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商不奸。

李誠對自己的要求一直都是很明確,那就是沒有底線,隻追求利益。

他從不會說,自己獨特的麵積計算公式發明坑多少年輕人,吃下多少血肉。

也不會說,自己害多少人隻能屈居在那小小的房間裏麵,如囚犯般過著日常生活。

他隻會大肆找人宣揚自己的成功,留下什麽名人名言,然後包裝自己四處做慈善的良好形象。

隻要他願意撒錢,網站、博主,自然願意充當李誠的嘴,替他反駁那些斥責他罪與奸的人。

然後,他將在良好的名聲之下,離開這個世界。

這是李誠先前給自己規劃的人生路線,可異界的出現打破那些事情。

不想死的願望在那一刻重新回到李誠心中。

他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奪回大權,選擇扶持次子扳倒長子在公司的權力。

當初在退休的時候,李誠就專門留一個心眼。

原先是為防備長子不合自己心意的時候,隨時替換他,從沒有想過,自己將再次出來執掌大權。

畢竟他退休的時候都已經九十多歲。

在這個年紀,精力方麵已經無法如年輕時候那樣,進行高強度的工作,從海量信息之中,分析到自己需要關注的重要消息。

但這次他不需要考慮別的,一門心思沉浸在異界。

公司事務交給次子,以他的人脈,短時間不足以掌握公司。

李城通過這種方式把持公司大權,並積極參與美國的諾亞方舟計劃,也通過俄羅斯投資高天原計劃。

他對腦蟲移植手術,非常渴望,卻又擔心後果太嚴重,所以他選擇等,想讓腦蟲移植技術進一步發展再用在自己身上。

結果事情又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他被聖杯選中。

……

“這就是年輕的身體啊!”

倫敦,一家旅館的出租屋內,李誠站在一麵全身鏡前,渾身上下都脫光。

他用癡迷的目光注視身體肌膚,富有光澤,臉頰沒有任何皺紋。

茂密的黑發覆蓋額頭,不見一點禿。

他忘記有多久沒有看見,如此茂密的頭發出現在自己腦袋上。

以至於現在每次看見,都會讓他心神迷醉,甚至拿出手機拍照,將這具青春的肉體,永遠記錄在自己的手機相冊。

或許這樣的表現,在某些人看來是一種變態行為。

但隻有經曆衰老的人才能明白,一具年輕的肉體是多麽充滿吸引力。

李誠滿臉陶醉的表情。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李誠眼眸一冷,迅速將浴巾圍在自己的腰間,上前,透過貓眼窺視到外麵的人。

那是一名同樣留著黑發,三十出頭的男人。

李誠認出對方是自己在倫敦的線人,擰開門道:“有什麽消息嗎?”

“我們發現有些洋鬼子在李老板的住宿外盤旋,似乎想要尋找什麽。”

“是嘛,看來終於有聰明人注意到我的下落。”

李誠喃喃自語,揮手道:“你先下去,不需要管他們。

如果大陸那邊有消息聯係你,再過來找我。”

“好。”

男人點頭,轉身從這裏離開。

李誠反手將門關上。

沒有選擇讓男人住在這間旅館,就是擔心中情局通過手機定位發現不對勁。

畢竟男人是移民到英國的華人,在當地有居住地。

忽然搬到旅館,來往的通信還具有一些奇妙的詞語,很可能引發中情局注意。

李誠關上門,從床頭櫃的一本書中忽然湧現大量紫色霧氣,隨即凝聚成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

“你到底在盤算什麽?”

“尋找其他被錨定的人合作。”

李誠平靜地回答。

他不清楚其他人和被綁定者是什麽關係?

起碼他和這位德國敘事詩《尼伯龍根之歌》中的屠龍英雄,齊格弗裏德的關係不是明確的上下,也可能和這位本身沒有什麽架子有關。

“我們和寶具使的不同,本身就是一個陣營,我相信有聰明人能夠從中情局的動作察覺不對,從而選擇聯係我。”

李誠想要選擇合作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判斷,寶具使攜手清掃其餘人的可能很大。

先前發生的事情更是證明他猜測。

對方真是四打一。

他沒有行動,但有人采取行動,就是不清楚是否有兩人被淘汰。

李誠的消息渠道有些閉塞。

對那些西方資本而言,他是外人,不會透露重要情報給他。

哪怕李誠認為自己是一名純正的英國人,為英國繳納巨額稅款和想要更好服務英國人,依舊被斷定為外國人,不得不跑到加拿大當公民。

最後回到大陸。

一圈下來,他基本被排除在高層外。

所以,他需要有一個消息靈通人士,帶著自己一起玩。

“聰明人嘛……”

