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澤留美最近是春風得意。

自從出獄後,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隻大手在推動著她,讓她做什麽事情都非常順利。

一下子就找到免費的房子,遇上一群誌同道合的夥伴。

雖然有一些宵小,忘記他們以前躺在**等死的絕望,忘記是誰將他們從絕望之中拯救,重新在地麵上奔跑。

但那些忘恩負義的家夥,以後有時間慢慢收拾。

當務之急就是購買二十三把槍。

在吉澤留美看來,現在迪奧救國委員會招收到的人數已經遠超預期,足夠起事。

她要貫徹迪奧大人的意誌。

“真二郎,我讓你聯係的人,你有沒有聯係到?”

“會長,有點麻煩,我們可能要再等一等。”

土橋真二郎站在她身邊,如同富豪的貼身管家,輕聲回答。

由於他是第二個加入迪奧救國委員會,加上態度好,能力強,迅速成為迪奧救國委員會的副會長,深得吉澤留美信任。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向迪奧大人獻上這個國家,那個地下商人到底要讓我們等多久?”

吉澤留美雙手交叉,撐住下巴,她認為這樣的姿勢很有上位者的壓迫感。

電影裏麵都是這樣演的。

“我也不清楚,二十三把槍的數量實在太多。”

土橋真二郎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現在上麵也在爭吵之中,分裂成兩派。

一派認為應該讓吉澤留美試一試,看能不能引出迪奧執政。

另一派則是認為,絕對不能開這個口子。

他們不相信迪奧會出麵執政,認為吉澤留美的謀劃注定要失敗。

假如讓吉澤留美借用迪奧的名義,挾持首相,甚至逼得首相公開向媒體承諾,將手上的位置讓給迪奧,將極大程度破壞現有的秩序。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野心家,要是打著迪奧的旗號就能夠隨意起事。

那這個世界將有許多人成立第二個迪奧救國委員會,第三個、第四個……

然後向最高的權力寶座發起衝擊。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有一就有二。

第一次衝國會山的時候,舉世震驚,所有人都注視那場史無前例的事件。

這樣一來就造成了一個苦果,那就是往後的歲月,某些人想要做什麽事情,不衝一衝國會山都顯得自己沒有誠意。

他們絕對不能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反對派的意見更傾向於用吉澤留美釣魚,釣出其他對迪奧感興趣的人,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這個意見被讚同派否決了。

這兩派不是指傑克或者約翰,而是更高層,上升到中情總局,乃至於白宮。

隻有他們才有權力讓這個玩笑般的事情變成現實,或者徹底否決。

前者代表吉澤留美還有利用價值。

後者的話,土橋真二郎就要思考,自己該如何在迪奧救國委員會覆滅的時候,逃到外麵,以此讓自己擁有名氣。

說不定能夠被迪奧看上。

“可惡!那群鼠輩誤我大事!”

吉澤留美手一拍桌麵,旁邊椅子上的年輕人起身道:“會長,我覺得沒必要用槍,首相不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嗎?

我們就是拿把刀,也可以挾持他。”

土橋真二郎眉頭一皺,嗬斥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首相的護衛都有槍,你拿一把刀怎麽可能近身?”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吉澤留美忽然開口。

土橋真二郎又迅速變換臉色道:“這確實是一個匪夷所思又充滿豪氣的計劃,讓我想起織田信長的桶狹間合戰。

狹路唯有勇者才能勝。”

吉澤留美就是欣賞他說話好聽的優點,大聲道:“說到底,首相的護衛也沒有幾個人,我們隻要趁首相下班的時候,截住他,那幾把槍頂多打死幾個人,也沒有關係。

以迪奧大人的力量,死者的靈魂絕對能夠升上天堂!”

如此離譜的發言,卻沒有引發在場之人厭惡,拋開土橋外,其餘的人都是真正被青澤用力量治愈。

現代醫學無法治療的疾病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

在他們的模糊記憶中,那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是神明!

既然神存在,那他們隻要為神而戰,靈魂自然就能夠進入神的天國。

在這個邏輯下,在場的大部分人壓根就不怕犧牲。

他們相信,隻要追隨迪奧大人,死亡就是一種幸福,活著幫助迪奧大人完成建國的夢想也是幸福。

左右都是幸福,他們自然無所畏懼,什麽都敢做。

化作微風的青澤看著這一幕,深感當前的地區匹配機製有誤。

快樂教育害人不淺啊。

二十幾個人就想要拿刀挾持首相?

