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萬眾期待的文化祭到來。

清晨時分,床頭櫃的手機忽然響起。

青澤從美夢之中醒來,手一劃屏幕將鬧鍾停止。

屋內顯得有些昏暗,秋季的上午六點和夏季的上午六點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在世界去汙染後,這種區別變得愈發明顯。

他起床,想到今天即將發生的事情,頓感一個頭四個大。

今天也不知道誰能夠站到最後。

但在他的努力之下,應該不會鬧得太大。

青澤想著那些棘手的事情,脫下睡衣,換上光輝高中校服。

他打開臥室的移門,長長的過道亮著燈,空氣清涼。

廚房走出一位高挑的女人,黑色長發故意燙成波浪卷的發型。

她外麵套著黑色的西裝外套,內裏搭配白色的小背心,完美裹住胸型。

而那平坦的腰腹,則是暴露在秋季的空氣之中。

西裝外套壓根就沒有扣上。

森本千代下麵是穿著一件修身的黑色喇叭褲,將上麵的腿型勾勒,腳踝又顯得有幾分寬鬆。

“早上好,睡美人~”

森本千代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我可是很期待今天是哪一位王子將你吻醒。”

“千代,你就不要在這裏幸災樂禍了。”

青澤麵色幽怨。

自從知曉他要出演睡美人,這位是天天打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嗬嗬。”

森本千代發出愉悅的笑聲。

不論是誰失敗,都能讓她欣賞到敗犬的表情,那種愉悅心情足以衝淡有人當自己的麵吻醒青澤。

當然,她最想要看見的是大小姐慘遭失敗。

到時候,那張臉上的表情,想一想就讓她倍感愉悅。

她扭著細腰,穿過青澤身邊進入客廳。

青澤心中不由感歎,那豐臀,當真就是人間水蜜桃。

那滋味,誰用誰知道。

青澤心中火氣蹭蹭暴漲,不得不壓下,走入盥洗室。

他刷牙洗臉,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頭發好像又有點長了。

改天找時間剃掉吧。

他離開盥洗室。

……

秋月家。

上午的早餐已經做好,是日不日,洋不洋的結合式早餐。

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就是老媽鍾情於歐美早餐,老爸又複古。

導致每天早餐必定有象征日本的味增湯。

日式知名料理天婦羅夾在兩片吐司麵包裏麵。

吐司麵包上還塗抹著芝士。

彩花坐在凳子上,回頭喊一聲道:“彩羽,你還沒有醒嗎?”

“我,醒了。”

意義不明的停頓回答傳來,不同於往常那樣蘊含青春的活力,流露些許深沉。

彩花下意識地盯著臥室門口。

門打開,秋月彩羽的模樣和往常不一樣,那頭渲染的金發紮起來,末端顏色就像是捆綁在一起的孔雀尾巴,五彩斑斕。

她額頭有白色繃帶,上麵寫著必勝兩個墨色大字。

白色襯衫下麵依舊是水藍色的百褶裙,隻是原先披著的校服外套改成一件特攻服。

顏色雪白,在背後有喧嘩上等四個鮮紅色漢字。

突穿之死翔槍裝在定製的長包裏麵,被她斜斜背著,那背帶一勒,胸前的風景頓時顯得很壯闊。

彩花眨了眨眼道:“彩羽,我記得你應該是參演睡美人裏麵的王子,怎麽搞的和鈴蘭爭霸賽一樣?”

“這是氣勢。”

秋月彩羽故意用低沉而緩慢的語氣回答,“這個繃帶,這一身衣服蘊含著冴子她們對我的期待。

我,馬上要奔赴屬於我的戰場,打贏之後,我才能守住通往榮耀的道路。”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趕緊刷牙洗臉,然後吃飯。”

彩花懶得搭理這位,估計又是被好友忽悠瘸了。

秋月彩羽搖頭,心中升起一種孤獨的感覺。

即便是家人,想要理解她的想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今天是你們學校的文化祭,那我們也去看一看。”

“嗯,往常都沒有時間。”

父母的話直接嚇得秋月彩羽無法繼續裝深沉,她臉連忙擺手道:“爸、媽,你們不需要過去看,忙你們的事情就行。

難得有休息的時間,也該出去走一走,約會什麽的。”

