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澤沒有選擇無聲地消失方式，既然想要敲打胡蝶的話，退場自然要講究炫酷的排場。
他直接動搖元素置換的能力，將自身切換成電元素，再搭配使用無限大的能力。
劈裏啪啦，電光暴增，卻沒有到達無限大的極限。
現在的無限大極限是變大千米。
他隻是想要耍帥，沒必要變得那麽大，電光激烈，卻沒有破壞任何東西，隻是在胡蝶麵前一閃，就消失不見。
她看著空**的辦公室，視線落在牆壁上的水墨畫，感覺此刻的心情就是從色彩斑斕的浮世繪變成一片黑白的水墨畫。
原先接任首相的喜悅，手握國家權力的那種膨脹感，在見到迪奧的時候，全部煙消雲散。
芒刺在背。
胡蝶腦中忽然閃過這個成語，右手握緊，對迪奧是既怕又敬。
她看著對方留下的紅茶，端起來，慢慢喝了一口。
這一杯紅茶似乎和茶壺裏麵的紅茶截然不同。
一股火焰從她的胃部向上竄出，燒掉原先腦中的想法。
她還是著相了。
國家的權力這些其實都是過眼雲煙。
真正重要的還是成為使徒，擁有強大的力量，永恒的生命以及美麗。
那些才是她應該追求的東西。
首相的位置，權力也隻是為追求那些而做的鋪墊，不應該成為目的。
胡蝶將溫熱的紅茶一飲而盡，心裏做出決定，將這個杯子送去檢驗，看上麵有沒有殘留迪奧的力量。
先前為讓腦中有更直觀的超凡印象，胡蝶專門看過一些小說，書中有些設定是強大的人路過或用過什麽東西，都會沾染上他的力量。
真假不知道，卻不妨礙胡蝶試一試。
萬一迪奧喝過的茶杯真有他的力量呢？
沒有經過檢測就無法排除那個重要的可能性，她想著，起身走向門外。
……
新宿，歌舞伎町。
大肥羊酒吧的招牌呈現霓虹色彩，每到夜晚的時候，招牌和通往酒吧的樓梯都會亮著燈，隻有門是關著。
偶爾有誤入的客人，在看見那孔武有力的酒保後，都會默默地選擇關上門，然後退走。
卡特琳娜對此不以為然，繼續站在那裏，擦拭手中的方形酒杯。
哪怕沒有什麽客人上門，她還是要反複擦拭這個杯子，就為迎接某個有可能造訪的客人。
伊米莉躺在吧台內的搖椅上，慢慢地搖動，對她來說，這樣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一種鍛煉。
按她的想法，身體在動就意味著自己在運動。
落在卡特琳娜眼裏，伊米莉的行為越來越像符合法定退休年齡的老太太。
“伊米莉，你繼續這樣懶散，小心又咳斷骨頭。”
“你不要說那種不吉利的話，現在的我感覺已經沒有問題。”
伊米莉閉上眼睛，感覺這個搖椅真是太舒服了，這樣上下搖晃，既能鍛煉身體，又能讓身體呈現放鬆的狀態。
卡特琳娜見她閉上眼睛，一副安享晚年的模樣，便沒有再勸。
一股微風在酒吧內部吹拂，卡特琳娜捕捉到風聲，迅速望向前方。
妖媚而又強壯的男子側坐在高腳凳上，左手肘放在吧台，他一身黑色背心搭配金色皮褲，腰間的愛心型腰帶顯得格外**。
青澤翹著二郎腿，慢悠悠道：“給我來一杯雪國。”
“好。”
卡特琳娜放下杯子，轉身，準備給他調製一杯雞尾酒。
酒保的一些工作，卡特琳娜還是有認真學習。
躺在搖椅上的伊米莉迅速起身，跑過來道：“迪奧，你終於來了。”
“短壽的人類還真是令人困擾，一會的時間都能夠說得很焦急。”
青澤隨口說著，又丟出一個過往道：“說起來，我想起有一個朋友才八十年沒見。
上次去找他，孫女都已經到我的膝蓋。”
“都過去八十年，人沒了很正常。”
伊米莉吐槽，她原先對迪奧總是隔三差五過來找自己還有怨言。
現在想來，她應該算是比較幸運，要是和那位一樣，八十年後再見的話，伊米莉都不敢保證，自己能活到那個時候。
不如說，她能不能活到六十歲都是一個問題。
伊米莉腦中閃過那些念頭，又迅速拋開，談正事道：“皇帝提出要求，說想要你手中的艾哲紅石，不將那個交給他，就不要想他將祭壇還給你。”
“艾哲紅石？”
青澤臉上故意流露一絲驚訝，又迅速掩蓋，若有所思道：“他怎麽會知道我手中有艾哲紅石？難不成，是……”
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伊米莉豎起耳朵，想要聽是誰泄密。
青澤故意不說清楚，掠過道：“既然他那麽說的話，那我就給他。”
