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沒有什麽事情,就是逃跑的時候,讓身上沾染泥土、樹葉,顯得整個人有些狼狽。
可他本人沒有受到什麽傷勢。
因為麥克一直都沒有選擇正麵和敵人交鋒,隻是遠程用槍相互進行射擊。
不是神槍手的話,敵人想要瞄準高速移動的物體是很難,更不用說,想要瞄準一位以走位著稱的地下拳王。
借助掩體和走位,他遠遠吊著白人壯漢和那名黑衣人在林中兜圈子,然後通過呼叫其餘保鏢過來增援,順利將兩人解決在林中。
能夠以多打少,沒必要嚐試單挑。
麥克沒有直接拋下鳳凰院美姬跑路,是他有職業道德,但那樣的職業道德不足以促使他不顧自身安危,選擇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敵人。
他選擇先集火幹掉白人和一名黑衣人,檢查屍體,確認其中一人是忍者的身份,然後匆匆返回城堡,看見被炸出一個缺口的牆壁。
大門完好無損,在嘎嘎的聲音之中敞開。
麥克下意識將槍口對準裏麵,看見是青澤和鳳凰院美姬等人,他才收起槍,吹了一下口哨道:“哇,你們的打扮還真是酷炫,敵人已經解決嗎?”
“當然,三人都已經被擊斃。”
“麥克老師,你沒事嗎?”
“嗯,沒事。”
對吉川小百合的關心,麥克回一句,又撓頭道:“襲擊的人,據說和忍介所有關,可能被誰雇傭,我現在要和夫人匯報情況。”
“好。”
鳳凰院美姬點頭,心裏歎一口氣,就怕母親發現這裏的事情後,將自己叫回東京,影響這次的合宿。
麥克在打電話之前,掃一下青澤和北條哲二道:“是你們將他們幹掉?”
北條哲二如實道:“青澤幹掉兩人,我幹掉一人。”
“幹得漂亮。”
麥克點頭,知道該怎麽向上麵的胡蝶匯報。
工作嘛,肯定要匯報詳細一點,不能顯得太馬虎。
……
東京,新宿的高樓區。
胡蝶如往常那樣,待在集團最頂層的大辦公室,處理鳳凰院家旗下各種公司的文件。
隻要沒有突發的事件,她基本不會離開這間辦公室。
她是一個非常執著於權力的女人。
對她來說,權力比任何玩樂都要值得令人愉悅。
所以她本質上就是一個工作狂,沒有其他領導那種想要放權的想法,而是操控下麵的每個人。
要求每一個人都服從自己的決定,並遵從她的決定去做事,絕不允許自作主張的事情發生。
每天她的工作量大到比國家元首都還要多,卻從沒有說過一句累。
她喝了一杯咖啡,看著和瀧澤集團的股價戰,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徹底擊敗瀧澤集團,將這個商界新秀狠狠打下去。
現有的蛋糕已經被瓜分完,日本桌上不需要新的瓜分者。
她舔了一下唇角的咖啡,苦澀的味道很提神。
胡蝶喝咖啡,從來都不喜歡加糖,喜歡喝百分百的原味咖啡。
那種苦澀的感覺從舌尖到大腦,讓她感覺非常醒腦。
叮叮,桌上的手機發出來電鈴聲。
胡蝶食指一滑屏幕,接通,沉聲道:“喂,有什麽事情嗎?”
“夫人,事情是這樣。”
電話那頭的麥克解釋剛才發生在島上的事件。
胡蝶靜靜聽完他的述說,臉頰如烏雲覆蓋的天空道:“你做的很好,我會打一百萬美金到你的賬戶上,算作你的獎勵。”
“多謝夫人。”
麥克的語氣顯得有些驚訝。
按先前的工作經驗,他以為隻能得到一句幹得好或者是鼓勵他好好幹之類,沒有任何實際行動。
老板們理所當然將他做的事情,歸類到給出的薪水裏麵。
要命的是,他也那麽認為。
但胡蝶顯然不是那種手段低劣的老板,她深知員工做出成績,必定要拿出實際的獎勵,而不是開空頭支票。
說再多的話,始終都沒有加錢兩個字讓員工感到暖心。
“這是你應得的獎勵,美姬的安全需要靠你保護,我稍後過去一趟。”
胡蝶掛斷電話,臉上流露一絲沉思,她迅速撥通灰色秘書的電話,語氣冰冷道:“告訴忍介所的老板,到底是誰雇傭三名忍者到我的島嶼,試圖綁架我的女兒。
我需要他給一個好的解釋。”
“嗨。”
灰色秘書相當於財團的中間人,專門替胡蝶和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們進行聯係,各種各樣的不法勾當,灰色的生意都是從他這裏向下麵傳達。
這樣的好處就是,以後出什麽事情,胡蝶可以將自己摘得一幹二淨,不影響她慈善家名聲。
灰色秘書也隻需要進鳳凰院集團掌管的私人監獄享受,出來後,還是鳳凰院集團的人。
所以他對胡蝶絕對忠誠。
這不是一輩子的工作,而是世世代代的工作,隻要鳳凰院家不倒,他的子孫就不會失業。
他迅速從通訊錄翻到忍介所的電話,一按撥通。
嘟的一聲後,電話接通,他看不見龜井文太的人,卻能夠從對方的聲音讀出諂媚語氣,“您好啊,金原秘書,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們忍介所為您服務?”