提出這種荒唐的計劃,名為吉澤留美的女人打著他旗號顯然不是想要圖錢,而是腦子真不好使。

青澤使勁在腦中回想,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女人嗎?

他隱約有點印象,又記不起來具體在哪裏。

而且,他什麽時候說過想要建立一個國家?

青澤體驗到那些明星遇上無腦粉的感覺。

這群人與其說信仰迪奧,不如說是喜歡信仰迪奧的自己。

青澤很好奇,這些人要是被抓住,到底是判無期徒刑還是直接死刑?

“真二郎,你去買刀,其他人做好準備,我們要去千代田區在首相官邸蹲守。”

吉澤留美很有行動力。

她在監獄裏麵學到的知識之一就是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要快。

命運的眷顧是有時限,趁著命運還在自己這邊,她就要一口氣衝到底。

土橋真二郎驚呆了,吉澤留美這是把政變當做喝水的小事嗎?

但他清楚,自己不能違背這個女人的意思。

“是。”

土橋真二郎轉身走下去。

……

新宿,中心大廈。

傑克坐在空調的辦公室裏麵,手中搖晃著厚實的方形酒杯。

音箱裏麵播放著他最喜歡的爵士樂。

工作了一上午,在中午的時候,他決定好好獎勵自己,麵前是以前想吃又吃不到的神戶牛排。

三成熟。

用刀切開,從中央的血紅色過渡成磚紅色和粉紅色,再到外圍的灰褐色。

如潤滑柔澤絲綢般的口感讓傑克深深為之著迷。

他喝了一口威士忌,又插起一小塊牛排。

桌上的電話響起。

傑克眉頭微皺,將音樂暫停,接通電話道:“喂,有什麽事情嗎?”

對於打擾自己享受午餐的下屬,他語氣顯得有些不太好。

土橋真二郎的時間緊迫,也沒有管上麵的傑克是什麽心情,直接道:“吉澤要行動了,她不想要等槍,打算用刀挾持首相。”

“咳咳。”

傑克咳嗽了一下,差點被肉嗆到,驚道:“那個蠢女人,她腦子裏麵想的是什麽?”

二十幾人用槍挾持首相,這一點已經讓傑克覺得對方腦子有問題,用刀更是讓他意識到,吉澤留美絕對是小時候腦袋被門夾過。

“她認為自己被迪奧眷顧,想要趁著這個時間一口氣達成目標。”

土橋真二郎還是明白,一個人做事再離譜,都是有一套自己認為沒錯的邏輯,包括精神病人都不例外。

傑克張了張嘴,細想之下,吉澤留美的做法荒唐歸荒唐,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的局勢複雜,各方勢力都想要追尋迪奧下落。

上麵想要討論具體的結果需要時間。

可吉澤留美的速度,直接將原先能慢慢談的事情推到時間線上。

爭論將變得激烈。

在沒有結果出來之前,傑克也不敢讓吉澤留美死啊。

“那女人總不至於拿刀衝進首相官邸吧?”

傑克抱著一絲僥幸地心態詢問。

如果是先前,土橋真二郎將給出否定的答案,現在的話,連他都不清楚,吉澤留美和那群人將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他們的腦子已經不能用正常思維去理解,而是貨真價實的狂信徒。

無懼於生死。

這一點是最棘手的。

“我不清楚,具體該怎麽做,您趕緊上報吧,我要是動作太慢,容易讓吉澤產生不滿的情緒。

那個女人真難伺候!”

土橋真二郎吐槽,掛掉電話,開始采購吉澤留美需要的刀具。

水果刀肯定不行,好歹要買一把長點的西瓜刀。

傑克聽著嘟嘟的掛斷音,連忙用中情局專線撥通約翰的電話。

“局長,大事不好了,吉澤留美想要采購刀具,然後挾持首相,現在不排除她有可能就那樣衝入首相官邸。”

他將自己想的事情全部說出,上麵要如何做,那就不關他的事。

“你說什麽?”

約翰也被這個消息驚得差點摔碎酒杯,他實在無法想象,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麽神勇的女人。

迪奧到底給她多少勇氣啊?

“你密切關注這件事情,我馬上向局長匯報。

記住,在結果出來之前,不要讓她死了,我們想要找讓迪奧記住的人不容易。”

約翰有權利直接繞過總局的局長,和總統對話,可他基本不會那樣做。

哪怕他心裏很想要取代總局長的寶座,卻還是要在表麵上表現非常恭敬的樣子,唯有將野心藏住,才有機會讓自己往上擠一擠。

“局長,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