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一到,工作再忙,森本千代都不會選擇加班。

她準時下班,回到家,雙手空空,現在買菜的任務已經交給青澤處理。

森本千代隻需要在早上的時候,說今天該買什麽菜,然後給購菜經費。

到晚上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直接煮菜。

肉、菜那些都提前讓青澤切好。

作為報酬,她給的購菜經費總是多一部分,算是充實青澤約會的小金庫。

森本千代打開門,玄關站著背心加短褲的清秀少年,“千代,你回來啦,今天我們就穿一件圍裙做。

漢服到來之前,先用這個解解饞。”

森本千代反手關上門,沒好氣道:“今天回你的房間睡覺。”

青澤後退一步,臉上露出天塌地陷般的震驚道:“千代,我沒有你怎麽能睡得著?”

“和我沒關係。”

森本千代淡淡回答,心裏已經決定,下次允許青澤撒野時,必須在下一個星期天,“不要滿腦子都想那種事情,給我學習、鍛煉,不是馬上就要到八月初嗎?”

“那種事情不影響比賽,不如說,反而能夠讓我身心愉悅,更好迎接比賽的到來。”

“我說不行就不行。”

森本千代脫下鞋子,放在鞋櫃,再接過他手中的圍裙穿在身上道:“肉、菜有沒有給我洗幹淨切好?”

“飯都煮熟了。”

青澤回答,伸手想偷襲,被森本千代抓住手腕,斜眼道:“我幾天沒收拾你,是不是忘記這個家誰說了算?”

柔媚的語氣加重,表明青澤再這樣鬧,她就要拿出家法伺候。

有時候,人和動物沒什麽區別,想要樹立自己的威信,重要的話就盡量少講。

比如說一個強大的帝國,第一次在世界揮動霸權製裁別人,自然令人畏懼。

但後麵,動不動就揮舞霸權,搞各種製裁,大棒揮來揮去,人們也就漸漸習慣,從而在心裏對霸權產生反感的態度。

森本千代很清楚,自己該在什麽時候發火,什麽時候縱容青澤行事,才能管住。

當她清晰表達態度時,就必須讓青澤服軟,而不是她服軟。

這是家庭帝位的體現!

“好吧。”

青澤收回手,轉而道:“今天富士山發生那麽大的事情,你身為警視總監有什麽看法?”

“美軍已經全麵接手,不歸我管。”

森本千代聳肩走向廚房。

這個借口是為瞞過外麵的那些人。

畢竟專案組的存在,還是能夠讓克格勃那種大國情報機構捕捉。

森本千代不想卷入那些麻煩,所以她擴大專案組的人員編製,在一些情報上,往往優先中情局,然後一些情報也不會做太複雜的掩飾,而是任由情報擴散。

以此偽裝專案組沒有任何秘密的樣子,從而讓敵人選擇不對專案組的人下手。

森本千代為保證青澤和自己的平穩生活,暗地裏做不少的努力降低專案組在克格勃心中的重要性。

每天上班和人勾心鬥角,鬥智鬥勇,下班後給青澤煮菜煮飯。

這樣的生活,森本千代一點都不討厭,甚至樂在其中。

身為警視總監,每天工作八個小時都還要抱怨累死人,那些工作十幾小時的人,恐怕恨不得想要衝上來打死她。

森本千代在廚房忙活,青澤坐在客廳當大爺,他拿出手機,班長發來一段視頻。

他點開,發現是班長父母為女兒到底更愛誰在爭吵的畫麵。

視頻在樓梯口悄悄拍攝,伴隨著班長略顯陰暗的笑聲。

青澤很想吐槽,這位拍視頻的時候,就沒有發現自己的笑聲有多麽瘮人嗎?

想歸想,他還是發一句祝賀道:“班長,恭喜你,看來你的計策大獲成功!”

“都是青澤君的功勞,沒有你的話,我也選不出那件漂亮的西裝,讓母親嫉妒,父親很滿意地炫耀。”

“哈哈,能幫上忙就好。”

青澤謙虛地回一句,然後跳轉到大小姐的聊天框,也不知道是誰招惹她,發的表情包都是殺殺殺殺殺殺。

這是受到什麽刺激?

青澤還沒有回,又感應到命運之書上麵有一段文字消失。

他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今天就是他在命運之書讓戴維擔任紐約市長的日子。

“你怎麽忽然發這些表情包?”

青澤一邊發消息問大小姐,一邊打開液晶電視,觀看美國的電視節目,看有沒有相關報道。

……

人生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

當戴維在公園帳篷裏麵呼呼大睡的時候,一大群人突然闖入,嘰裏呱啦說著各種話。

戴維懵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無業遊民提出那麽得罪人的競選綱領,居然還能當選紐約市長?

