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淩晨五點。

布魯諾奉上麵的命令到蘭利空軍基地,他將在這裏迎接東京迪奧專案組的組長兼警視總監,共同處理發生在布魯克林區的蛇棍案件。

他不喜歡太深入調查這個案件。

布魯諾在聯係大衛之前,他是提前調查大衛的所有資料,知道那位平時喜歡做什麽,和哪個組織有聯係,再根據那位的喜好判斷是否值得接觸。

他挑選大衛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被選中作為接應東京訪客的特工,也不是偶然,同樣是他努力的成果。

個人能力優秀,還懂得拍上司的馬屁,有野心,但野心在上司能夠掌握的範圍內。

這就是布魯諾在上司麵前營造的形象,也是所有上司都喜歡的優秀下屬。

上麵有什麽難度的工作,都會優先考慮他執行。

長達六年的忍耐將以一次最華麗的演出謝幕。

布魯諾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出差錯。

他希望東京那邊來的人能夠蠢點,方便他拖到烈焰計劃啟動的時間。

那是足以載入曆史的大事件。

轟隆,從天空中響起音爆的聲音,他抬頭,F-15正在朝機場降落。

這個大家夥從圖片上看顯得有些笨重。

隻有親自站在F-15的麵前,才能夠體驗到戰機擁有的那種獨特魅力,照片顯得機身臃腫,在現實看來,具有流水般的工業曲線。

布魯諾上前。

F-15落在機場,駕駛艙打開,一道高挑的身影從上麵一躍而下,落在地麵的瞬間。

以布魯諾的心性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麵前的女人顏值是他生平僅見的美麗,空氣的香水味證明女人的成熟與知性。

布魯諾心中哀歎,這位顯然不是他期待的那種蠢人,“您好,我叫布魯諾·邦迪,很高興和您見麵,森本小姐。”

森本千代將額頭眼罩摘下,她盯著麵前高大的白人男性,短發、臉部輪廓分明,銳利的眼眸被眼鏡遮擋。

這是心機很深的男人。

她想著,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合作愉快,上麵指派你過來,想來是不怎麽看重我。”

“不,單純是這件事情太過詭異,上麵出於保密的原因,不方便讓太多人摻和。”

“好吧,你這個解釋聽起來讓我心裏好過一點。”

森本千代笑了笑,將眼罩塞到褲兜裏麵道:“我們接下來是開車去現場,還是坐直升機?”

布魯諾麵露笑容道:“自然是乘坐直升機趕往紐約。”

……

紐約,布魯克林。

以往森本千代對紐約的印象,還是來自於電影、書籍以及網絡上一些人說的那些話。

日本精美的人是一大把。

像那種到過美國工作的經曆,能夠被一些人反複吹噓。

在他們的口中,美國永遠都是那麽自由、民主,連空氣都透露著甘甜的芬芳。

森本千代待在直升飛機上,俯視下方,發現他們也不算是吹噓,隻是說的太片麵。

精致的餐廳,奢華的公寓,明亮的辦公室,有情調的酒吧是紐約的一部分。

地鐵上的流浪漢,街道邊的帳篷,暗巷裏的罪案,被塞爆的垃圾桶也是紐約的一部分。

那些人往往隻講前者,而將後者開除美國籍,顯然是不公平的事情。

她看著窗外,街上有警車正在追逐一輛汽車,也看不出是什麽牌子。

森本千代對車的認知僅限於那些跑車,認為那些車很漂亮,其他車一概不看。

雙方正在產生激烈的交火,很像是電影情節,如此畫麵在東京幾乎不會出現。

美國真是武德充沛。

森本千代在腦中閃過這個想法。

旁邊的布魯諾笑道:“聽說東京是很和平的城市,很少聽到槍聲。”

“和平嘛,那也是以前,現在的東京遠遠談不上和平二字。”

“哈哈,說的也是,超能力者這種事情要不是上麵和我說,我都以為是誰在開玩笑。”

布魯諾說著。

前麵的駕駛員扭頭,喊道:“到了,降低位置讓你們用機降繩跳下去。”

“OK。”

布魯諾打開機艙門,螺旋槳的聲音變得更大,“女士優先。”

“好。”

森本千代率先利用機降繩落向公寓外。

全副武裝的中情局特工守在門口。

他們用警惕的眼神注視每一位在暗處或者是過往的人,但凡有誰雙手插兜,那就必定迎來一陣槍聲。

街道上,躺著的六具屍體證明他們的警惕心有多麽強。

森本千代掃一眼,發現有的人手上什麽都沒拿,可能就是單純路過也被打死。

如此強烈的警惕心,讓現場根本找不到一個圍觀者。

布魯諾下來,解釋道:“森本小姐,我希望你最好能夠習慣這裏的規矩。

當看到一個可疑的非洲裔,最好不要有任何猶豫,清空彈夾,才能夠保住你的命。”