如果父母到場的話,那就不是給秋月彩羽增加戰鬥力,而是直接將她的戰鬥力削減到底。

贏的話,她也不好意思吻下去。

輸就更不用說。

萬一鳳凰院美姬她們之中誰吻醒青澤,那以後她將青澤帶回家的時候,保不準父母還記得這次文化祭的表演。

她守不住青澤吻的事情必定暴露。

事後,父母估計還要追問,為什麽青澤要甩掉那麽漂亮的女生。

畢竟舞台上真吻下去,要說沒有感情,誰信啊。

秋月彩羽不打算將青澤腳踏幾條船的事情向父母公布。

就算用腳趾頭,她都能夠想到,父母絕對不會同意她和一個腳踏多條船的男人在一起。

她想要一直瞞下去。

“你學校的文化祭,我們還一次都沒有去過。”

“不用啦,上次體育祭你們去過,這次再去,冴子她們也會感到孤獨。”

秋月彩羽在慌忙之中想到一個很好的拒絕理由,義正言辭道:“冴子她們的父母總是忙到沒空。

我這個當朋友的人,怎麽能夠隻想自己呢?

你們到外麵約會就行。”

父母想了想,沒有繼續堅持到學校看文化祭的演出。

他們也清楚,女兒和那些朋友之間的差距本來就已經很大。

如果再增加那些不平衡的因素,很可能導致友情出現破裂。

小孩子的友情就是這樣。

好的時候,能夠托付生死,可說破裂,也隻是因為一點細節就會破裂。

年輕容易氣盛。

“那我們就不去了。”

“嗯,嗯,你們的心意我領了。”

秋月彩羽連連點頭,鑽進盥洗室,心裏鬆一口氣,總算是忽悠過去了。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由麵露得色,關鍵時刻她還是有急智。

居然能夠想到這麽完美的理由。

秋月彩羽笑了笑。

……

光輝高中。

文化祭的氣氛顯得非常濃烈。

校門口被學生們裝飾的漂亮。

在教學樓前,也能夠看見各班學生支起的攤位,有人現做一些小吃,也有人販賣玩具。

參與文化祭的人,不光是學校的學生,還有一些家長、中小學生。

那些學生將通過文化祭判斷光輝高中的好壞,以此決定,自己來年畢業是否要到這裏。

小學生單純湊熱鬧。

各班表演的節目不同,場地也不同,比如說女仆咖啡廳、鬼屋等,都是在教室。

開音樂會或者是舞台劇等等需要禮堂的舞台。

二年C班的睡美人排在下午一點。

北條筱子上午的時候,選擇參與自己班級的鬼屋活動。

裏麵的桌椅早已經被搬走,特意用木板隔出一條曲折的路線,從前門到後門,布置非常陰森,還搭配有恐怖片獨有的特效。

北條筱子化成吊死鬼的妝容,麵色慘白,嘴角甚至有番茄醬流下。

她穿著貞子那種素白色連衣裙。

“總覺得這樣不夠嚇人啊。”

負責裝扮的柳町夏花拖著下巴,像這樣的吊死鬼擺在那些男生麵前,怕不是要一口氣生十胎。

柳町夏花思來想去,認為重點就是那發育過於完善的胸口。

她迅速往上麵噴塗番茄醬,然後又粘上一個個碎骨,打造一種胸口被人從後背穿透的那種感覺。

以猙獰血腥掩蓋胸口的美景。

身體也不能太苗條。

她撩起北條筱子的連衣裙,將抱枕塞到腰間,綁住,製造懷孕被殺,上吊的模樣。

北條筱子被這麽一打扮,整個人的形象氣質都發生改變,那寧靜的臉頰,也變得像是死後般的麵無表情。

“哇,這樣就變得嚇人多了。”

柳町夏花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又開始給自己畫上吸血鬼的妝容。

準備完畢後,她們各歸崗位。

北條筱子站在凳子上,將腦袋套進繩子裏麵。

濃鬱的黑暗會將腳底下凳子掩蓋,等下忽然亮起的燈光也隻會照在身上。

最大程度讓人忽視她腳下的凳子,營造真正吊在上麵的景象。

“這裏就是鬼屋啊。”

“河野,我好怕,不要玩這種了。”

“不要怕,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有我保護你。”