齊格弗裏德認為他的心計僅限於商場,而忘記現在的情況,可不是和人做生意。

聖杯戰爭沒有規則。

但齊格弗裏德沒有做出任何提醒。

……

下午五點半,淡淡的黃昏籠罩在聯排別墅前的街道上,一輛黑色汽車駛來,直接停在門口。

傑克打開車門下來,上前按響門鈴。

叮鈴~

一聲輕響,門打開,他推門而入,看見兩條天之鎖向客廳的廚房回收,心情有點複雜。

在他看來,寶具這種高檔的東西,應該是專門用於戰鬥,而不是在這些居家日常上發揮作用。

總覺得這位使用寶具,有點太不上心。

傑克心裏嘟囔,腳步沒停,上前道:“北條小姐,我們現在已經發現一位參與聖杯的候選人。

李誠,有名的富豪。

他目前住址是在倫敦巴特西的一家熱情旅館。”

中情局具有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

這個能力往往是情報係統之外的人無法理解。

隻要中情局鎖定目標,任何自詡隱蔽的偽裝都和光著沒什麽兩樣。

“上麵的意思就是將他淘汰,夏爾和李泉貴已經決定要行動。”

傑克頓了頓,問道:“你要不要參與行動?”

北條筱子想了想,她認為有夏爾和李泉貴動手已經足夠。

但考慮到戰鬥的途中,很可能有其他人插手,她還是決定一起出手解決敵人。

“好,我馬上去。”

北條筱子放下手中的菜刀,決定等解決敵人後,再回來繼續做晚餐。

傑克遞上一份打印出來的地圖,從這裏到巴特西該怎麽走都一一標明。

北條筱子掃了一眼,便將地圖記在心中。

天之鎖纏繞在身體,再舉起她,向前延伸,金色圓環也跟著她一起移動。

更多的鎖鏈鑽出,將窗戶打開。

北條筱子不是那種為追求帥氣,願意隨意破壞東西的性格。

有窗戶、有門走的話,那肯定要乖乖從這裏出去,不造成任何破壞。

傑克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裏閃過一抹羨慕。

唉,有寶具就是好。

……

巴特西,熱情旅館的302號房。

李誠正在吃漢堡,這種高熱量、需要好牙口的食物,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嚐試,開始實現養生的合理飲食。

現在恢複年輕,他不介意放縱自己,吃這些高熱量的食物。

床頭櫃的書籍忽然湧現大量紫色霧氣,不同於先前的模糊,這次的人影很清晰。

白發及肩,麵容顯得格外英武,沒有一點蒼老,他穿戴著銀白色鎧甲,腰間配有一把長劍。

“怎麽了?”

李誠放下吃到一半的漢堡。

齊格弗裏德滿臉嚴肅道:“情況不對,空氣充滿著不妙的氛圍,恐怕,你口中的聰明人沒有選擇聯係你。”

“什麽?!”

李誠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對方不願意選擇和他合作,想要利用他當誘餌?

愚蠢!

還是說,他的身份又一次讓對方直接選擇否認?

他感覺後者的可能很大。

畢竟在外麵做生意的時候,李誠能夠感覺到,自己身為一名外國人的極限。

發色和膚色的不同,注定他無法融入到白人的圈子裏麵。

“那群該死的白豬!”

李誠咬牙怒罵,拋下漢堡道:“我們快走吧,他們一旦動手,必定是三名寶具使一起出手。”

齊格弗裏德並沒有聽他的話,隻是朝外麵看一眼,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道:“現在想要走已經晚了,隻有戰鬥才能有一條生路。”

“那我的安全怎麽辦?”

李誠滿臉著急,他隻是恢複年輕,並不具備什麽力量。

對方的三名寶具使肯定優先擊殺他。

齊格弗裏德掃了他一眼,桌麵的尼伯龍根之歌複印本落在李誠手中,“你拿著這個。

那我和你的生命就會連成一體,隻要我沒有死,你就不會死。”

“你千萬要注意,不要暴露自己身份。”

李誠叮囑一句,他很清楚,這位沐浴龍血的屠龍英雄身上弱點是什麽。

根據故事,他就是死於那個弱點。

“放心。”

齊格弗裏德回答,拔出聖劍巴爾蒙克。

銀白色的劍身閃耀著如水波動,進而呈現一絲絲蔚藍色光波。

就在這一刻,巴特西街道的行人忽然消失不見。

寶馬後座的李泉貴發現司機沒了,當即意識到,己方暴露。

紫郢劍從背後飛出,落在他的掌間。

李泉貴眼眸滿是冷冽,他必殺那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