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唇相貼,阿銀腦海中有如一道驚雷炸響,將她的思緒全部震散,化作一片空白。
甚至在這一刻她都忘記了反抗。似是震驚,又似是惶恐地陡然睜大雙眸,原本眼神中殘餘的那星點怒火,也早就不知拋到了哪裏。
就連嬌柔的身軀,都在霎時間完全僵硬住了。
阿銀或許早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隻是嘴硬得不肯承認,又或者她也從未真正想到過……
但無論如何,他們兩人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也不該這麽快就走到這一步。
可是,不管這一瞬間的她作何想法,蘇誠顯然都沒有就此停嘴的意思。
一隻手臂摟住阿銀的腰肢,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放下酒壇,捧著她的後腦,輕撫著海藻般的柔順長發。
然後舌尖撬開編貝般的玉齒**,緊接著噙住那隻含羞帶怯僵硬不動的玲瓏香舌,輕輕挑逗。
酒氣混雜著淡淡花香,以及其他一些複雜難辨的草木香氣,在蘇誠的味蕾上緩緩化開。
殘餘的酒液被他一點點舔吻掃盡,其中滋味似是要比先前的百花釀還要美妙許多。
他一邊細細品味著其中差異,一邊靈活地將舌頭收回,重新舔舐起了那雙淡粉色的潤澤唇瓣,又在整齊潔白的貝齒間刮過……
“……”
阿銀直接被蘇誠這一連串極度熟練的連番攻勢給完全整懵了。
大概是過去了足足數秒,又好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才終於反應過來,剛剛那個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根靈活的舌頭在口腔之中不斷肆虐,時而溫柔地舔吻唇瓣,時而又向更深處探索,與自己的舌尖糾纏……
“你嗯……唔……”
阿銀支支吾吾地想要說話,嘴裏卻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沙啞聲線。
於是她伸出手臂,用力推搡著蘇誠的胸膛,同時頭顱向後仰去,身體也在下意識往後退避。
但那兩隻有力的臂膀卻分別摟抱著她的後腦與腰肢,令她根本無法移動太多。
手上推拒的動作更是綿軟無力,怎麽可能抵抗得了蘇誠的猛烈攻勢。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那張細膩白嫩的臉頰上麵,很快便升起了大片潮紅。眼角處更是泛起一抹血色,宛如晶瑩剔透的瑪瑙,散發出一種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嫵媚妖豔。
原本清澈見底的翦水秋瞳中,眼波異常迷離,雙眸半開半闔之間,竟似有著薄薄的霧氣蒸騰。
眼底神色早就從最初時的驚怒羞惱,化作了如今的水潤妖嬈,以及忘乎所以的茫然恍惚。
或許是因為剛剛飲下百花釀所殘餘的酒勁,和她本就跌宕起伏的複雜心緒,又或許是因為蘇誠的技巧,以及自己內心深處那些若有若無的淡淡情愫……
總之此刻阿銀的腦海之中滿是暈暈****,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像是正被對方裹挾著,投入了另一個想象之外的世界中去。
“唔——”
細碎的喘息聲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微弱輕吟,混合著淡淡酒氣一同在口鼻之中噴吐出來,好似被進一步發酵了一般,濃香馥鬱,遠比那些陳年烈酒更容易令人沉醉……
忽然,阿銀那漸漸軟化下來的身軀猛地一僵。
下一刻,比先前激烈了數倍的掙紮力道霎時從她身上迸發出來。
不知何時,蘇誠的手掌已經不再滿足於流連在渾圓腰肢上,而是開始在溫軟似水的曼妙嬌軀表麵遊走起來。
滑過腰窩下方陡然隆起的美妙曲線,輕輕揉捏著豐滿的翹臀,又從大腿向上攀延……
平坦細嫩的光滑小腹,精致小巧的隱約肚臍,直到那挺拔高聳卻手感極佳的柔軟南半球……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清晰的鮮紅掌印在蘇誠的臉頰浮現,兩人的唇舌也隨之分開。
“你……你……”
帶著劇烈顫抖的沙啞嗓音在阿銀口中發出。
她用力把蘇誠的身體推開,伸直手臂指著他的臉龐,眼神也從先前的茫然中醒覺過來,嘴唇止不住地輕顫著。
不知是因為憤怒、羞澀,亦或是從體內不斷湧現出的酥麻與異樣,她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戰栗,似乎下一刻便要跌倒在地。
胸前高聳的弧線不斷起伏,就連呼吸,都需要她去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做到。
“……”阿銀一邊喘息,一邊向後倒退兩步,把身體倚靠在一株大樹上麵,低垂下頭努力平複著激**而複雜的心情。
她感覺自己的嘴唇這會兒有點火辣辣的刺痛感。
也許是先前兩人親吻的時間太長,又或者蘇誠實在太過用力的緣故,那雙粉嫩的唇瓣看起來已經有些微微發腫。
上麵還沾染著一層異常撩人的晶瑩光澤,令她那身清純柔弱的氣質中,平添了幾絲妖魅的誘人氣息。
時間就這樣在一片沉默之中緩緩流過。
背靠大樹的阿銀此刻心中五味雜陳,氣憤、羞惱、茫然、自責,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後悔……
怎麽就忽然變成這樣了,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明明還沒做好準備……
不對,應該是壓根就不該發生這種事情!
