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她的聲音出現了一絲變化，雖然竭力壓抑，卻很明顯已經不複先前的冷靜。
“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蘇誠故作茫然道，“教皇冕下，您沒事吧？”
比比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你和他不一樣，你不懂。”
蘇誠眸光一動，沒再繼續刺激她，繼續說道：“我也無需向任何人證明什麽。至於七寶琉璃宗，他們更不欠我的。教皇冕下若是想以此為籌碼，未免打錯了算盤。”
現在的比比東還沒被羅刹神神念影響，心裏的仇恨也尚未發酵二十餘年，大概還能算半個正常人，也沒有自我毀滅的傾向。
他自然要把姿態擺的高一些。
既能多爭取一些利益，也不至於讓比比東太輕易達成目的，否則反而不容易取得信任。
“那你想要什麽？前任教皇千尋疾已死，武魂殿同你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的確。”蘇誠點了點頭，“我現在孑然一身，加入武魂殿倒也未嚐不可，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
“第一，我要進入武魂殿藏書閣的權力，而且能夠隨意查閱所有資料。”
他對武魂殿藏書閣覬覦很久了。
此事無關後續計劃，或者說能不能進藏書閣對計劃的影響可有可無。
但是在這次人生模擬中待了這麽久，他早就發現這個世界各種規則跟現實是完全相通的，知識並非作假。
至少現在，0.5級的先天魂力對他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麽阻礙了。
在這裏多了解一些不傳之秘，哪怕任務失敗了，也能把這些記憶帶回現實，不算毫無收獲。
“沒有問題。”
對於這個要求，比比東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事實上這本就是她早就準備好的籌碼，當年玉小剛來到武魂殿時就整日泡在藏書閣裏。
蘇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第二，給我一個弟子作為傳人，資質頂尖的那種。我清楚自身上限所在，沒機會成就巔峰強者，所以此人的天賦必須足夠優秀才可以。”
聽到這話，比比東第一反應是吃驚，隨後便覺得可笑。
她認可蘇誠的能力和智慧，但對他這個要求心中隻覺得荒謬。
一個區區二十多級的大魂師，揚言要她堂堂武魂殿教皇為其找一個傳人，還要求資質頂尖，這是哪裏來的自信？
真把武魂殿的優秀弟子交出去，那還不是誤人子弟？
張口便要拒絕，讓他換個要求。
旋即又心中一動。
那個女人在得知千尋疾的死訊後，便一直要求返回武魂城了解原委，她此前並未答應。
不過……
她看了看蘇誠，沉默片刻後說道：“有一個人符合你的要求，如果你能夠說服她的話，由你做她的老師卻也無妨。”
“教皇冕下不出麵嗎？”蘇誠故作不解地問道。
比比東聞言，眼中有一絲夾雜著厭惡、痛苦、冷漠的複雜情緒一閃而逝。
冷聲說道：“又不是我當她的老師，自然由你自己去談。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換個要求吧。”
話雖如此，她其實並不看好蘇誠。
比比東和千仞雪雖然關係極為冷淡，但對她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強勢、自負、冷酷且極有主見。
加上背後有千道流給其撐腰，她決定的事外人很難強行幹預。
當初為了防止她日後與自己奪權，讓她去天鬥帝國潛伏，還是用激將法把她逼走的。
以蘇誠的實力，加上又對其性格全無了解，恐怕是希望渺茫。
想到這裏，比比東便準備提點幾句。
如果蘇誠真成功了，無疑能拖慢千仞雪進步的腳步，這是她樂於見到的。
“此人天賦極高，比起我來也不遜色分毫，完美符合你的要求。”比比東淡淡道，“但是其人傲慢冷漠，我建議你到時候先跟她處好關係，慢慢以淵博的學識打動她，然後再徐徐圖之。”
蘇誠聞言卻是在心中冷笑。
這母親當的還真有意思，不僅一門心思的把女兒往死裏坑，這麽多年相處下來甚至連對她的了解都不多。
他能理解比比東心中的怨恨，以及對這個女兒的厭惡，卻不認可這種行為，血脈骨肉是無辜的。
如果他真按比比東的思路去做，那才是毫無希望。
這麽做，隻會被千仞雪當成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想把她變成自己手中的利刃那是純屬做夢。
還說什麽以淵博的學識慢慢感化，以為千仞雪和你一樣呢？
都快二十歲的人了，當了那麽多年聖女還毫無閱曆，被保護的太好，結果隨便來個人都能把你哄的團團轉。
反觀千仞雪，如今已經在天鬥城待了近一年，而且偽裝成侍女陪在雪清河身旁卻未被發覺，這種心機城府比比東根本比不了。
心中不以為然，蘇誠表麵卻不露聲色，隻是點頭表示明白。
“明天會有人把藏書閣的通行證交給你，你可以隨意閱覽。不過關於吸收魂環的研究，我希望你能繼續下去。武魂城不養閑人，我也不想因此被人詬病。”
“這是自然。”蘇誠頷首稱是，“那麽教皇冕下，我就先告退了。”
見比比東輕輕點頭，他便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靠近大門，抬手要將其推開之際，聽到身後再度傳來比比東的聲音。
“你很像一個人。”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輕聲說出了這句話。
蘇誠背對著她，並未發現在她的眼底暗藏著些許期待與不安。
此時的她不再是方才冷酷高傲的女教皇，看著眼前相似的背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和玉小剛相識的日子。
“他叫玉小剛，你聽說過嗎？”
蘇誠雙目微微眯起，沒有回頭，心思快速轉動著，不明白比比東為什麽忽然在這時候發癲。
把經曆打造得如此相似，確實有借此降低比比東防備的意思。
但潛意識裏的些許好感和因此帶來的充分信任就足夠了，絕不能真變成玉小剛的替身。
否則哪天假貨和真貨站一塊，怕是要出大事。
蘇誠轉身看向比比東，“抱歉，教皇冕下，您剛剛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