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森本千代掛斷電話,精致如瓷器的瓜子臉沒有一絲變化,隻是眼眸流露一抹沉思。

伊米莉是恩雅轉世的事情,她知道不能瞞太久,昨晚聖主和暗影皇帝的動靜鬧那麽大。

那些情報機構隻要不是瞎子、聾子就不會對那種事情視若無睹。

可三十四寺居然有膽子詢問聖主,這一點是超乎森本千代的意料,也讓接下來的行動變得有一定風險。

因為她摸不準三十四寺會不會將自己查到的一點消息。

哪怕沒有太多證據,也選擇向聖主匯報。

真要是那樣,情況就變得麻煩起來。

暗影皇帝能夠保護伊米莉,能夠護得住其他人嗎?

或者說,他會選擇保護其他人嗎?

迪奧也是。

有句話說的好,遠水解不了近渴。

當下,聖主擺明就是在東京世田穀區的宅邸。

他想要殺誰就殺誰,包括住在皇居裏麵的這位都逃不掉。

森本千代想了想,將手機收好,車停在表禦座所北棟。

淡淡的陽光落在青色瓦片,外表古風的建築物,內在都是現代工藝結晶。

她在一名事務官的帶領之下,一路來到首相的辦公室,在外麵稍微等一會。

門打開,武田英二郎從裏麵大步向外走出,對她微微點頭打招呼。

森本千代也點頭回應,然後進入首相辦公室。

裏麵的布置顯得很有書香氣息,透著一股文雅。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一身華麗和服,佩戴著金銀飾品。

可衣服和飾品始終都無法壓過她美麗的容顏,隻能說淪為容顏的陪襯。

她將一杯紅茶擺在森本千代的麵前,笑道:“森本大臣,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森本千代落座,也沒有廢話,直白道:“首相,您應該明白最近東京發生什麽事情。

伊米莉想要尋求您的幫助,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伸出援手?”

“這件事情我很難辦啊。”

胡蝶輕輕歎一口氣,眼眸低垂在紅茶之上,她心裏準備幫忙,卻不打算直白說出,而是盡量想要索取一些好處。

森本千代自然明白她的想法,卻不太想扯皮,戳破她的偽裝道:“首相,恕我直言,救伊米莉也就是救你。

如果讓聖主知道,您也是迪奧的友人,會有什麽後果呢?”

胡蝶麵色一冷,眼眸微眯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我不是威脅您,是我太了解伊米莉,她通過我向您尋求幫助。

如果您拒絕,那她被抓住,一定會在臨死之前拉一個墊背。

相反,如果您出手幫助的話,那她一定記住您的恩情。”

森本千代深知,對胡蝶不能采取太過威逼的方法,需要適當做出一點軟化的讓步,“有伊米莉在,或許首相就不需要為迪奧友人的身份頭疼,也不需要協助迪奧登上天堂。

我說這些,都是出於對首相的安全著想啊。”

“哈哈。”

胡蝶笑了笑,臉上的冰冷之色消失道:“森本大臣,我剛才就是開玩笑。

伊米莉和我前世有同伴之緣,今世雖未謀麵,卻也神交已久。

她有難,我自然要出手相救。

昨晚已經讓人尋找她下落,卻沒有任何消息。

她需要我幫什麽忙?”

森本千代沉聲道:“伊米莉當前在板橋區大山町三丁目,她現在需要一處房子隱藏自己。”

胡蝶麵露沉思,想了想鳳凰院家在板橋區的安全屋,開口道:“那就讓她前往板橋區西台2-19-3,向保安說,鳳舞九天。

她就能入住裏麵,躲過三十四家搜尋。”

胡蝶自然不希望伊米莉被抓住,供出自己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何況,如果伊米莉是迪奧的友人順位第一,那有伊米莉在的話,胡蝶確實有一定概率免於被當做祭品獻上去的可能。

她隻是友人的備用。

這個事實讓胡蝶心裏有一絲酸溜溜,可更多是慶幸,她可不認為,替迪奧登上天堂是有好處的事情。

真有好處的話,迪奧早就會說出來,哪裏會藏著掖著,什麽都不向她說。

“好,我會如實轉告伊米莉,先告辭了。”

森本千代喝一口紅茶,便起身離開這裏。

胡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轉而走向辦公桌,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上麵顯示印度的總理想要搞祭天法會,祭祀印度的三相神。

以宗教治國的印度在這次異界的衝擊之中,他們受到的影響,可以說相當大。

總理的三相神祭祀是否有效?