男生信誓旦旦地回答。

北條筱子深吸一口氣,保持麵無表情,靜靜等待對方出現。

在她這樣想的時候,那一對小情侶已經出現眼前。

女生嚇得緊緊摟住男生右臂,滿臉驚懼。

恐怖片獨有的音效在寂靜空間流淌。

河野一彥壓根顧不得周圍,滿心都是在女生抱著的手臂。

這就是胸部。

真棒啊。

河野一彥表現很大膽道:“還不錯,他們挺會營造氣氛的。”

“我好怕啊。”

女生弱弱的回答愈發讓河野一彥腰杆挺直,得意道:“我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真有妖魔出現,我也能夠一拳解決。”

啪,慘綠的燈光忽然亮起。

照在北條筱子身上,她用空靈的語調道:“我好恨啊~~”

“媽呀!”

河野一彥被嚇得失聲尖叫,急忙牽著女生的手逃離此地。

北條筱子注視這一幕,心想,夏花的化妝技術還真是很棒啊。

……

“說什麽一定保護我啊,騙子,我們分手吧!”“智子,不要這樣,再給我一次機會。”

鬼屋的後門,走出一男一女。

前者滿臉哀求,後者則是怒氣衝衝地走開,顯然是無法接受這位在鬼屋中沒有一點男子漢氣概的表現。

青澤麵露好奇。

森本千代和伊米莉、卡特琳娜約好,正在學校裏麵閑逛,沒有讓他陪同在身邊。

他接到柳町夏花的邀請,想著閑來無事,便來到她們班級的鬼屋看一看。

從剛才那對情侶的表現,這間鬼屋顯然很嚇人,搞得一對情侶都分手。

他在門口買門票,進入鬼屋,裏麵的環境幽暗,恐怖片常見的音樂回**在這裏。

感覺沒什麽不同啊。

青澤雙手插兜,走向前方,也沒有看見什麽恐怖的地方,來到北條筱子麵前。

啪的一下,慘綠色的燈光照亮北條筱子上半身,她麵色蒼白如紙,以至於嘴角的番茄醬顯得格外鮮紅。

胸口有一連串爆裂的骨頭豎著。

大量番茄醬塗抹在那裏。

“我好恨啊~~”

北條筱子用空靈的語氣,以及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眸盯著青澤。

哪怕認出青澤,她還是履行自己身為鬼屋工作人員的職責。

她做事向來認真。

嘶,青澤倒吸一口涼氣,總算知道為什麽那一對情侶以分手的結局離開這間鬼屋。

恐怕和北條筱子太嚇人有關係。

那一雙眼眸冷冰冰的,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蘊含在其中,就像是真正死去的鬼魂盯著人類。

“筱子,你這妝畫的還真厲害。”

青澤回過神,毫不吝嗇地鼓掌。

北條筱子繼續站在那裏,用空靈的語氣回答道:“前輩,請尊重我現在的亡靈身份。”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

“嗯~”

北條筱子的回答在這一片寂靜空間帶起回音。

青澤繼續走向前方。

接下來的場景顯得平平無奇,上麵忽然掉下來的骨頭架子,投影的幽靈,還有從地麵冒出來抓住腳的手,“我死的好慘~”

“和我也沒關係。”

青澤蹲下身,將他的手掰開,繼續往前走。

“哇!”

快到出口的時候,猛然從旁邊竄出一人,抓住他的肩膀。

雪白色的獠牙在口中閃爍寒光。

青澤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好痛。”

柳町夏花鬆開手,捂著頭道:“青澤前輩,你真是不懂鬼屋的浪漫!

這個時候,應該哭喊著跑開才對!”

“就你這種程度,根本沒有什麽嚇人。”

青澤淡定地回答。

柳町夏花眉頭一挑,起初有些不服氣,又轉而露出陰惻惻的笑容道:“對呀,比起當下這種場麵。

對青澤前輩來說,真正的恐怖片應該是下午的舞台劇。

筱子要是輸掉,一定會哭的很傷心,但筱子贏了,鳳凰院前輩她們就會淚流滿麵。

嗬嗬,我期待看著前輩汗流浹背的樣子。”

咚。

青澤直接彈在她的額頭,“你不要小看她們,不會哭的。”

“嗬嗬。”

柳町夏花露出吸血鬼都不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