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靜謐祥和的藍銀草森林,在今日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無數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樹被狂風吹襲,枝幹搖晃落葉紛飛。

若是有人此刻在高空俯瞰,甚至會產生一種身在藍綠海洋上的錯覺。

海嘯鋪天蓋地,浪潮洶湧不休。

這原本是幾乎沒有可能出現的景觀。

隻有在空曠地帶,太陽輻射導致環境溫度差異,氣壓驟變之下才會加劇空氣流動,形成如此規模的大風。

而在此地茂密植被覆蓋下,又有為數眾多的植物係魂獸形成宛如小世界般的強大領域進行壓製,根本沒有產生颶風的環境。

但這裏的風暴,卻並非自然形成。

風暴最中心的位置此刻風平浪靜,一抹高挑倩影正站在那裏,正是造成眼下奇景的罪魁禍首。

外界環繞的狂風駭浪,似乎並未對此處產生絲毫影響。

人影身上的黑衣早已經破破爛爛。

並非是被狂風扯碎,而是由經脈中狂暴運行的高濃度魂力向外衝擊,直接從內而外炸碎開來。

顏色更是完全被染成了暗紅,整個人都像是剛從血漿裏麵撈出。

但從襤褸的衣衫縫隙間看過去,卻根本沒有任何春色可言,全部都是深可見骨的恐怖傷痕。

在強大到極點的魂力衝擊下,她體內的經脈、血肉、肌膚根本無法承受,直接被炸碎成了層層血霧。

隻有更加堅韌的骨骼,才能勉強支撐。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在外的骨骼之上依舊遍布裂紋。

狂風刮得愈發猛烈。

朱竹清的氣息卻已然微弱到了極點。

原本精致如石刻般的俏臉,此刻顯得異常猙獰。

然而直到現在,她新生的那枚魂環,也才不過剛剛度過了九萬年級別的關卡……

更多的血肉無聲爆裂。

無數驚雷炸響在朱竹清的靈魂深處。

她幾乎變成了一具骷髏架子。

不過,除了左臂那根源自小舞的淡紅色十萬年魂骨外,全身其他骨骼盡皆泛起銀灰色的光澤。

寒光凜凜,戾氣滔天。

那不像是一具人類的骸骨,反倒更像一隻猙獰怒吼的猛虎。

烈風穿過骸骨間的空洞,發出尖利的呼嘯聲。

虎死骨立,殺威猶存!

下一刻,半空中白虎形態的漫天氣血倒卷而回,重新灌入骨骼之中,為其鍍上一層紅光……

風漸漸停了。

藍色的魂力海洋被另外一重領域光芒強行驅散開來。

蘇誠終究還是出手了。

“竹清,把你領悟到的武魂真意,灌入魂環之中!”

他的聲音像是直接響徹在了朱竹清的靈魂深處。

外來的凝聚魂力至此已經盡數散去。

朱竹清眼底閃過複雜難明的光芒,隨後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開始進入穩固魂環的步驟。

林海之間狂風散去,隻在最中心處圍成一團。

看著不遠處血色颶風環繞包裹而成的巨大血繭,蘇誠眸光晦暗不定。

如果讓朱竹清繼續下去,她有機會獲得十萬年的第六魂環嗎?

其實是有的。

雖然她不像蘇誠那樣,懂得十萬年魂環的特殊性,知道應該如何向其中灌注特殊意誌,為強大的魂環賦予靈性。

但她之前進階的天賦領域,以及在生死之間更進一步領悟的武魂真意,從她體內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那股強烈到有如實質的純粹戰意,卻可以滿足這個條件。