“好,我會爭取習慣這裏的規矩。”

森本千代聳肩,並沒有說自己在東京奉行的準則就是一有不對直接開火,才不會管什麽膚色。

“蛇棍的基地在三樓。”

布魯諾介紹情況,走在前麵,領著森本千代走過滿是針頭的樓梯。

到三樓。

濃濃的血腥味已經散去,地麵血跡沒有清理,現場痕跡固定線畫出死者生前的奇異姿勢。

結合傑克發來的照片,森本千代才能判斷現場是什麽情況。

有些人是腦袋被巨石戳破,有些人從胃部直接鑽出一棵梧桐樹。

從廊道到房間,約有六米的距離,滿是奇異死狀的畫。

森本千代進入蛇棍的房間,看著客廳更多的畫,足以想象當時是多麽血腥而又淩亂的場麵。

“我記得照片裏麵有一個像是被利齒撕開的人。”

“嗯,經過我們對屍體檢驗,從斷裂的肋骨上發現老虎的血,但我們現場沒有找到老虎的蹤跡,應該是對方將老虎帶走,隻留下石頭、樹木等。”

布魯諾說出自己知曉的情報。

森本千代用手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疑惑道:“在這段時間內,沒有其他人報案說一些奇怪的事情嗎?”

“多到有三四百起,你知道一個人磕完藥後,說話就會變得語無倫次。”

布魯諾聳肩道:“我們沒有從那些電話之中,發現和這起案件有關的事情。

硬要說的話,那就是亞德將軍的死亡。”

森本千代若有所思道:“你認為這起案子和迪奧有關嗎?”

“不清楚,我們就是無法確認,才會請你這位專家過來判斷。”

布魯諾笑著回答,他心裏希望對方得出的結論是迪奧所為。

森本千代掃過現場,想了想道:“後續有沒有接到相關的報告?

或者是找到兩名失蹤的幫派成員?

我先前看你們的報告,蛇棍內沒有一名孩童,也沒有接到小孩被送回家的通知。

在這種情況之下,你們怎麽判斷他們是販賣組織?”

布魯諾如實回答道:“中情局通過線人得知蛇棍的生意。

小孩的話,他們普遍從委內瑞拉將女孩和男孩拐來。

你知道,當地人就是靠選美改變命運,忽然有人說看上他們的小孩,再偽裝公司,集中留下小孩培訓,大部人都會上當。

我們短時間內,很難判斷有沒有小孩回到家。”

“原來如此,我在沒有得到具體消息之前,也不敢妄下結論。”

森本千代沒有立刻發表想法。

哪怕她很想要立刻回家,卻也清楚,摸魚不代表敷衍做事。

她的摸魚是建立在不影響做事方麵。

布魯諾討厭她的嚴謹,卻又看在那漂亮的顏值上,決定忍住殺的念頭,道:“我帶你去酒店休息。”

“好。”

森本千代沒有拒絕這個提議,在沒有詳細資料前,她醒著也做不了什麽,不如休息。

……

安排好森本千代的酒店房間,布魯諾沒有放棄這個空檔的時間,他被選定為森本千代的搭檔,意味著有更多自由。

他來到酒店隔壁的房間,直奔臥室,從床墊下找到一部平板。

布魯諾不能隨意亂走,中情局員工的手機裝有定位器,保證時刻掌握在外執行任務的特工動向。

布魯諾根本不敢用這部手機去聯係任何人。

他使用平板連上酒店的網絡,登錄克格勃給他準備的推特賬號,進入星期三的群組。

烈焰計劃就是在本周的星期三執行,選擇在這個日子,就是他們知曉白宮精簡五角大樓的文件在星期四下達。

在正式的任命下達前,他們需要利用那些被精簡的軍官權力展開行動。

他進入聊天群組,發消息道:“事情怎麽樣?”

“我很順利。”

“現在執行計劃的人叫鴿子。”

看到軍情六處提供的情報,布魯諾陷入沉思,鴿子代表約瑟夫四星上將統管這次的精簡計劃。

論資曆的話,這位確實很合適,但他的手段和亞德比起來稍遜一籌。

布魯諾並不擔心。

“我這裏有點變故。”

看到蒙臉頭像發送的消息,布魯諾眉頭微皺,這位不是別國特工,而是共和黨的議員,也是極端派。

他負責和五角大樓的軍官進行聯絡。

“什麽變故?”

“有人想要加入我們的計劃,但他沒在目錄內,我們該不該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