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微微皺起眉頭，緊了緊手中權杖，感覺蘇誠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蘇誠攤開雙手，“我是針對自己的特殊情況研究出來的秘法，告訴您也沒什麽用。而且說實話，此秘法關乎我的武魂，我想任誰也不願將自己武魂的弱點公之於眾吧？”
他才不會提什麽玉小剛之類的話，那是一枚不錯的棋子，要等到關鍵的時候再用。
現在說了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引起對方警覺。
比比東聽到這個解釋有些狐疑，卻怎麽也想不到蘇誠會了解她和玉小剛的過去，更不願放棄這個現階段唯一的希望。
“直接說吧，需要什麽好處，你才能把彌補武魂惡性變異的方法交給武魂殿。”
就算蘇誠已經強調過了這是隻適用於個人的秘法，她也對玉小剛有著充足的信心。
在比比東心裏，那個人堅強自信，是天下間一等一的智者，如今欠缺的隻是一個思路罷了。
“哦？”蘇誠聞言審視著比比東，略帶玩味地說道：“那麽教皇冕下，您準備付出什麽代價呢。這種秘法，在我看來是極為珍貴的，但是武魂殿其他長老怕是不會這麽認為。這其中的差價，您又準備如何支付？”
比比東眉頭皺的更緊。
明明以自己的實力，殺死眼前這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但對方此刻的目光，卻似乎把她給看透了一樣。
“先說說你想要什麽。”
“十萬年魂環。”蘇誠說著伸出三根手指，“三枚。”
“什麽？！”
比比東不由得瞪大雙眼驚呼出聲，被他的無恥和貪婪給震驚到了。
別說比比東，就連此時在供奉殿中的千道流和千仞雪都感到有些無語。
十萬年魂環那是什麽概念？
對任何封號鬥羅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擁有了一枚十萬年魂環，越級而戰都是輕而易舉。
當即厲聲嗬斥道：“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比比東知道自己先前關心則亂，表現得過於急躁了。認為蘇誠這是看出自己對秘法極為渴求，才獅子大開口。
但三枚十萬年魂環顯然是絕不可能的，她還沒瘋到那個地步。
“那看來是沒得談了。”
蘇誠聳了聳肩，隨口說道。
說實話，他現在對武魂殿的確沒什麽太多需求，需要的資源基本都已經到手了，其他東西都是可有可無。
“教皇冕下，我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這時，比比東一臉陰沉地開口將他叫住，“最多一枚。”
“什麽？”
“一枚十萬年魂環，換你的秘法，我勸你不要太過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蘇誠心裏有些意外。
剛才的話是試探居多，他其實一枚魂環都沒指望能得到。
畢竟先前都說得明明白白，這種方法隻適合他本人使用。
沒想到這女人還真舍得下血本。
不過現在顯然不能再拒絕了，再拒絕的話幾乎等同於挑釁。
他並不想徹底激怒比比東，萬一對方真暴走了可就很難辦了。
至於千道流，蘇誠沒把握他會為了自己跟完全發瘋的比比東徹底撕破臉。
自己跟他又沒有很熟。
以千道流的性情，為了“顧全大局”，真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很難說會做出什麽選擇。
要知道現在的比比東已經接受神考數年了，實力深淺難測。
那位99級的大供奉，隻能作為威懾，蘇誠從未真正將其當成自己的底牌。
何況蘇誠也沒準備拒絕，這筆買賣他賺大了。
當即點頭同意。
比比東見狀暗暗咬牙，嘴上不屑道：“就怕你到時候沒那個本事吸收。”
“無所謂，反正也不是給我準備的。”
“？”比比東神情立刻陰沉下來，“你是為千仞雪準備的？”
“顯而易見。”
……
走出殿外的蘇誠回頭看了眼教皇殿，心中冷嗤一聲。
比比東對玉小剛的那種盲目自信和崇拜讓他覺得很是可笑。
蘇誠先前所言並非托詞。這種調和屬性之法目前隻適合他自己，至於其他武魂，需要對症下藥。
武魂惡性變異是因屬性沉積，與主體相衝所致，其中原理說來容易，但不同武魂的屬性變化究竟如何，哪有那麽容易看得出來？
而且獸武魂和器武魂之間更是天差地別，就憑玉小剛的水平，能研究明白那才是見鬼了。更不用說他那個武魂羅三炮情況本就有些特殊，不是惡性變異那麽簡單。
真正讓蘇誠有些驚訝的，是比比東現在的心態。
她那種態度，根本不像是對待留下青春遺憾的初戀男友，簡直像是在供奉心中的一尊神像。
比比東真的愛玉小剛嗎？
曾經大概是愛的。
初出茅廬的天真聖女，對博學多識卻鬱鬱不得誌的理論大師一見鍾情，相處數月時間，填補著內心的空缺。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什麽愛能支撐那麽久？
要知道，當時兩人一個是武魂殿聖女，一個是上三宗棄子，身份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根本沒法光明正大的相戀。
這麽一算，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能有多久，甚至彼此間都算不上充分了解。
分別這麽多年後，恐怕玉小剛在比比東心中的畫像都要依靠她自己去腦補。
即便玉小剛本人真如當年展現在比比東麵前那樣高大，到了今天，恐怕也不可能符合她心中勾畫出的完美形象。
更別說玉小剛從本質上就沒有那個能力。
蘇誠的這番推測並非毫無根據。
按理來說，即便還有餘情未了，也不該扭曲到這種程度。
為了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付出一枚十萬年魂環。
畢竟比比東和柳二龍可不一樣。
一個是未經世事所導致的清澈愚蠢，另一個是真正的沒有腦子，二者區別還是很大的。
現在看來，這種感情更像是一種執念。
對千尋疾的恨，和對玉小剛的愛，或許還要算上羅刹神神念的影響。
玉小剛在比比東心中已經成為了一種符號，是她的精神支柱和心靈寄托。
這種狀態下，如果信仰破滅，不知道會產生什麽後果。
“真是個精神病啊……”
蘇誠搖頭感歎一聲，嘴角卻掛上一抹笑意。
今天的發現讓他極為滿意，轉瞬間就有了更多思路在腦海中閃過。
到了終局，僅靠一個千仞雪未必保險，玉小剛的作用說不定能比預期中還要大得多。
而且，玉小剛那種人，利用起來其實再簡單不過，因為他的欲念實在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