如果魂環年限真的突破了十萬年瓶頸,自然會因此順理成章得完成晉升。

隻是太過冒險了。

對她而言,想要把魂環進一步提升,還要經曆數次生死危機。

而且越是往後,危險越大。

她的身體,很難支撐到那個地步。

在蘇誠看來,朱竹清能做到當下這一步,已經足夠了。

如今她的第六魂環,雖然沒有產生真正的質變,卻也絕對不同於尋常的萬年魂環。

那本就是自然凝聚的最適配她的特殊魂環。

而且在凝聚魂環的過程中,還融入了她自己的特殊領悟,以後未嚐沒有進一步提升的機會。

不僅如此。

蘇誠也看出來了,她在最後關頭所展現出來的那股戰意,其實是相當強大的。

真實的戰鬥不是遊戲,不是以血條定勝負的。

對於尋常魂師而言,隨著戰鬥的持續,在此過程中產生的傷勢,期間的消耗,以及精神上的疲憊,都會讓狀態不斷滑落。

所以一般而言,不會出現越戰越強的情況,反而越戰越弱才是常態。

但從今以後,朱竹清卻不在常態範圍中。

在那種奇特戰意的加持下,她真的可以做到越戰越強。

通俗的說,就是血量越低戰力越高,越是殘血越是恐怖。

甚至在經過了生死激戰之後,隻要不死,還可以借此大幅提升實力。

蘇誠猜測,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兩個。

其一是幽冥白虎武魂所具備的殺戮本能與好戰天性,所匹配的相應天賦。這是最根本的前提因素,是屬於這個神級武魂的獨特特性。就像六翼天使武魂的淨化特性與附加給魂師的真實羽翼一樣。

其二則是朱竹清經曆了殺戮之都的苦修,以及這次刺激血脈凝聚魂環的過程,憑借自身那種超越了生死的強大意誌,將武魂的潛力給激發了出來。

隨著凝聚魂環告一段落。

整片森林也變得安靜下來。

藍銀王很自覺地開始釋放起了魂技,湛湛藍光揮灑而出,以具備強大生命力的木屬性魂力滋養著前方空地上的巨大血繭。

蘇誠也沒閑著,同樣以五行領域對其進行增益。

時間一點點流逝,半天時間很快過去。

“嚓嚓——”

伴隨著輕微的聲響,白光閃動間,血繭外殼轟然破碎。

一個內罩黑色緊身禮服,外披華美長袍的窈窕身影從其中緩步走出。

朱竹清畢竟是貴族出身。

雖然家裏破事不少,但魂導器這種東西還是不缺的,也有自己的備用衣物,沒能讓蘇誠看到更多春光。

不過這時候的他顯然也沒心情去看那些東西。

他注意到,朱竹清此時的容貌與氣質,都出現了不小的變化。

她的身段本就不矮,隨著這次晉升魂帝,相比之前又高出了寸許,容貌也更加成熟了一些。

之前因為藍銀草森林特殊的魂力性質渲染,而導致她變得柔和下來的臉部線條,以及稍微帶點暗藍色的長發,此時已然盡數退去。

長發稍微帶上了些暗紅色的光澤,臉頰與五官相比過去顯得愈發立體。

雖然樣貌變得更加精致了許多,但眼角眉梢之間的淩厲感反倒愈發明顯,幾乎令人不敢直視。

但那並不是凶戾的殺氣,而是純粹的鋒芒。

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即使對視一眼,都似乎會被其眼中所散發的銳氣割傷。

“……抱歉。”

看著迎麵走來的朱竹清,蘇誠沉默片刻之後,第一句話卻在道歉。

雖然他沒有多說其他,但朱竹清卻明白他的意思。

腳步不停,一直走到他身前咫尺,才頓住腳步。

隨後,朱竹清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蘇誠的臉頰。

她的此番動作,讓蘇誠不禁愣了一下。

朱竹清極少會這樣主動。

她的眼中也閃爍著令人難以揣摩的光芒。

“蘇誠,你知道嗎,其實我對你是有很深的怨氣的。”

朱竹清檀口輕張,低聲說道。

“不是因為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不是因為千仞雪。

“我恨你把我當做提線木偶,肆意安排我的人生。

“或許那些是虛假的,又或者在你看來那都是為了我好,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想要什麽,我可以自己爭取。否則對我而言,不過是從一個囚牢,跳入了另外一個囚籠而已。”