伊米莉很想詢問是誰透露艾哲紅石的下落？
可那樣的問題，和接下來的問題比起來，不太重要。
她問道：“皇帝說，拿到艾哲紅石就可以讓他克服對光芒的弱點，這是怎麽辦到的？”
“不清楚。”
青澤搖頭，隻是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塊艾哲紅石，呈現護盾的模樣，大到伊米莉小手握緊都遮不住艾哲紅石的輪廓。
接著，他又掏出一個前往暗影世界的通行證，形狀和上次交給伊米莉的一模一樣。
通行證還有艾哲紅石都是青澤使用命運編織的能力創造出來的物體。
他將兩件東西交給伊米莉，正色道：“你讓皇帝將祭壇重新給我放回富士山那裏。”
“就這樣直接交易，沒問題嗎？”
伊米莉小臉閃過一抹疑惑，在她看來，皇帝可是能夠將三十多萬人都殺死的狠人。
那樣的狠人真能夠講究信譽嗎？
青澤表情平靜道：“沒問題，你盡管交給他就是。”
說罷，他化作一縷微風消失在酒吧內部。
……
輕柔的音樂如溪水流向酒吧內部每一個角落，暖色的燈光下，已經看不見那一道高大的身影。
連一杯調製好的雪國都完整擺在那裏，沒有動過。
伊米莉很想翻白眼，每次都是這樣，說走就走。
“可惡！”
她嘟囔，小手將艾哲紅石和通行證放在上衣的口袋，又伸手抓住方形酒杯往回一拽，想一口悶掉這杯雞尾酒。
她隻是喝了一口，立馬又吐回去，“哇，為什麽這次的雪國這麽辣？
好難喝啊，還是給我換果汁。”
“這是調配給迪奧的酒，總不能和你的雪國那樣是甜味吧。”
卡特琳娜有些心疼這一杯雪國被糟蹋了，卻還是從酒櫃上拿果汁，再拿一個杯子給她倒滿。
伊米莉接過，猛喝一口，還是甜甜的果汁更符合她的喜好。
“迪奧那家夥真是一點都不考慮我這個使者的生命安全，這麽草率讓我上陣，皇帝不是好相處的人。”
她歎氣，小臉露出些許愁容。
伊米莉認為那些麵粉集團的人死有餘辜，可要是讓她一口氣殺那麽多人，還真沒有那個勇氣做。
所以她對能夠做到那一點的皇帝，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一絲畏懼，也不認為皇帝做那種事情是想要懲惡揚善，背後一定還另有目的。
說不定，皇帝也想要搞什麽儀式之類的東西。
伊米莉腦中想著那些事情，又咕嚕嚕將果汁喝光，抬頭道：“卡特琳娜，等下我被擄走的時候，你千萬不要跟過來。”
“伊米莉。”
“放心，我不會有事。”
她仰起頭，小臉露出一抹笑容，揮手道：“這裏就交給你看著，我先上去。”
伊米莉轉身跑向樓上，她擔心卡特琳娜也被卷入其中。
對手是皇帝，能夠將三十多萬人一瞬間殺死的存在。
哪怕卡特琳娜跟在身邊，伊米莉真有什麽事情，也不可能得到保護，頂多是宮內多出一具冰冷的屍體。
卡特琳娜顯然也是清楚這點，眼眸閃過一抹黯然，她討厭這樣弱小的自己。
可這樣的弱小、無力感以後想必還會不停衝擊在她心頭。
凡人和使徒之間的差距，真是大到令人絕望。
伊米莉跑到地麵一層，想要躺在沙發上，刷一刷短視頻。
從腳下的陰影之中，忽然竄出一道黑影，抓住她肩膀，隨即往下一拉。
伊米莉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便墜入陰影。
看不透的黑暗籠罩在眼前，時間和空間的界限在這一刻變得虛無、模糊。
等到伊米莉腳下有落地的實感，她才吐出一口氣，蔚藍色眼眸眨了眨，逐漸看清這座昏暗的宮殿輪廓。
和上次造訪的熱鬧不同，這次宮殿顯得很空曠。
伊米莉仰起頭，看著九層台階之上，皇帝端坐在那裏，頭戴王冠，右肩站著三隻腳的巨鳥，相貌有幾分像是放大版的烏鴉。
漆黑如墨的龍纏繞在高台，趴下的腦袋如房屋那麽大，一雙燈籠大的血紅色眼睛盯著伊米莉。
讓她心頭湧現一絲絲的寒意。
青澤食指敲在王座的扶手，以藍染的聲線開口道：“歡迎，看來你帶來我想要的東西。”
“嗯，艾哲紅石交給你。”
伊米莉將艾哲紅石從口袋裏麵拿出來。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灰白色的濾鏡籠罩在這座昏暗宮殿。
青澤起身，決定開始演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