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來會和某個人戀愛嗎?
這是荒川玲奈從沒有想過的事情。
起碼在讀書的時候,她不認為自己有機會體驗到那種粉紅色的戀愛。
在學校裏麵,她紮著麻花辮,戴有普通的黑框眼鏡,以一種非常謙卑地姿態掩蓋自身飽滿的“麥穗”。
沒有人會喜歡那種土氣女孩。
這也是荒川玲奈的願望。
她本身不是開朗的性格。
在女仆咖啡廳可以笑著喊主人,用雙手在胸口比愛心,給食物施加愛心魔法,單純是工作的緣故。
她展現的外表,看起來開朗的台詞和動作都是固定化模板。
每天對不同的人說這樣的台詞、比愛心,就像設定好的程序在自行運轉。
又或者說是流水線上的一道工序。
讓她能心無波瀾應付任何客人。
但荒川玲奈真正的性格是內向,靦腆,就是在學校的模樣。
她不願意和外人接觸,隻想變成小透明,安靜待在角落,做著自己的事情。
原先連班長都不願意做,隻是老師點名,大家想要讓她做班長,她便做了班長。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不太擅長拒絕那些外界強勢的人,為什麽青澤會喜歡上這樣的自己呢?
荒川玲奈審視自己在學校的形象,思考自己到底有什麽吸引對方的條件。
得出的結論就是內向、好欺負。
絕對和顏值無關。
要知道,青澤的前桌就是鳳凰院美姬。
論顏值,論氣質,在荒川玲奈的眼中,那位轉學生就是童話故事裏的白雪公主。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讓人無法直視的閃亮氣質。
她就是蜷縮在角落的醜小鴨,畏畏縮縮,完全不起眼。
青澤絕對不可能因顏值才喜歡她,一定是認為她這種女生好欺負、好騙。
隻要稍微給一點善意和關心,就能從她這裏抄作業、獲得她的課堂筆記,然後利用班長權限,讓青澤逃脫必要值日。
這些還是小事。
一旦兩人開始交往,以荒川玲奈的性格,肯定無法說分手。
隻能任由青澤壓榨。
結婚後,她要一邊在外麵應付刁鑽上司,一邊回到家照顧宿醉的青澤。
還要忍受這位時不時從外麵帶來風俗店的小姐。
青澤一分錢都不會補貼家用,她不停往裏倒貼錢。
即便這樣,她也無法反抗對方,隻能躲在被窩裏麵默默流淚。
哭完後,還要下麵給青澤吃。
這是什麽驚悚的未來?!
荒川玲奈嚇得臉色發白,胸口不斷起伏,似是快要無法喘氣。
“梨子,你沒事吧?”
同事見她的臉色不對勁,連忙出聲關心。
荒川玲奈回過神,臉上的蒼白稍微退了一點點,搖頭道:“沒事,我隻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看那小夥子很帥,要我年輕點的話,一定請他嚐嚐鮮。”
聽到同事這麽說,荒川玲奈回頭看了一眼。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落在桌麵,少年坐在那裏,端正的五官看不出一點大壞蛋的樣子,反而透著清爽,如正月換上的嶄新**。
連那簡單叉起草莓大福的動作,都讓人有一種正在窺視二次元帥哥的感覺。
要問荒川玲奈心中的想法,那就是好帥、好陽光。
可這樣的良好印象,將導致她以後向別人說青澤正在家暴自己,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一想到自己被無情壓榨的未來,卻又沒有任何人相信自己的話,那種孤獨、絕望感,讓荒川玲奈有一種想要立刻死掉的感覺。
我完了!
她心裏哀嚎著,百分百確信自己擋不住青澤的糖衣炮彈。
她太容易被別人的好迷惑。
現在幻想的未來,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段,大概都會被自己以想多的原因糊弄過去。
她該怎麽辦啊?
荒川玲奈的眼眸滿是憂鬱,擔心那糟糕的未來成為不久後的殘酷現實。
……
青澤沒有想那麽多。
他戳破荒川玲奈的偽裝,單純就是覺得好玩。
想要看一看對方臉紅的樣子。
畢竟一個靦腆的女生偽裝自己,喊同學主人,然後在同學麵前做出比心的姿勢,被戳破的話,絕對很有意思。
實際上,荒川玲奈的反應讓青澤很滿意,有一種惡作劇成功的愉悅感。
他喝了一口拿鐵咖啡,覺得味道不錯,下次繼續光顧這家店。
提拉米蘇、藍莓蛋糕,草莓大福這些的味道也能打上九十分。
就看這個甜甜圈味道如何。
青澤拿起甜甜圈咬一口,鬆軟的口感讓他想起撲倒鳳凰院美姬的柔軟,一絲絲甜意在唇齒間肆意揮灑。
甜甜圈真好吃!
值得打上滿分評價。
他幾口將甜甜圈吃光,又一口氣將剩下的咖啡喝完,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青澤抽出旁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起身走向櫃台結賬。
荒川玲奈見此,連忙走上前,她心裏給自己打氣,想要告訴青澤,不要白費力氣追自己。
兩人是不可能在一起。
她要避免那種糟糕未來。
“青澤……”話到嘴邊,荒川玲奈的聲音變得很輕,仿佛純情少女在喊暗戀對象的名字。
語氣夾雜著幾分嬌羞。
“放心,我說過不會和別人說,就不會和別人說,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秘密。”
青澤自以為猜到她想什麽,眨了一下眼,表示我不是多嘴的人。
這樣的動作落在荒川玲奈眼中,那就是在暗示,班長,你要是不想班上同學知道你在女仆咖啡廳打工,就要老老實實聽我的話。
一旦違背,秘密就不再是你知我知,而是大家都知道。
青澤果然是惡魔啊。
荒川玲奈麵色一白,把柄落到麵前男生手中,以後怕不是要讓對方肆意妄為。
她咽了咽口水,很想要反駁,到嘴邊又變成,“嗯,我知道了。”
大大的眼眸湧現淚光。
青澤心裏納悶,自己答應幫忙保守秘密,至於感動到流淚嗎?
班長,真是水做的。
他心裏嘀咕,結賬走人。
街道外的陽光明媚,五月春風卷過人臉,他站在咖啡廳外,心裏忽然想看一看,首相官邸的人在忙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