蘇誠張了張嘴,卻終究沒能說出什麽。

就連他剛剛的出手,其實同樣違背了朱竹清的個人意誌。

但沒有辦法,相比於被事後埋怨,亦或是對朱竹清造成某些影響,他更加無法容忍另外一種結果出現。

他本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

在很多事情上,都做不到想象中那麽知行合一。

然而這時,朱竹清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變得柔軟了許多。

“但是在剛剛,我又害怕你放任我繼續任性下去,就那樣看著我冒險。說到底,我也是個很普通的人啊。”

朱竹清向來清冷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直到剛才我才明白。其實,相比於你想盡辦法來幹涉我,我更怕你不管我。”

“……”

“蘇誠,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隻有你。”

……

兩日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並肩走入天鬥城中。

男人光華內斂,除了氣質沉穩如山嶽,看不出太多特殊之處。

反倒是走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身材異常火爆,容顏精致絕美,隻是那冰冷的氣息與宛如出鞘利刃般的眼神,實在讓人不敢直視。

這兩個人正是離開了藍銀草森林的蘇誠和朱竹清。

隨著當日朱竹清成功晉升魂帝,兩人也重新啟程,準備前去七寶琉璃宗看看。

不過在返回宗門之前,蘇誠先帶著她先來到了天鬥城。

雖然朱竹清成功自凝第六魂環完成突破,實力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蛻變,晉升過程中受到的傷勢也早已完全恢複如初。

但精神上的疲憊,卻沒那麽容易彌補。

尤其是多次生死一線間所帶來的種種感觸,更是極耗心力。

所以在回宗前,蘇誠準備先帶她去休息一下。

簡單來說,就是睡上一覺。

沒有任何方式,比睡眠更能從根本上緩解精神層麵的壓力了。

“這裏的生活環境,比星羅帝都強上不少。”

打量著寬闊街上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朱竹清隨口感歎道。

這其實並非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了。

上次魂師大賽的時候,她作為史萊克學院戰隊中的一員,也曾隨著學院一起,前來參加天鬥賽區的預選賽。

而在更早之前,還跟隨學院老師們,一起去過天鬥皇家學院,謀求參賽資格。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和蘇誠重逢相認,然後前去了落日森林冰火兩儀眼服用仙草,為此後的發展打下了深厚根基。

不過當時或是有事在身,或是跟著學院戰隊一起行動,她跟那些隊友之間又沒什麽好交流的,也就沒怎麽逛過這裏。

直到今天,才算是有了這個機會。

寬闊整潔的街道上店鋪林立,熙熙攘攘的人流絡繹不絕。

雖然她的表情依舊清冷,眼角眉梢卻帶著些喜意。

蘇誠若有所思地看了對方一眼。

朱竹清真的變了不少。

不再那麽沉鬱壓抑,反而活潑了些。

縱然表情還是像以前那樣習慣性的冷淡,氣息卻靈動活躍。

這種源於靈魂上的舒展恣意,是偽裝不來的。

“畢竟兩國環境不太一樣。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說著主動牽起對方柔夷,向天鬥城更核心的方向走去。

朱竹清不動聲色地瞥了兩人的手掌一眼,隨後若無其事地向周圍看去,唇角輕輕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兩人一直走到天鬥城中心最繁華的區域,才在一棟風格古樸清雅的建築前停下腳步。

這是一座高達五層的小樓,哪怕是在繁華的天鬥城中,也算得上是很高的建築了。

上方懸掛的匾額上隻有簡單的兩個字,月軒。

來往進出的行人並不算多。但很明顯能夠看出,那些人都是衣著華貴氣質極佳之輩,甚至不少都擁有魂力在身。

就連門前站立迎客的兩個青年,看上去都容貌英俊氣度不凡。

走入一層,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影壁是用上好的黃楊木雕刻而成,影壁前佇立著兩株高達三米的異種蘭花。

