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步兵旅的部署,沒有任何毛病。
彈藥庫離士兵的住所距離不遠,遇到襲擊之後,讓他們能夠以最快速度,拉出重武器進行反擊。
安排的崗哨巡視不用說,上百挺重機槍圍繞著基地外圍,有些亮在明處,有些隱藏在暗處。
這些布置常人不清楚的話,一頭撞上去,再強悍的武道家都是一身血倒地,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在他們知曉部署後,大量的無人機直接精準打擊那些要害。
隻是一輪的攻擊就已經讓基地外圍嚴密的防禦直接報廢。
轟然炸裂的彈藥庫,掀起的火光映照附近美軍士兵倉皇逃走的身姿。
誰也不敢靠近彈藥庫,逐漸提升的溫度很可能讓一些還沒有爆炸的炮彈也產生爆炸。
“敵襲!敵襲!”
在一聲聲呼喊之中,尚在睡覺的美軍士兵遠離冒著煙的宿舍,抓起槍跑向外麵。
有些人連褲子都沒有穿,隻是穿著防彈背心、頭盔就拿著槍衝出來。
現實不是軍事演習,到這一步,哪裏還管什麽軍容整齊不整齊,最關鍵的就是拿起武器以及穿上自己人能夠識別為友軍的裝束。
什麽都不穿,隻拿槍,很可能被不認識自己的人當敵人幹掉。
“哈哈!”
酒豪大笑,直接從暗處竄出,將靠近的美軍士兵脖子一扭,再握住他的步槍對周圍進行掃射。
噠噠的一陣輕響,人體內濺出的血花將力量帶走,讓那些士兵紛紛倒下。
一顆手榴彈襲來,酒豪立刻將屍體拋出,主動迎上前。
轟隆,屍體被炸的粉碎,血肉和彈片混雜,如暴雨傾盆而下,他已經一個翻身躲到旁邊的活動板房。
這種房子根本擋不住子彈,美軍進都不進門,直接對裏麵一陣掃射。
一道道彈孔出現在板房牆壁。
隨即就是一個閃光彈被丟屋裏麵,整個房屋在瞬間變得極為閃亮。
緊接著,四名佩戴紅外夜視儀的美軍衝入裏麵,想確認酒豪生死。
兩人的槍口對下、兩人槍口對上,他們不認為中間有人能活著。
這個判斷很正確,酒豪是擊穿天花板躲到二樓。
隻是他們低估酒豪的聽力,他在美軍未進入之前已經聽到他們的腳步聲。
在他們入門時,一個被拔掉保險銷的手榴彈落在他們中間。
持槍對上的美軍士兵瞳孔擴大,來不及退出。
轟隆,無情的彈片撕裂肉體,讓他們發出慘叫倒地,鮮血猛然湧出,空氣裏麵的硝煙味道和血腥味讓喝過酒的酒豪變得格外興奮,仿佛回到中東的那一片樂土。
耳機裏麵傳來布魯諾的命令,“向左邊移動,在你下方四十五度角,有三名美軍靠近。”
有些自爆式無人機衝入營地要害,也有些無人機隻是投彈,主要功能是監視。
布魯諾通過那些無人機觀察戰場,其中有一架造價昂貴的是專門用來拍隕石照片。
就像財團們不信任他,他對財團們也抱有不信任的態度。
比起相信他們能夠將照片提供給自己,布魯諾更想要自己獲得那些照片。
這也是上麵的態度。
他遠程指揮克格勃的行動,並用無人機觀察其他情報部門的行動,軍情六處、六大財團的人、法國……
如他想象的那樣,中情分局哪怕明知道這裏的事態惡劣,卻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態,不敢派人過來。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托魯旅長。
那位采取的行動很有意思,完全沒有想要組織麾下的步兵旅進行反擊,他直接帶著親衛隊撲向隕石,果斷舍棄親衛隊以外的所有士兵生命。
如此冷血的行動讓布魯諾倍感頭疼。
他不擔心對方試圖組織步兵旅,在通訊失敗的時候,想要組織人手反擊,需要一定的時間。
有那樣的時間,足以讓他們完成計劃。
托魯的壯士斷腕,很大程度上,將讓西麵的計劃不如原先預定的那樣順利,甚至可能失敗。
哪怕托魯沒有聚集全旅的人,隻是憑借他和三百名親衛隊,就已經是這場**中最大的那股勢力。
幕布焚毀的行動有可能出現差錯。
布魯諾想了想,改變主意道:“酒豪,你趕緊去南麵旅長的辦公室,我相信,那裏一定有我們想要的文件。
哦,看來有人和我們想到一起去。
你記得幹掉那個英國佬。”
看著屏幕裏麵朝辦公室奔襲的英國人,布魯諾眼眸滿是冰冷,他們在進攻基地方麵是同一戰線的人,可在情報收集上,那就不一樣了。
他隻需要安撫本地的財團,對別國的情報機構完全持有打壓與趕盡殺絕的態度。
“克蒂斯,你也放棄原先的任務,掩護酒豪行動。”
布魯諾再次下一道命令,“隕石的拍攝由我進行,你們隻需要搶到托魯的文件。”
……
富士山基地殺得血流成河,八十公裏外的東京,依舊燈紅酒綠。
