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啊。
森本千代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疲倦的感覺,上次工作到這樣的疲倦是什麽時候?
她幾乎都已經忘記,或者說,以往從來都沒有工作到這樣的疲倦。
有外人在還能夠打起精神,越是靠近家門口,疲倦愈發明顯。
站在家門外,森本千代被洶湧的疲倦席卷全身,恨不得立刻躺在沙發上,將鞋子一丟,然後衣服一脫。
整個人泡進溫暖的浴缸裏麵,算一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
森本千代腦中想著,手擰開門,客廳亮著燈,青澤剛泡完澡出來,頭發還有點濕。
他身上圍著白色浴巾,將四角褲遮住。
手,腳,腹部都有明顯的肌肉曲線。
“千代,你回來啦,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嗯。”
森本千代點頭,反手將門關起,吐槽道:“今天真是累死我。”
說罷,整個人直接往沙發一撲,再側身,翹起雙腿道:“你幫我脫鞋。”
“我打扮成這樣,你讓我脫鞋合適嗎?”
青澤吐槽她的行為,人還是走上前。
森本千代長發披散在沙發,眼眸白了他一下,道:“今天便宜你小子。”
“明明是你在偷懶好吧。”
青澤反駁,右手抬起她的左小腿,將鞋帶解開。
森本千代沒有穿絲襪,而是穿那種翠綠色的短筒襪。
柔媚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自下而上,“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放心,我不會聞你的臭腳。”
“你用這種形容詞讓我知道,你沒有做那種變態的事,聞過我腳的人就知道,根本不臭。”
森本千代一臉笑眯眯,左腳套著一層薄薄的襪子,動了動,如夏季的抹茶味雪糕那麽誘人。
青澤很想一口咬上去,嚐嚐味道,並在心中升起一絲對科學的探究。
千代的腳真沒有臭味嗎?
起碼,他站直身體無法聞到。
具體的細節,恐怕需要彎下腰,湊到前麵才能夠得知,那種行為過於變態,青澤沒有做,繼續脫另一隻鞋。
流程還是先抬起右小腿,然後他的視線順著超短牛仔褲和大腿之間的縫隙,想要從裏麵窺視到一絲顏色。
雖然用透視能力可以很輕鬆看到,但那樣的話,就失去一些趣味。
這種東西果然還是要男人費盡心思去看,卻隻能看到一點,才更加讓人興奮。
再高點。
青澤心中想著,調整合適的角度,然後將鞋子脫下,也如願以償看見一絲不同於湛藍與白嫩的黑。
嘶,刺激!
他心情大好。
森本千代腰間發力,頭微微揚起,掃了一眼他的浴巾道:“你還真是年輕,有活力。
退下,現在到女王換衣的時間。”
“從某方麵來說,能麵不改色說出這種話的千代很強。”
青澤將鞋子抓起來,放在鞋櫃上,又將拖鞋丟到沙發前,轉身想要進入臥室。
森本千代沒好氣道:“你給我洗手啊。”
“你不是說你腳不臭嗎?”
“我的腳當然不臭,隻是脫鞋要洗手,和個人衛生有關,你不要想偷懶。”
森本千代白了青澤一眼,對這種不好的生活習慣必須要重拳出擊。
青澤撇嘴,去廚房洗了一下手,再轉身走向臥室,森本千代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笑道:“晚安~”
“你這是調戲我。”
“隨意對男人動手,這是女王的特權。”
森本千代眨眼,眉宇之間流露一種媚態,已經做好他伸手就要回避的動作。
青澤沒動手,暗暗記下這一筆,日後一定要還回去,不打到通紅決不停手。
他進入臥室,森本千代笑了笑,也走向自己臥室,撿好睡裙,再來到浴室。
浴缸是青澤泡過的熱水。
她沒有急著泡,而是先將身上洗幹淨,然後再慢慢踏入溫熱的浴缸裏麵。
“啊,舒服。”
兩條腿伸直,她身體往後一靠,感覺周身的疲倦在熱水之中一點點消散。
想象中的激戰沒有發生,但她承受到的直觀刺激比想象中的激戰還要累。
她隻需要閉上眼,就能夠想起那個立於群山之間的巨大身影,破碎的地麵、樹木像是被踩碎的薯片,以及後院的血海。
初步斷定,那也是一種超能力。
或者說是同一種超能力。
她記得先前伊米莉的報告上有迪奧化身冰霜巨人將奧諾弗雷凍住的事情。
今天又是岩石巨人和另一種形態。
看現場,森本千代可以斷定,將那些研究人員幹掉的應該是風。
尖銳的風將他們撕碎,然後將屍體一股腦丟在外麵。
唯一疑惑的就是,迪奧到底如何讓那名美軍士兵將槍口掃向其餘三人?