雖然裏外不過一步之遙,卻猶如兩個世界。

朱竹清神色有些驚訝。

這個地方,的確相當與眾不同。

淡雅、安然,雖然用料布局皆是不俗,風格卻極為低調。

繞過影壁,後麵是寬闊的廳堂。地麵鋪著大塊的灰色方磚,周圍全部是由各種昂貴木材製成的擺設。

正麵一張寬闊的桌案後,幾名衣著樸素長相秀美的少女正站在那裏。在桌案兩旁,各有一道考究的木製樓梯。

兩人沒有在一樓多做逗留,直接向樓上走去。

剛剛邁入二樓,便有動聽的音樂聲從場中傳來,四周排列著整齊的桌椅,不少客人正安靜地坐在那裏飲茶聽曲,看起來相當雅致。

蘇誠眼神示意了一下,隨後走向另外一側通向三樓的樓梯,準備繼續去上麵看看。

其實他自己也對這裏有點好奇。

之前在天鬥城待了這麽久,這處地方卻是從未來過。

不過剛到樓梯口,便被守在那裏的服務生給攔了下來。

“很抱歉,三樓以上隻對月軒的會員以及三環以上的魂師開放,請您二位出示一下憑證。”

“……”

蘇誠聞言不禁有些猶豫。

門口這兩個人都是普通人,即便他展露氣息也沒什麽太大用處,不會知道他的具體修為,所以唯一的方式就是展示魂環了。

但說實話,無論是他,還是朱竹清,身上的魂環都有些顯眼。

如果顯露出來,恐怕會引來圍觀,不是太好。

“算了,我看二樓環境倒也不錯。”

朱竹清注意到他的為難,主動出言道。

她其實真無所謂要不要上去。

生活上的享受對她而言早就沒什麽吸引力了。

這個月軒的環境的確不錯,但也隻是讓她稍稍驚訝而已。

相比之下,武魂城的條件顯然比這裏要強出太多。

“也好。”蘇誠點了點頭。

反正也隻是隨便逛逛,樓上無非就是奏曲的人水平更高一些。

但無論是他,還是朱竹清,對這玩意都根本不懂,也分不出個好壞,估計沒什麽區別。

“蘇誠?!”

正在這時,一道略帶驚訝的男子聲音從樓梯方向傳來。

蘇誠聞聲回頭看去,就見玉天恒正出現在了拐角處。

“學長,這麽巧。”

他並未提前放出感知,眼下忽然看到對方也現身此處,頓時有些意外。

他卻不知,其實早在去年魂師大賽結束以後,玉天恒就已經從天鬥皇家學院畢業了。

之所以會在這裏與蘇誠相遇,也算不上是巧合。

事實上這段時間裏,他時常在月軒走動。

自從獨孤博加入武魂殿,獨孤雁也就跟著入學了武魂殿學院。

這也就導致了她和玉天恒之間,剛剛有些苗頭的戀情就此無疾而終。

此事對於獨孤雁來說倒也影響不大,她畢竟有個封號鬥羅級別的爺爺。

但對於玉天恒而言,就沒那麽容易接受了。

藍電霸王龍家族內部關係本來就不怎麽和諧,他作為家主一脈的當代傳人,表現又不算突出。

本來還有個拉攏封號鬥羅的機會,結果隨著獨孤博的離去也錯失掉了。

如此一來,玉天恒在家族中的定位也就愈發尷尬。

恰好先前蘇誠為了把千仞雪從天鬥皇室的泥潭中拉出來,曾經稍稍利用過藍電霸王龍宗,反而間接促成了他們與天鬥皇室的聯係。

為了進一步交好天鬥皇室,也為了給自己的長孫積累一些人脈資源,藍電霸王龍家族的族長玉元震,就把進一步聯絡天鬥上層貴族的事情交給了玉天恒。

而月軒這個地方,自然就是他遊走於帝國上層,和眾多貴族們交流的首選之地。

蘇誠倒是沒想這麽多,也懶得去想對方在這裏的原因。

隻是隨口笑道:“學長能否帶我們上去參觀參觀?”