他們彼此也不該是這種關係!
一開始就該拒絕對方的親近才對,哪怕是姐弟,也要保持距離啊。
今天這麽一鬧,以後還怎麽繼續相處?
還有剛才那一巴掌,是不是打得有些太過用力了?他可能隻是沒有控製住自己……
不,我在胡思亂想什麽,應該是他來向我道歉才對,怎麽能做出這種事?難道我就應該任由他這麽欺負嗎?
“……”
很長一段時間裏,蘇誠和阿銀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
或者說,應該是阿銀自己非常尷尬,臉上潮紅一片,低垂著螓首沉默不語。
倒是蘇誠這個始作俑者,此時正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壇百花釀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正有滋有味地一口一口慢慢喝著,同時站在那裏無聲打量著幾步之外的阿銀。
“你……”心急之下打了對方一個耳光,結果卻半晌沒有聽到動靜,於是阿銀懷揣著種種複雜情緒,滿心糾結地抬頭看去。
但隨著她抬起頭與蘇誠對視,卻頓時愣住了。
隻見對方正神色極為隨意地飲著酒水,神色間盡是坦然。
就好像片刻之前無論親她也好,摸她也好,都隻是無需多慮的基本操作,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蘇誠,你什麽意思!”
看到這一幕後,阿銀的眼圈瞬間紅了。
心中憤懣的同時,又感到有些委屈。
剛剛被欺負的時候都沒有流淚的眼眸,這時忽然泛起水花。
她咬了咬薄唇,旋即扶著大樹直起身來,當即便要轉身離開這裏。
“你要去哪?”
蘇誠見狀,直接一個閃身來到她的身旁,再次攬住了她的腰肢,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動作。
“你想幹什麽?!”阿銀神色驟變,仰頭怒視蘇誠。
“先別著急,你聽我跟你說。”
蘇誠手臂微微用力,拉扯著她席地而坐,自己也一同靠在了那株大樹的樹幹上。
不過這回他的動作很是規矩,除了左臂箍著阿銀腰肢以外,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動作。
阿銀猶豫了一下,出於連她自己都渾渾噩噩的某些混亂心緒,也一時停止了掙紮。即便這種摟緊腰身的動作,其實已經足夠親密了。
女人的腰,男人的頭,都是輕易碰不得的。
“你不要這麽激動,也不要誤會,我並沒有任何想輕賤你的意思。隻是我如果不激烈一些的話,就憑你的性格,恐怕咱們的關係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所進展。畢竟,留給我的時間不算太多了……”
唐三既然已經在兩年前從殺戮之都中現身,那麽想必他現在也已經開始接觸到了修羅神的傳承。
“什、什麽關係?!”
阿銀身子一僵,避開了蘇誠的眼神,視線轉向地麵,眸中目光微微顫動。
她的大腦此刻早就一片混沌,並沒有注意到蘇誠最後那句話裏的深意。
“我說了,我不想當你的弟弟。”蘇誠笑了笑,舉起酒壇喝了一口,方才淡淡道:“我想當你愛人。”
“你在說些什麽胡話!”阿銀聞言神情猛地一變,臉上先是泛起嫣紅,隨後又化作一片煞白。
“怎麽了?”蘇誠挑了挑眉,“想想都不可以嗎?”
雖然他並不隻是想想,剛才都已經付諸行動了。
“你不要說這種話了。”阿銀搖了搖頭,聲音逐漸低沉下來,語氣卻異常堅決,“我比你大了那麽多,而且……而且……總之就是不行!”
“大了多少,你們不都是從化形以後才開始算年齡的嗎?以我們的修為根基,活個上千年總是沒問題的,幾十年又算什麽?”