居住在這裏的人沒有一點影響,照樣過著往常的夜生活。
隻有確實參與其中的人,才能夠體驗到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
六大財團、首相齊聚在鳳凰院家。
議事廳的燈光亮著,桌上擺有昂貴的茶,卻沒有人喝一口。
在這個時候,哪怕是他們都沒有辦法擺出從容的姿態。
這是一步險棋,險到這步棋真正落子,在場的人裏麵,甚至有人開始後悔采取這種行動。
計劃失敗,迎來的報複可想而知,泄露的風險更大。
凝重的氣氛籠罩在議事廳內,胡蝶無聲轉動玉扳指,心裏也沒有表情看起來那麽淡然。
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如果計劃還失敗的話,那真是血虧。
滴答、滴答,時間一點點流逝,指針聲落在人耳中顯得有些煩躁。
在這種沉重的寂靜下,桌麵忽然響起鈴聲,瞬間吸引他們目光。
胡蝶停止轉動玉扳指,伸手按了一下道:“情況怎麽樣?”
“情況不太順利,我們隻拍到一半,另外一半沒能拍到。
托魯守住西麵,又將幕布上的火焰澆滅,並順利調動現場指揮。
在他們進行反擊之前,我們選擇撤退,上百人死了一半。”
聽他提到這件事情,胡蝶語氣輕柔道:“放心,我們給你們的補償不會少,按計劃,撤退到指定的地點。”
“好。”
電話掛斷,胡蝶掃過在場的財團和首相,輕聲道:“大家都聽到了,這次的計劃,隻能說成功一半。”
“隻有一半嗎?”
“有一半足夠了。”
岩崎以藏心裏也不滿隻有一半的成果,但事已至此,他總不能承認自己等人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半,不值得冒險。
“這次的行動,哪怕沒有成功,也能夠讓美方意識到,我們不是沒有任何脾氣的軟柿子,能夠讓他們隨意拿捏。
胡蝶,善後方麵,你做的怎麽樣?”
“我已經安排情報科長偽裝成拿錢跑路,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胡蝶事先已經想好該如何擺脫中情局對自己的懷疑,也認為將所有黑鍋,推給情報科長最合適。
其次就是另一位情報科長的心腹。
真正和她串聯的人是不可能收拾掉。
這個世界上,最鐵的關係就是一起在後院埋過屍。
除非那位已經被逼到絕境,胡蝶才會考慮讓對方永遠消失。
“安田,基地的雇員善後如何?”
“沒問題,保證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岩崎以藏又問向其他人,最終確定,每一個人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好。
隻要善後做的好,沒有確鑿證據,那麽美國也不可能對他們動手。
他們各回各家,免得被中情局抓住馬腳。
……
新宿,中心大廈。
傑克無力坐在那裏,遙望著窗外風景,心裏滿是絕望。
他相信,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坐在這個位置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一切都結束。
富士山基地發生的事情,等於宣判他的政治生涯死刑。
叮叮,桌上的電話響起,傑克心一跳,還是接通電話。
“富士山基地的事情,你知道沒有?”
“局長,我知道了,事情是這樣。”
傑克本想要攤牌,約翰提前打斷道:“情報科長安德列亞斯和心腹科瓦拉下落不明。”
“誒?!”
傑克有些意外,他先前還勒令安德列亞斯回去查那些事情,難道是自知罪責難逃,選擇跑路?
“這是一次陰謀,基地內部的日本雇員有問題,他將病毒輸入係統,從而導致對方用無人機觀察基地內部的部署,雷達無法探測到無人機。
而雇員背後是三井集團的三井家族。
把他們全給我抓住,一個都不要放過!”
約翰語氣很冷酷,傑克微微一愣,無人機探查部署還需要偷部署圖幹什麽?
隨即,他反應過來,自己貌似因局長的政治考慮,暫時逃避被撤走的命運,“是,我馬上安排人手去辦。”
“這次不要有一點失誤。”
約翰強調,心中有些後悔,自己權力欲望太大,不該通過親信掌握分局事務,導致他們滋生不好的野心。
事到如今,隻有打碎牙往裏麵咽。
他不能在總統麵前留下識人不明的印象,動搖自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