？”
“……”朱竹清並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轉身返回了臥室中。
……
“那個玩偶果然是她老爹送給她的。”
蘇誠離開公爵府時，心中暗流冷汗。
那個破娃娃差點讓他露出破綻，還好反應及時，運氣也算不錯。
當時他根本來不及多做思考，隻能說出最有可能的那個選項。
這裏麵有賭的成分，但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如果假裝忘記了倒也可以，但肯定會影響朱竹清對他另一個身份的依賴和信任感，對後續計劃難免會有不利。
說實話，以朱竹清目前的智商，他不覺得對方能臨時起意產生試探性質的想法。
估計隻是太久沒有體驗過親情的滋味，所以才下意識做出了這個舉動。
選擇朱宏燾作為偽裝對象，是蘇誠認真考慮之後的選擇。
首先這個人需要朱竹清足夠信賴。
其次，這個身份必須不容易在明麵上露出破綻，要不就很少出現，要不就幹脆現階段與朱竹清的關係不好。
除了朱宏燾之外，原本蘇誠其實有考慮過朱竹雲或者是某個學院中的老師。
但前者與朱竹清關係如何，他有點拿捏不準，兩人之間可能產生衝突與交集的地方太多，很容易日後穿幫。至於後者，又沒有足夠的立場去做這件事，也很難去激發朱竹清的信念和野心。
今天來到公爵府觀察過後，他發現這個幽冥公爵是絕好的偽裝人選。
態度冷漠，心思深沉，也有立場有理由去做這件事。
最關鍵的是，他平日裏幾乎不跟朱竹清接觸。
在學院的時候就不用說了。
即便女兒回到了家中，他也隻是隨便敷衍兩句了事，大大降低了暴露的可能性。
至於中間說的什麽幫助朱竹雲之類的話，那自然是他胡亂編造的內容。
朱竹雲對朱竹清的真實態度如何，蘇誠並不了解。
從原時間線來說，朱竹清能逃過那種程度的追殺的確有點不可思議，但萬一真的是她運氣好呢？
那番話說出來，隻是為了堅定朱竹清的信念，讓她有更充足的理由去帶著家族脫離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