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京到福岡沒有直達的車,需要乘坐東海道新幹線到大阪,再從大阪轉山陽線到福岡。
光是這麽一折騰,上午基本就過去,這也是一行人為什麽要提前一天前往福岡的原因。
比賽當天去現場,直接趕不上玉龍旗。
新幹線的車廂裏麵,男生們依舊熱情不減,繼續吹牛聊天。
還有人拿出零食分享給大家,宛如小學生在春季外出踏青。
當一群青春期的男生聚集在一起,那智商就會無限靠近小學生。
這裏指的是正常男生,而不是那些不良高中生。
他們聊天的話題非常具有跳躍性,上一刻還是異界什麽模樣啊,下一刻又會變成某位油管博主的跳舞視頻。
這個說腿白,那個說套上絲襪更好看,也有人拿出自己珍藏的福利姬照片,讓大家鑒賞一二。
青澤沒有裝什麽清高,福利姬的圖片p一下,還是可以稱得上漂亮。
他也是十六歲的少年,自然要盡情參與這樣的話題。
時間就這樣流逝,在沒有任何意義的閑聊之中,他們來到福岡,在博多地區的車站下車。
周圍很熱鬧。
這次舉辦玉龍旗的場地,就是在福岡博多區的馬林麥瑟。
石上健太已經提前訂好房間,他滿臉得瑟道:“我預訂的旅舍,離馬林麥瑟隻需要兩分鍾路途。
在這個緊急時刻,也多虧我手速快,才能搶到三間房。”
“好啦,部長,我們知道你厲害,前麵帶路。”
青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揉肚子道:“坐這麽久,我都餓了,將旅行包丟在旅舍,找一個地方吃飯吧。”
“學校的預算不夠,你們不要點太貴的。”
石上健太回一句,他為參加玉龍旗,求學生會長很久,然後才得到這一筆參賽的經費。
沒錢的話,連比賽都打不了。
……
臨近正午的時間,博多地區的陽光比東京還要炎熱,火辣辣的太陽似乎將樹上的蟬都烤熟,一聲都哼不出來。
青澤一行人很快就被陽光熱的滿頭大汗。
“部長,還沒有到嗎?”
“我們才走多久啊。”
石上健太吐槽一年級的問題,手一擦額頭汗水,這天確實熱的過分,離開車站沒走幾百米就讓人感覺過去十幾分鍾。
他掃一眼前方道:“你們看,前麵就是旅舍。”
“哇!”
一年級的部員們麵露驚歎表情,似乎沒有想到,自己能夠住那種豪華大酒店。
二、三年級的前輩很淡定。
石上健太有些尷尬道:“你們不要想那些美事,大酒店我們怎麽可能租得起。
再往前,街尾旅舍才是我們今晚睡覺的地方。”
一年級的視線順著他手指,移動到街尾的一家三層旅舍,外形樸素,單獨拎出來沒有毛病。
隻是和豪華酒店一對比,差距直接變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年級的部員紛紛麵露失望。
“哈哈,你們不是光輝高中的人嗎?
昨天沒看見你們,我還以為你們放棄這次玉龍旗。”
大笑的聲音響起,青澤側頭,看著麵前刺蝟頭的青年,表情有些疑惑道:“這家夥是誰?”
“無名小卒。”
附和的聲音並不是從身邊傳來,而是從對麵隊伍裏麵。
“喂,熊倉,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給我閉嘴!”
茂木麻鬥大吼,然後又轉頭道:“本大爺就是青花藤的先鋒茂木麻鬥!
這次玉龍旗的冠軍,一定是我們青花藤所有!”
雙手叉腰,他一臉囂張跋扈地表情,像極了那些小說裏麵的三流反派。
這種表情沒有持續兩秒,就被部長栗山直接一記手刀敲在頭上。
“好痛。”他迅速從三流反派退化到哈士奇,讓人清楚意識到,這家夥就是一個笨蛋。
“十分抱歉,我們部的茂木麻鬥實在太失禮。”
“不,沒有關係,但這次的玉龍旗冠軍,我們光輝高中也是誌在必得!”
石上健太難得說出一句硬氣的話,有青澤這個底牌,讓他感覺,自己也能夠挺直腰杆說這種話。
換做是以前,他絕對不敢對別人說想要拿冠軍的事。
栗山直起腰,看著眼前的石上健太,一段時間不見,這位似乎有幾分部長的氣勢。
他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道:“彼此彼此。”
誌鳥遊太郎混跡在前輩們身邊,他容貌俊美,身材並不高壯,以至於,整個人不說話就顯得格外乖巧。
“你有沒有和須永高史交手?”