這需要打一個問號。

但胡蝶總要關注,在這個年頭,什麽離譜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萬一成功的話,那也好方便日本跟進。

日本是號稱有800萬神明的國家。

不過,胡蝶現在更在意的就是聖主與伊米莉,希望這兩天能夠平安無事度過。

……

橋洞有點涼啊。

伊米莉小嘴直打哈欠,因聖主的突襲,倆人拋棄行李,在橋洞下睡覺的時候,連擋風的紙箱子都沒有。

深夜風涼。

冷冰冰的地麵又讓伊米莉無法睡好,幾乎是睡一會醒來,睡一會醒來。

這樣的苦難生活,讓她想到學生時代,那叫一個苦。

畢竟伊米莉家世一點都不顯赫。

在俄羅斯,隻要一個人不是出生在寡頭家裏,也不是在莫斯科那些沙俄正統的大城市。

而是生在邊境的話,那個人生來就是給老爺們當牛馬,或者打仗填壕溝的炮灰。

伊米莉之所以在學有所成後,毅然離開俄羅斯,有很大原因就是童年生活以及俄羅斯給她的生活觀感,實在差到不行。

貪腐已經不需要遮掩,直接擺在明麵上,多少錢能買官,多少錢能夠拿到工程,一切是明碼標價。

沒有人覺得奇怪。

她以為自己很討厭那裏,可在這種絕望的時候,回想過去,雖然老媽多情,經常和不知道從哪裏勾搭的男人鬼混。

老爸又是一個酒鬼、賭鬼,整天在家裏麵行使暴力的權利。

但……

伊米莉隻是稍微回想了一下過去,便發現當下的苦難,還是有那麽一點幸福,起碼不會動不動就有拳頭毆打在自己頭上。

也不會看見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這麽一對比,幸福感頓時湧現在心頭。

她摸了摸肚子,感覺也不是那麽餓和冷,褲兜的手機忽然傳來叮的聲響。

伊米莉連忙解鎖看一眼,結合暗語轉換,臉上露出一抹激動道:“卡特琳娜,胡蝶願意幫我們!”

“嗯。”

卡特琳娜回了一句,眼眸打量周圍,輕聲道:“可我們好像有麻煩。”

街尾,有人低頭看了看手中照片,又看一下她們,這樣的行為很業餘。

可對外行人來說,出現這種業餘的反應很常見。

畢竟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對方也不可能知道,有些人站在那裏,視線卻是掃向整條街道。

伊米莉低聲道:“我們必須要甩開他們,前往板橋區西穀2-19-3的安全屋。”

迅速報上地址,卡特琳娜微微點頭,然後一把抱起伊米莉。

這位的腿腳實在不方便,加上身體輕,與其讓伊米莉跑,不如她直接抱起來。

“給我公主抱啊。”

伊米莉當即抗議一句,她可不想再繼續淪為貨物的待遇。

卡特琳娜也隻有改變抱的方式,將伊米莉抱在懷中,迅速跑開。

街尾的青年見此,也知曉自己暴露,連忙招呼車上的同伴,“快,伊米莉在這裏!”

然後,整個人向前跑去。

一拐彎,青年看著僅有一人的街道,迅速抓住那人衣領,惡狠狠道:“剛才跑過的兩個女人到哪裏去了?”

男人見他目露凶光,連忙驚恐地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她們跑的很快,呼的一下就消失不見。”

“沒用的東西。”

男人連忙伸手一推,再跑到岔路口,又逮著左邊的行人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跑過來?”

“有,有,她們剛跑過去。”

對方下意識地回答男人問題。

一輛麵包車從男人背後駛來,車上的人探頭道:“三郎,人在哪裏?”

卡特琳娜並沒有跑遠,而是在伊米莉的指揮之下,落入旁邊的庭院,隱藏在樹叢裏麵。

“大哥。”

三郎想要開口回答。

卡特琳娜鬆開伊米莉,雙腳發力,人翻過兩米高的圍牆,再一蹬牆麵,如鷹隼般俯衝而下,氣勢淩厲。

探頭的男人連反應都沒有,便被卡特琳娜單手鎖喉下扯,脖頸脫臼,如麵條般柔軟的脖頸又讓她抓起,狠狠朝後座丟去。

與此同時,她右腳踹向三郎要害,致命打雞。

“啊!”

三郎發出哀嚎,跪倒在地上,徹底喪失戰鬥能力。

麵包車後座的兩名持槍者讓司機短暫砸中,卡特琳娜趁機將麵包車門打開,衝入裏麵。

啪啪,她拳腳如風,迅速打死兩人,留下槍,屍體丟到外麵。

“伊米莉,我們開車走。”

卡特琳娜翻過庭院。

伊米莉連忙搖頭道:“不行,敵人肯定在車上裝有定位器,我們還是快跑。”

“好。”

卡特琳娜頗為遺憾,再次抱起她,迅速遠離這裏。

留下的路人嚇尿了,這是印象中的東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