他沒有開口,不太像是使用那種能命令人的超能力,也不是攻擊人體內部的能力。
看那人的情況,顯然是將槍口瞄準迪奧,扳機扣動,槍口卻在一瞬間轉向三名同伴。
是那種超高速嗎?
以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迅速改變對方槍的方向。
森本千代泡著澡,又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染上和伊米莉那樣的怪毛病,居然在工作之外,還想要思考工作相關的事情。
森本千代仰起頭,腦中又想著迪奧所說的天地劇變,這似乎在側麵表明她先前所說的靈氣複蘇。
也可能和聖經預言有關。
靈魂的答案需要自己去尋找嗎?
森本千代重重吐出一口氣,她不清楚該從哪個方向努力,以後再慢慢探索。
當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看伊藤乙女能不能破解Z藥劑。
那關乎到伊米莉的小命。
……
次日,星期六。
窗外響起嘩嘩的雨聲。
伊米莉的睡眠質量很差,迅速被吵醒。
她撐起身體,看了一眼窗外。
蔚藍色窗簾將景色拉住,她一個起跳,落在地麵,借著慣性踏踏幾步上前,打開窗簾。
外麵下著大雨。
雨水劈裏啪啦的敲打在窗台、地麵。
照這個雨量下的話,恐怕路麵很快就有積水,下水道裏麵的汙水也會往外翻湧。
真是受不了這個地方的基建啊。
伊米莉心中吐槽。
時代在進步,可東京這裏的基建水平顯然沒有追上時代腳步。
換做是鄉下地方還沒什麽,這裏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啊。
伊米莉心中怨氣翻滾,想著以前都不會吐槽的事情,她知道這樣的挑毛病意味著什麽,那就是她正在試圖用挑一切毛病的辦法,轉移心中想法。
或許是幻覺吧。
她總覺得被拔掉的牙齒又在隱隱作痛。
可惡,她以後永遠都不會再涉足任何一家牙科醫院!
哪怕讓卡特琳娜用拳頭將她的牙齒打掉,都不會選擇看牙醫。
前提是她還有以後。
伊米莉不傻,她能夠看得出來,伊藤乙女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隱隱有一絲安慰的意思。
雖然她很想要欺騙自己,可有時候,人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想到自己壽命不多的事實,伊米莉心中不由哀歎,為什麽聰慧的美人總是那麽容易凋零?
她還年輕。
想到氣憤之處,她忍不住用拳頭錘了一下牆壁,又迅速收拾頭發。
她不想讓森本千代心裏產生什麽負擔。
從當時的狀況來看,要求自己去看牙醫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隻能說,一切都是命。
以前伊米莉不會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命運,可現在的話,她不得不信,命運有可能真實存在。
一個人從出生到結束,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被命運定好。
真是令人絕望的事情。
唯一值得慶幸就是,人們不知道命運給自己安排了什麽樣的命運。
她也有可能因此覺醒超能力。
伊米莉樂觀想著,又換上哥特式的連衣裙,和冬季的不一樣,夏季的是吊帶連衣裙,顯得格外清涼。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各方麵都顯得很嬌小,心中再次湧現一絲悲哀。
難不成,她要以處女的身份離開此世嗎?
伊米莉搖頭,將悲觀的念頭拋開,還是將餘生投入對迪奧的追捕之中。
她大步走向臥室門外,拋開在實驗室的伊藤乙女外,專案組的其他人都聚集在客廳。
“早上好,伊米莉,你身體怎麽樣?”
柔媚的聲音滿是關心。
伊米莉揮了揮小手,一臉無所謂道:“森本,你不要太小看人啊。
身為一名偵探,我經常和死亡同行,那種小事根本嚇不到我。
我現在的身體非常健康。
再說,伊藤也會想辦法處理好Z藥劑。”
她很想要輕描淡寫將事情掩蓋,隻是那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眸,以及在白皙臉頰上湧現的淡淡黑眼圈,表明她昨晚根本沒怎麽睡好覺。
伊米莉以前遇到的生死危機,都能靠自己的智慧和卡特琳娜的武力化解。
她這次遇到的是毒,也可以說是一種慢性的絕症。
她看不見、摸不著,甚至不清楚該如何戰勝,隻能相信伊藤乙女,就像是幾十年駕齡的老司機忽然無法掌握方向盤,不安是在所難免。
森本千代很想抬手摸頭,卻怕那樣的動作刺激到伊米莉,笑道:“是啊,你不用擔心,Z藥劑的詳細資料已經交給伊藤,她會做出解藥。”
“嗯,我們繼續工作吧。”
伊米莉想要用大量工作轉移心中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