“龜井先生,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人綁架鳳凰院家的大小姐!”
“什麽?!冤枉啊!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綁架大小姐。”
龜井文夫的語氣很震驚,充滿了委屈和無辜。
但金原的表情很冷淡道:“三名忍介所的忍者屍體已經躺在島上,這個委托是誰下達?
夫人要你給一個解釋,不能讓她滿意,我也無法替你說好話。
我們常年的友好關係將中斷。”
龜井文太臉上頓時冒出冷汗,急道:“這、這我真不知道,那家夥說的是搞錢,我還以為是搞那種走私生意,哪裏知道,真是十分抱歉。
您也知道,我們忍介所的生意性質。”
“龜井先生,你不需要向我解釋,是需要給夫人一個解釋。”
金原打斷他的話,心裏知道,別看龜井文太一副軟骨頭的模樣,可這隻是老人的偽裝。
這個老人比誰都要奸詐、狡猾,要說這次的訂單什麽都沒有看出來,金原心裏不相信,他更傾向於這個老東西,明知道事情有問題,卻還是裝糊塗,為賺錢鋌而走險。
當然,金原沒必要戳破,忍介所的存在,確實是方便服務他們這一類人。
“好,我一定給夫人一個圓滿的解釋。”
龜井文太手一抹汗水,掛斷電話,臉上再無任何恭敬,隻有陰沉。
真是流年不利。
本來想要多撈一筆,現在的話,怕不是要往裏麵倒貼錢。
龜井文太心中惱怒,他真不知道進藤克久雇人是想要做那種事情,還以為對方想要偷偷搞走私麵粉,補貼瀧澤集團的困境。
他原以為瀧澤貴哉是一位聰明人,沒有想到,居然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做就做了,還做的如此粗糙。
以往的瀧澤貴哉多麽精明,可現在,卻像是昏了頭,也不動腦子想想,以鳳凰院家的實力,就他雇傭的人,能夠掀起什麽水花?
龜井文太真想破口大罵,房貸就要逾期了,早知道就不買那套別墅。
可他手頭有錢就想要買房,從衝繩、神奈川、東京、大阪、京都、仙台都有房產。
誒,實在不行,先拿一套到銀行抵押。
他心裏想著,打電話抽調人手,準備將瀧澤貴哉送給鳳凰院胡蝶處理,唯有這樣,才能平息那位的怒火。
……
噠、噠。
牆上掛的時鍾發出輕響,一點點走著,瀧澤貴哉坐在沙發,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桌上擺著往常最喜歡的神戶牛排。
疊著滿滿一盤,看起來很不雅觀。
但他和進藤克久喜歡這樣吃。
瀧澤貴哉沒有用刀叉,而是用手拿起牛排,送到口中撕咬。
桌上擺著的手機一直沒有響。
克久的進展怎麽樣?
他不知道,隻是緩慢流動的時間,讓他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進展順利的話,克久應該已經發消息到他手機上。
一旦拖延就意味著失敗。
對失敗,瀧澤貴哉心裏有所預料,世上大部分的拚死一搏都以失敗告終。
現實終究不是電影。
鳳凰院家的防禦是未知,島嶼的具體部署也是未知,在什麽都不太清楚的情況之下,貿然想要綁架大小姐的難度很高。
但不動手的話,也隻是慢性死亡。
瀧澤貴哉咽下口中的牛排,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家境貧寒,母親是歌舞伎町的小姐,父親沒有影子。
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他沒有選擇墮落當一名小混混,而是努力讀書,靠著知識改變命運。
用政客的矛盾和地下的產業積累原始資金,敏銳抓住時代的風,他從無到有,打造不遜色六大財團和鳳凰院家的公司。
白手起家到這一步,他寧願死,都不願意從萬人吹捧的高台墜落。
哢嚓,輕輕的響聲傳來,瀧澤貴哉回頭看了一眼道:“忍介所的人嘛,看來克久的行動失敗。”
他歎氣,用滿是油漬的手端起高腳杯,喝下那一杯鮮紅、帶有毒藥的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