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高中,二年C班。
第一節課後的休閑時間。
青澤伸手拍了拍邊上的北條哲二肩膀,喊道:“喂,北條,下課了,趕緊醒來扯淡。”
北條哲二戴著墨鏡,讓人不知道他是睜眼還是閉眼,隻有當他抬起頭,大大伸一個懶腰,才讓人知道醒過來。
“終於結束了,真是恐怖的催眠術。”
青澤吐槽道:“說真的,你到底為什麽來上課?”
北條哲二手一推墨鏡,表情非常嚴肅道:“自然是為學習。”
臉頰依舊殘留趴在手上的通紅印子,完全沒有說服力。
青澤搖頭,不喜歡讀書還依舊堅持每天過來上課,那隻能有一個原因。
“北條,你喜歡班上的某個女生吧?”
“你、你怎麽會知道?!”
北條哲二臉上露出非常震驚的表情,他以為自己將小心思掩飾很好,沒想到還是暴露。
難不成,這家夥會讀心術嗎?
“可惡,我大意了,你小子不要繼續入侵我的大腦!”
北條哲二忽然大叫,又想起電視說過的話,在這個時候,人隻要讓自身進入無的狀態,放空大腦就能避免讀心術的影響。
他口中不斷念著南無阿彌陀佛,試圖以此轉移青澤讀心術的注意。
青澤看著他發傻的一幕,隻能感歎,本就是笨蛋的北條哲二遇到日本的快樂教育,產生的效果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
這輩子都無法靠腦子吃飯了。
青澤懶得向對方解釋自己沒有讀心術,眼眸望向前桌。
金色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背後。
當窗外陽光入侵教室的時候,這頭金發將會變得閃閃發亮,非常漂亮。
現在還不到那個時間。
青澤趴在桌上,閑得細數少女的發絲。
鳳凰院美姬沒有離開座位,一看就知道沒朋友。
班級的圈子往往在分班第一天已經固定,第三天轉校過來的女生,又是這麽漂亮,肯定沒女生願意靠近。
或者說,她沒有被霸淩,已經算運氣好。
青澤想著,決定和對方做朋友,總不能每次課後趴在這裏數頭發玩,“喂,鳳凰院,你聽過北千住的事情嗎?”
……
鳳凰院美姬正在看書,或者說假裝在看書,免得讓人以為她單純坐在這裏發呆,一副沒朋友的可憐樣。
即便落魄成這樣,她都不想搭理後桌,也不想和同桌搭話。
後桌是一個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奇怪家夥。
旁邊的同桌是帶著墨鏡留胡子的大叔臉,這家夥真是高中生嗎?
鳳凰院美姬覺得自己真倒黴透頂,遇到這一對臥龍鳳雛。
更倒黴的是,後桌還想要和她說話。
良好的教養讓她無法忽視別人沒有惡意的搭話,她微微側過身,一雙明亮的眼眸望向後桌男生。
對方留著幹淨的寸頭,笑容和沒有汙染的湖泊那麽清澈。
“北千住的事件我聽過,有什麽問題嗎?”
“你對岩間武弘有什麽看法?”
青澤想要聊天打發時間,肯定要選擇當下最熱門的話題。
“一個改過自新的膽小鬼。”鳳凰院美姬給出自己的評價。
她看過警方的後續報道,對岩間武弘的人生經曆有不一樣的看法。
網上很多信宗教的人吹捧岩間武弘的改變是得到神的救贖,若非如此,一個賭徒怎麽可能變得那麽英勇無畏?
在鳳凰院美姬的眼中,這就是發現自己做錯了,然後想要竭力彌補的膽小鬼。
真正有勇氣的話,就應該在事情發生之前,毅然遠離柏青哥那種賭博性質的店。
而不是在家破人亡後,才哭著後悔自己當初不該那樣。
青澤提起一絲興趣,笑道:“網上的人都說他是被神感召,你不這樣認為嗎?”
“我不相信神。”
鳳凰院美姬是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
她認為神就是一群軟弱無力的人,為了逃避自己的無力而虛擬設立的心靈寄托。
教會就是抓住人們內心的軟弱,以此謀求利益。
“沒有神的話,那如何解釋岩間武弘一個人砍翻那麽多極道?”
青澤化身杠精,繼續追問。
旁邊差點睡著的北條哲二聽到自己擅長的話題,加入對話道:“這有什麽難的,我經常一個人打幾十人。”
“你是例外,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能打。”
青澤隻是吐槽北條哲二的話,沒有質疑。
因為他親眼看到這位幹翻幾十人,赤手空拳,還是高中生。
擱不良校園漫裏麵,這貨是妥妥的男主角,可這位的夢想不是稱霸日本不良頂點,從而錯失主角之位。
“嗬嗬。”
鳳凰院美姬臉上笑容溫和,心裏一個字都不信,一個人打幾十個,吹牛也吹得太小氣,不如說千人斬更霸氣。
“我猜測是腎上腺素的關係。”
鳳凰院美姬繼續說出自己對岩間武弘打鬥的看法,“強烈的憎恨和憤怒令岩間武弘的腎上腺素得到極速飆升,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讓他忘記疼痛。
不過,這是我的個人猜測,具體結果需要等警方對他的屍檢進行判斷。”
“警方不可能對他進行屍檢吧,現在那群狂信徒圍在街頭街尾,都說要保護好他的身體,我看視頻上,警察的戰鬥力還不如那群信徒。”
鳳凰院美姬沉默了一會,歎道:“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無法得到具體的結論,不能驗證自己所說的話是否正確,讓她心中產生些許焦躁,恨不得親自化身法醫,衝上去進行屍檢。
可她沒學過相關的知識,隻能放棄那個衝動的想法。
話題到這裏已經有無法攻破的壁壘,青澤隨口轉移話題道:“鳳凰院,你頭發是在哪裏染的?”
鳳凰院美姬如實道:“我是美日混血,頭發沒有染過。”
“我猜就是這樣,要是渲染的話,發色絕不會如此好看。”
“嗬嗬。”她笑了笑,心裏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反感,當麵評價女生的發色如何,好像不太妥當。
然而,她看著青澤沒有掩飾的笑容,又覺得對方沒有惡意,就當善意的誇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