“……”阿銀怔怔注視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又過了片刻,才輕聲道:“你不是都已經有了千仞雪和朱竹清了嗎,又何必來對我說這些……”
“唉,這倒也是。”蘇誠撓了撓頭,“畢竟是一個用情不專的花心男人,再跟你說這種話確實是很不要臉。”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聽到他說這話,阿銀反倒先愣了一下,隨後連連搖頭否認,“是我,我不配當你的愛人。你不要亂動心思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說完,她似是鬆了口氣。
終於還是明確拒絕了,也終於真正擺正了自己的身份。
無論言語上,還是心理上,她都像是在此刻卸下了一個厚重的包袱。
或許有些遺憾,但又感到一陣輕鬆。
總算不需要再繼續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荒唐想法,繼續自我折磨和內耗了。
然而蘇誠卻在這時緊了緊攬在她腰上的手臂,淡淡道:“如果我偏要呢?”
“蘇誠,求求你了,不要逼我。”阿銀輕輕挪動了下身子,聲音有些苦澀,還帶著幾分乞求。
“讓我當你的姐姐好嗎?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像剛認識的時候那樣,那種日子不是很好嗎?我不會要求你為我做任何事,隻要能繼續那樣相處下去,我就很高興了。”
“不是我在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蘇誠歎了口氣。
“阿銀,你為什麽總是那麽糾結呢?什麽時候你才能活得自私一點,自由一點?不要有那麽多顧慮,也不要想那麽多是非。明明是個化形的魂獸,卻偏偏比人類的顧慮還要更多。”
他轉過頭,注視著對方蒼白的俏臉之上,那雙即便被濃密細長的睫毛遮蓋住,卻依舊能清晰看出其中細微驚惶神色的眼眸。
手掌輕輕撫摸著阿銀那一頭柔軟的藍色長發,蘇誠的聲音輕緩而溫柔,“阿銀,徹底和過去說再見吧,你從來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無論曾經的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是幸福還是痛苦,都已經不重要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既然你曾在武魂城裏對我說了那樣的話,那麽你就應該做出相應的準備了,我是絕不可能再把你放走的。”
也許是蘇誠從未用類似的口吻對她說過這種話語的緣故,此時在阿銀心中,他口中那溫柔且認真的聲音,甚至比先前激烈親吻的威力還要更為巨大。
雖然來得沒有那麽氣勢洶湧勢不可擋,卻潤物細無聲般沁潤著她的全部身心,反而更加令人難以招架。
就像在不見前路的遼闊沙漠上,苦行數日滴水未進的旅人,在絕望中忽然飲下了一捧清冽的甘泉,前方驟然變得光明起來,生命之光也因為清水的滋潤而重新煥發生機。
“可是……”阿銀伸出雙手捂住臉頰,卻依舊止不住從指縫間不斷流淌出來的淚水,“可是真的不行……”
“為什麽不行?是因為唐昊?還是因為唐三?”
雖然蘇誠的聲音異常平靜,但當他說出這兩個名字以後,卻能清晰感覺到,身旁的阿銀身子忽然輕輕顫抖了一下。
“阿銀,你可能不知道,兩年前我曾見過唐昊一麵。就憑他的實力,在當時的我眼裏根本不值一提,你應該明白我並未誇大其詞。”
“……”
阿銀沒有說話。
其實她知道這件事。
當時比比東曾經找上過她,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目的是什麽,但的確提及過偶遇唐昊的經曆。
“但我沒有殺他。”蘇誠繼續不急不緩地輕聲說道,“因為我不需要一個人的死亡,來抹消一段過去,我想你也不需要。過去隻是過去而已,既不是榮耀,也並非恥辱,你隻需要考慮以後怎樣才能過得更加快樂,就足夠了。”
“……”不知何時,阿銀已經放下了雙手,微微仰起猶帶淚痕的蒼白俏臉,怔怔看著他。
“不過,過去並非毫無價值。正是因為你與眾不同的出身與經曆,才將你作為一個‘人’的種種閃光點,打磨得更加耀眼。”
蘇誠伸手按住了阿銀肩頭,把她的頭顱按在自己胸口。
“你應該明白,我從來不看重那些外物,從始至終我看重的隻有人心。
“我不需要你來做我的姐姐,我更不需要你來保護我。恰恰相反,未來我可以守護你,庇護你,隻要我還活著,就不需要你來為我做出任何犧牲。
“我不能保證未來能夠讓你每時每刻都多麽快樂幸福,但我一定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也知道自己可以給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