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響亮的警笛聲逼進倉庫，車停下，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
一條白皙如玉的大長腿先邁出，以此為支點，整個人從車上離開，漆黑的長發披肩。
她穿著白色寬鬆的大號背心，下麵是淺藍色短牛仔褲。
背心將牛仔褲掩蓋，也將藏在腰間的槍掩蓋。
她幾步走到倉庫門前，左手打開門，右手握住槍柄。
對方是主動報警，算得上自首，可也不能保證不會臨時反悔，或者說想要在死前做出瘋狂舉動。
在激烈的情緒之中，人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森本千代不想在陰溝裏麵翻船。
她抬腳踹開門，一下子就聞到空氣之中漂浮的濃濃血腥味，混雜著一股臭味。
很難聞。
她看著坐在門口的島川正雄以及下麵被打的麵目全非，疑似安達博士的老人。
森本千代眼眸一掃現場，道：“將他拷起來。”
又繼續往裏麵走，她看見地麵被打成肉泥的相馬結菜，宛如是被吊到高空的貨倉砸中。
凶手的力量非常強悍。
她再看被頂翻的貨架，以及呈現嚴重彎曲的貨架，上麵滿是血肉、髒器，下層還有人的半截身軀。
上半身直接落在地麵。
這些歸類於武道家，也不是沒可能，確實有武道家的力量能夠做到這一步。
但是，有件事情絕對不是武道家能夠做出來。
她停下腳步，看著鑲嵌在牆壁的肉球。
嘩嘩，大量的鮮血從裏麵往流出，染紅牆壁，在地麵形成了一個大麵積的血泊。
森本千代盯著那人體糅合成的球，眼眸閃過一抹震驚。
這樣的事情絕不是單純用力量就能夠達成，將兩個人完全揉在一起。
從外觀上判斷，揉球的人手掌必定超越常人大小，不是人類的手掌能夠做到。
看來現場情況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森本千代心中想著，喊道：“岡山，打電話叫伊藤過來檢驗屍體，然後將倉庫封鎖。
你留下來看著現場，我回去審問島川正雄。”
“好。”
岡山武太如實回了一句。
森本千代走向門外。
……
大久保警署，審訊室。
森本千代關上門，主動倒了一杯茶，遞到島川正雄麵前，笑道：“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島川正雄看了一眼茶，又看了一下她，問道：“看你的樣子，學曆應該很高吧，哪所大學畢業的？”
“東京大學。”
森本千代回了一句，坐在前麵。
她沒有急著問自己的問題，在詢問那些之前，需要先平複島川正雄的心情，如此才能從他的口中得知事情經過。
島川正雄抬頭，喃喃道：“東京大學嗎？
涼子也是東京大學的學生，我當時還以為她能夠改變命運，過上和我不同的生活。
呐，你說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按我現在的想法，那就是因果循環。
你為供妹妹讀書，所以什麽都願意做，想要懲罰你的話，就是讓你妹妹代替你承受那些因果。”
“明明她是無辜的。”
“但你不無辜。”
森本千代淡淡地回一句，她幹這行也有些年頭，一顆心早已經不會輕易為案件動容。
也不會為犯人流露的軟弱而有所動搖。
“島川正雄，你往常所做的事情，不需要我提醒，你能昧著良心隻為家人，別人也會昧著良心隻為家人，或者為自己。
你想要洗清罪孽，就是在最後配合我們的行動。
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迪奧，看見無法用常理形容的畫麵？”
島川正雄沉思良久，他搖頭道：“我不知道誰是迪奧，隻是地麵忽然多出一個岩石巨人。
他自稱為神，將新世界教會的那些人擊殺。