玉天恒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笑著點頭答應,神色間竟似有點諂媚。

對於這位曾經的學弟,他已經很難再用過去的眼光,把自己放在對等的位置看待了。

蘇誠在這一年裏,一直居住在武魂城中,對外界的風言風語了解不多。

更不清楚,如今他的名號,早已傳遍了整個大陸魂師界。

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魂殿長老。

當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便是不信。

直到各地武魂殿分支機構親自確認之後,這些人才不得不信。

有人說,這是武魂殿在造勢,在造星,在為他們的野心做鋪墊。

的確,蘇誠在那屆大賽中的表現極為出彩,但終究還在世人認知的常理之中。

可是不到二十歲就成為了武魂殿長老,這就有些誇張了。

魂師大賽的冠軍,每過幾年就會出現七個,可這麽多年積累下來,武魂殿中一共才有多少長老?

更何況,蘇誠還不是那屆的冠軍。

也有人說,這是蘇誠抱大腿了,就像除去千仞雪以外的武魂殿所謂“黃金一代”一樣,名不副實,不過是找到了靠山。

但無論如何,長老之名做不了假。

這個身份拿到哪裏,都會立刻被奉為最尊貴的上賓。

玉天恒領著蘇誠上樓之時,心情也很是複雜。

雖然上三宗與武魂殿之間,頗有一些齟齬。

但武魂殿的強大,卻沒有人敢否認。

他更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曾經的學弟兼隊友,竟然在加入武魂殿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便一躍而上,成為了武魂殿中最為年輕的長老,而且是真正手握大權的實權長老。

縱使知道獨孤博加入武魂殿,恐怕也有蘇誠在其中出力的緣故,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兩人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這時,他的目光又微微一動,看向跟在蘇誠身畔默不作聲那名女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朱竹清?”

如果說上屆魂師大賽最出彩的人是誰,那無疑是蘇誠和千仞雪。

但除了他們以外,史萊克學院的朱竹清、唐三,以及武魂殿黃金一代的邪月、胡列娜、焱三人,也都名聲不小。

其中又以實力最強的朱竹清聲名最盛。

雖然她不像如今的蘇誠那樣,因為武魂殿長老的身份,在大陸上人盡皆知,卻也在年輕一輩中口口相傳。

不過,相比一年之前,如今朱竹清的樣貌氣質顯然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是以玉天恒也不能完全確定。

“你好。”朱竹清倒是沒有介意,朝著對方輕輕頷首。

“你們……?”

玉天恒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掌上。

“沒錯。”蘇誠點了點頭,也沒否認。

朱竹清清冷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微笑,把玉天恒給看得一愣。

……

蘇誠卻不知道,在他們走後,這一層原本安靜的氣氛瞬間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樓梯口的方向,議論紛紛。

剛剛玉天恒看到蘇誠,驚訝之下喊出的聲音不小。

再加上他自己也是月軒常客,作為藍電霸王龍宗理論上的未來繼承人,本就名聲在外。

能讓他如此驚訝的年輕人,除了那位曾經在天鬥皇家學院上過學的“蘇誠”以外,還能有誰?

來往月軒的人,幾乎都是天鬥帝國的高層人物。

或是家世不凡的貴族,或是手握重權的官員。

哪怕其中很多人並非魂師,卻也和魂師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對於近年來在大陸上最負盛名的年輕魂師,他們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守在樓梯口的幾人也下意識對視一眼。

隨後其中一人連忙向樓上跑去。

作為這裏的服務人員,他們常年和身居高位的達官貴人們打交道,為人處世自然不差。

此時既然有武魂殿的長老到此,無論如何,都得給軒主打聲招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