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普遍對足立區有一些誤解,認為這裏的治安爛到家。
其實,足立區的治安還行,人們隻有百分之十的幾率遇到偷、搶、醉漢騷擾的事件。
青澤在家中用過晚餐,換上幹淨的長袖T恤,休閑褲。
他頭戴鴨舌帽,黑色鯊魚口罩,漫步在足立區。
青澤想要尋找合適的催眠對象,以此測驗催眠的極限,或者說,人體能達到的極限狀態。
都說人體有限製器,能夠保護人用出不損害自己肉體的力量。
催眠能否將這個肉體限製器打破呢?
比如說他催眠一個人在不砍死三十個人之前,堅決不能死。
那個人能否做到將三十人砍死,然後再死亡呢?
或者說,讓一個人從一樓不借助任何工具跳到二樓。
催眠能不能將肉體的極限引出來,這就是青澤當前要考慮的問題。
按他所知的情報,能力在第一周的時候最強大。
第二周有新的超能力,舊有的能力就會急速下降。
比如說他的念力,第一周強大到將鋼鐵當做泥巴玩,現在的力量連托起他都變得非常困難。
有什麽實驗,在第一周測試最好,然後給自己施加催眠。
看能不能讓他變成運動達人或者學霸。
在那之前肯定要找幾個“小白鼠”,實驗催眠能力的上限。
……
絢爛霓虹外的黑暗處,接觸不良的路燈一閃一閃,搭配寂靜的小橋,無聲流淌的小河,形成詭異氣氛。
岩間武弘沒有在意往日最怕的恐怖片場景,他呆呆站在橋邊,凝視著河流,像是有什麽在裏麵拽住他視線、靈魂。
下去吧。
下去就能結束一切。
心底有聲音在這樣呼喚,手腳翻越橋的護欄,準備迎接河的擁抱。
“你想要自殺嗎?”
溫和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岩間武弘很意外,都這個點了,這條小路居然還有人。
他扭頭,橋的一頭有人正在走來,身高約有一米八,看起來不胖。
麵容如何未知,戴著有鯊魚圖案的黑色口罩,僅露出一雙明亮眼眸。
“能告訴我理由嗎?”
不知是話語還是眼眸,岩間武弘心中莫名讓一種安心填滿,下意識道:“因為我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我該死。
如果不是我在北千住的柏青哥店欠下大量賭債,無法償還,菊子就不會讓那群畜生帶走、玩弄,然後自殺。”
想到菊子在自己麵前,用絕望而又木然的眼神盯著他,以刀鋒抹去脖頸,鮮血噴灑在他曾經自豪、無比愛惜的雪白山脈。
比任何言語都要讓岩間武弘自責,甚至想要自殺陪著對方。
隻是,菊子不會喜歡他這種無能的男人在身邊陪伴吧。
他想到外麵,隨便找一個地方自殺,成為孤魂野鬼就是他這種男人應有的歸宿。
“這件事情怎麽能怪你,不是柏青哥引誘,不是那些人害你染上賭博,你就不會變成這樣。”
青澤發動催眠能力,沉聲道:“殺了他們,隻有殺光那些人,你才能獲得安寧,才有臉下去見菊子。
在沒有殺死那個害你家破人亡的混蛋之前,你不能死!”
“對,你說的沒錯,我要殺死他們!”
岩間武弘死寂的內心就像幹柴遇到火柴,蹭得燃燒起來。
他不能就這樣死掉,必須替菊子複仇,幹掉他們!
青澤眼眸閃爍一絲興奮,逛了一個半小時,總算讓他逮住絕佳的催眠對象。
剩下就看此人能否打破人體的極限。
……
日本禁止賭博。
但柏青哥不是賭博,就是賣彈珠,恰好旁邊有一家販賣周邊的店,可以用彈珠購買小公仔等等。
又有店鋪允許人們用周邊兌換現金。
法律不能禁止收購人們周邊吧。
就像賽馬一樣,人們隻是出於對馬的愛護之心,願意花錢照顧可憐的馬。
如此充滿愛心的舉動,怎麽能說成賭博那種害人的事情?
所以,在禁止賭博的日本,柏青哥、賽馬都是合法的事情。
柏青哥的店可以大搖大擺開在黃金地段。
賽馬甚至能給自己打廣告,投資一部動漫美化賽馬的行業,吸引更多年輕人入行當韭菜。
青澤到達北千住的一家柏青哥店外。
他摘下口罩,從自動販賣機買一瓶橙汁,打開拉環,人靠在牆壁上麵,打量柏青哥店旁邊的石野金融公司。
現在是晚上八點五十一分,街道上的行人不少。
北千住是足立區最繁華的地區,雖稱不上歌舞伎町那種不夜街,卻也不會在八九點的時間就沒有人。
青澤默默喝一口冰涼的橙汁。
岩間武弘出現在街道。
這位的身材單薄,屬於那種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是讀書的料子。
他眼眸滿是血絲,疾步走向石野金融公司,一手握住大衣內的砍刀,如喘著粗氣的野獸。
周圍的行人一看就覺得他不對勁,紛紛避讓,又用好奇目光打量。
日本人對奇裝異服沒興趣,但一個明顯狀態不對勁的人,還是能勾起他們的好奇。
尤其是岩間武弘前進的方向。
不少年輕人駐足,悄悄打量著。
兩名長相不善的極道正從二樓走下來,看見岩間武弘一手揣在大衣,當即變得警惕,“你是誰?”
其中一人更是從懷中掏出了彈簧刀威嚇。
幹他們這一行,打架尋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少輸紅眼的賭徒或者是欠錢不還的人,以為能靠著一腔血勇,上演黑道電影那種,一人挑翻一個組的場麵。
然而,電影始終是電影。
“害死菊子的凶手,我要殺了你們!”
岩間武弘咆哮,掀開大衣,手中砍刀如閃電般劃過。
最近的小弟下意識用手格擋。
刀鋒砍開血肉,觸及到骨頭上麵,“啊!”
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哀嚎。
另一人掏出彈簧刀,大怒道:“你找死!”
彈簧刀朝前一捅。
岩間武弘壓根不管捅向身體的刀,空著的左拳狠狠砸在那人鼻梁上。
嘎吱,鼻梁碎裂的聲音響起,眼淚鼻涕血,那人視線頓時模糊,連捅到岩間武弘身體的刀都忘記用力。
接著,岩間武弘抽出砍刀,一下子砍在他的脖頸,狠狠一劃,大量的鮮血噴濺在側麵牆壁。
他如魔神般跨上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