青澤對這位有點印象,雖然記不起名字,但對方俊美的外表和凶猛劍道還是讓人印象深刻。
當時,他沒有用時停的話,根本就打不過。
誌鳥遊太郎搖頭道:“我在全國大賽沒有和須永前輩對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教練為奪回冠軍,讓我們將誌鳥遊太郎安排在前三裏麵。”
栗山補充一句,表情頗為遺憾道:“這點被對方的教練提前預知到,他直接讓須永高史打先鋒位置。”
“茂木被打的很慘啊。”
名為熊倉的男生麵露感歎之色。
茂木麻鬥頓時滿臉通紅道:“什麽叫打的很慘,我起碼還撐了一招。”
這是一個非常尷尬的話題,茂木麻鬥說完後,便迅速拋開,詢問道:“你們也住在廣田酒店嗎?”
石上健太表情頓顯尷尬。
預訂價格低的旅舍並不是丟人的事情,丟人的是有對比。
熟悉的人訂一家豪華大酒店,他們預訂樸素的旅社。
兩者一對比,就會顯得光輝高中劍道部格外窮酸。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青澤用古文解釋一下道:“劍道從來不講究什麽花裏胡哨,隻要有實力,住哪裏都是一樣。”
“您說得沒錯,青澤前輩。”
誌鳥遊太郎一臉佩服,他其實也不怎麽看重住所。
隻不過,青花藤和光輝高中不同,可以說是劍道強校,給劍道部的經費很充足。
光輝高中這邊,學生會能夠撥款讓他們參賽,還都是石上健太,求爺爺告奶奶,死皮賴臉纏著學生會長半天,信誓旦旦保證奪得冠軍才拿到預算。
但那樣窮困的局麵,石上健太相信很快就會遠離光輝高中。
棒球部能夠得到充足的經費,還不就是古澤恭一郎帶領棒球部打入甲子園。
隻要青澤能夠帶領他們斬獲玉龍旗的冠軍,那麽下一次劍道部參賽的時候,光輝高中的經費一定和這次不同。
不過,石上健太看不到那一天了。
今年就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夏季。
“青澤,今年我們能贏嗎?”
石上健太看著青花藤進入廣田大酒店,他收回視線,臉上表情有些不安。
青澤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有空想那些,不如想一想,我們回去的時候,將玉龍旗掛在劍道部的牆壁,還是弄一張桌子供在上麵?”
“我認為,還是要掛起來比較好看一點,獎杯供起來。”
“幹脆湊錢買一個櫃子,將獎杯擺在裏麵,讓以後的部員們看看光輝高中劍道部的巔峰時期。”
“哈哈,再擺上我們的合照。”
他們商討著未來,轉入那間樸素旅舍裏麵。
……
下午。
橫尾瑠裏子繞了一圈,打聽到大概的情報返回神穀高中落腳的酒店內。
她直上三樓,到301的房間。
這裏是教練考慮到須永高史的特殊性,特意給他配備的單人間。
其他人都前往馬林麥瑟觀看神穀高中女生部的比賽。
身為劍道強校,神穀高中的劍道自然分男子部和女子部。
但須永高史對那些比賽沒有興趣。
橫尾瑠裏子刷卡開門,進入屋內,客廳的須永高史已經收刀入鞘,額頭冒出一層淺淺汗水,滿臉平靜。
“高史,這次參加玉龍旗比賽的男生隊伍有五百三十六支,我剛才到外麵看了看,光輝高中果然參賽。”
“哦。”
須永高史表情很平靜,明天就是玉龍旗的比賽,但他心裏卻升不起一絲波瀾。
或者說,他很久沒有在比賽前,擁有什麽期待的想法。
每一次都是抱著平靜的心態出門,擊敗敵人,然後奪冠。
唯一的失敗,也就是在去年玉龍旗上,他被太多人消耗體力,導致敗北。
可那次敗北也隻是體力上的不足,補充那一點之後,他感覺同齡人裏麵已經沒有人是自己對手。
這不是出於什麽自傲,隻是須永高史經過平靜審視後,得出來的結論。
橫尾瑠裏子將外賣擺在桌上道:“為保險起見,你還是不要打先鋒。”
“沒關係,我要一個人打穿所有隊伍。”
須永高史搖了搖頭,他在很多時候都會聽從橫尾瑠裏子的建議。
唯獨在劍道方麵,他顯得很有主見,連教練都無法改變他的主意。
橫尾瑠裏子眉頭微皺,從以前開始,須永高史就是那種不合群的性格,所以和劍道部的大家關係都不怎麽好。
或者說,除她之外,就沒有說得上話的朋友。
但考慮到這位的實力,也不需要和那些人搞好關係。
“你高興就行。”
橫尾瑠裏子沒有繼續勸說。
以須永高史現在的體力,確實能做到一個人挑翻所有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