在發呆的時候,戴維被他們拽上一輛寬大的房車,在車上替他脫下快包漿的衣服,換上嶄新的西裝,梳頭打扮。

有一個自稱助理的男人開始在那裏念叨,幾點做什麽,幾點做什麽,該如何發表自己的演講稿。

還有人將一疊演講稿遞到他手中,恭敬請他等下按這個念,以及在公眾麵前宣誓就任儀式的步驟。

戴維看著手中的稿子,又聽旁邊的人念叨,滿腦子就是一個問題。

這個市長,難不成是自己跪求他們讓自己當的嗎?

他簡單看一下手中的演講稿,身上衣服被換好,然後房車一直到達紐約時報廣場。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往常在這個時間段,紐約時報廣場都已經沒有什麽人。

今天不一樣,大街上擠滿過來觀看的男女,黑壓壓一大片。

無論是好評還是差評,紐約的市民都對這個自稱被主賦予力量的男人充滿好奇。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中立的人士,支撐他們熬夜等待的原因就是想要吃瓜。

如果不是選擇在這個時間宣誓就任儀式,恐怕現場聚集的人將變得更多。

兩側商場的廣告屏閃爍各種廣告,霓虹燈照亮漆黑夜晚。

戴維在眾人的護送之下,走上台。

下麵是一群人,各個媒體記者都在拍著。

有人大喊,“厄普丘奇,趕緊滾下去!”

“去死吧,你這個垃圾!”“自由阿美莉卡,槍擊、不對,槍也是自由的!”

也有人在高聲呼喊,“戴維!”“神選之人!”

隻不過,那些聲音比起謾罵的聲音顯得很低。

戴維站在那裏,遲鈍的大腦總算在一片謾罵聲中,逐漸拉回到身體,有幾分真實感,而不會如先前那樣,輕飄飄,似乎回到以前濫用藥品的時候。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許,這也是神賦予自己的一場試煉。

若非如此,戴維無法解釋,自己怎麽能當上紐約市長?

……

礙於戴維對外宣稱的身份,他的宣誓就任儀式將由國內唯一的非裔紅衣主教捧著聖經主持。

“戴維市長,請在聖經上,簽下你的名字,然後將手放在聖經。

等下我念一句,你說一句,你說的每一句話,主都會聆聽。”

紅衣主教滿臉肅穆,將厚重聖經擺在他麵前。

有人將筆遞上。

戴維接過,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並不怎麽好看,歪曲扭八的簽名,如一隻隻蚯蚓在爬向不同地方。

他根本沒有接受正規的教育,懂得寫自己的名字,單純就是,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很難貸款。

是貸款的人教他如何寫名字。

戴維人生的第一次入獄,就是欠下的貸款沒有還上。

紅衣主教對他的簽名難看,一點都不意外,如果寫的非常漂亮,那才是值得讓人驚歎。

這樣的簽名顯得很正常。

他開始按照流程。

而戴維卻不想按照流程走,直接對下麵的人說心裏話。

“自從1849年以來,在聖經上簽名並宣誓就職,已經成為紐約市長的一項流程。

然而,我之前的那些市長,他們從來沒有履行自己對主立下的諾言。

他們欺騙了主,違反在主麵前說過的話。

紐約的治安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紐約的貧困問題也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我沒有任何背景,也沒有任何競選資金,但我被選上了。

我想這是神給予我的試煉,我將全力履行自己的使命與職責。

嚴厲打擊犯罪,禁槍,禁各種藥品泛濫,打擊違法商販,對那些肆意抬高價格,搞壟斷的企業進行重罰。

禁止傳播各種各樣的性別認知,主賦予人的性別,隻有男人、女人,沒有第三者!”

如果說,前麵的話能夠讓一部分產生共鳴,那麽後麵一句,無疑就是捅馬蜂窩,讓現場的不少人當即爆發咒罵。

這些年來,各種LGBTQ等群體興起,已經成為一種正確,任何敢於抨擊的人,都必將遭到群攻。

在鋪天蓋地的謾罵聲中,各種妖魔鬼怪般打扮的人將手中東西朝台上丟。

“戴維市長,都說讓您按照稿子念,請先離開。”

助理擋住那些垃圾,想讓他趕緊走。

底下有幫派成員趁機拿出霰彈槍。

擋他們的財路,耶穌來了,都要問問他的霰彈槍答不答應。

砰,震耳槍聲蓋過那些人的謾罵。

戴維第一時間將擋在身前的助理推開,數道血花在胸口濺起。

電視關閉,青澤丟下遙控器在沙發,走向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