也是他將我的繩子解開，讓我可以將安達打死。”
“岩石巨人，那就是迪奧所為。”
森本千代得出這個結論，從警視總監提供的消息可以得知，迪奧和奧諾弗雷在胡蝶臥室對戰，曾變身為岩石巨人。
“現場詳細的動手過程，麻煩你描述一遍。”
對迪奧的超能力，專案組沒有太多的克製方法，卻也要盡量了解是什麽樣的能力。
通過島川正雄的描述，森本千代得出結論。
將自己化作岩石，或者是將岩石在體表形成一個巨人模樣，任由自己操控。
該岩石能夠遁入地麵進行移動，速度非常快。
遇到的損傷能夠自動修複，包括上麵濺到的血都可以消除。
初步斷定，那種形態的迪奧可以免疫物理攻擊。
森本千代記下這些，眉頭皺起，越了解迪奧，越能夠明白人類在迪奧麵前的絕望以及現代科技的無力。
“好啦，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你交代以往犯下的罪行，然後由我看情況，該判你是無期徒刑還是槍斃。”
之所以將刑期說的這麽重，是森本千代明白，島川正雄不靠雙親，想要在極道打拚到重要幹部的地位，手上絕對沾染不少血。
島川正雄也沒有想要隱瞞。
失去涼子後，他已經對繼續活著失去希望。
對他來說，能夠在臨死之前獲得一次自我救贖的機會，已經是非常難得。
隨著他的訴說，森本千代做出死刑判斷。
像這種逼良為娼，交易人口的事情，在她這裏就是這種判法。
“路上走好。”
她說著，直接掏出槍，食指扣動扳機。
砰，島川正雄的腦袋被打爆，無頭的屍體軟倒在椅子，鮮血向桌麵流出。
森本千代收起槍，拿起文件，走出審訊室外。
被槍聲吸引過來的警察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事，他想要搶槍，已經被我擊斃，你派人把裏麵打掃一下。”
森本千代拍了拍警察的肩膀，大步走向外麵。
“嗯。”
警察懵逼地點了點頭，走入審訊室。
他表情有些複雜，在這裏幹了十幾年警察，還是第一次看到死人，還是在審訊室裏麵。
這不是殺人滅口嗎？
他腦中閃過一些電影的劇情，卻沒有說什麽，自己又不是主角，還是不要試圖追尋真相。
……
叮咚。
下課的鈴聲響起，昏昏欲睡的秋月彩羽忽然變得精神起來，一雙眼眸發亮，思緒從很遠的地方不斷往回拉，最終落在腦中。
讓她發出哇的一聲歡呼，隨即整個人又迅速趴在桌麵，歎道：“好累呀！”
土間圓卷起教科書，往她腦袋上一敲，吐槽道：“整節課你完全沒有聽老師講什麽，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居然還好意思說累。”
“圓，你不懂，整天聽自己不想聽的課，人也很累的，我實在不是讀書的料，油管博主才是我的出路。”
秋月彩羽替自己的行為辯解。
三原薰笑眯眯走上前道：“要是彩羽以後實在找不到工作，可以考慮到北海道的農場做事。
我家的農場很輕鬆，什麽都不用做，每天隻需要躺在那裏，還有下午茶喝。
每周雙休，工資很高。”
“還有這種好事嗎？”
秋月彩羽眼眸發亮，又忽然搖頭道：“不行啊，北海道實在太偏僻了，我還是喜歡待在東京。
休息的時候，我可以去新宿、涉穀那一帶逛，丸子百貨、六歌仙、迪士尼樂園，我必須要擁抱人類的文明社會！”
三原薰解釋道：“北海道也是文明的一部分。”
高橋冴子聳肩道：“東京之外，國內的其他地方都是鄉下。”
“這是偏見。”
三原薰吐槽，心裏琢磨，等自己畢業之後，就讓家裏麵打一筆錢，讓她開一家公司，這樣就能留在東京。
具體開什麽公司？
到時候看秋月彩羽想要做什麽。
土間圓沒有談那種話題，開口道：“彩羽，這周你有沒有約青澤出去玩的打算？”
“有啊，我和青澤約好，星期六下午到新宿中央公園逛一逛。”
秋月彩羽點頭。
高橋冴子手壓在她的肩膀，笑道：“馴服青澤做事的流程，你記住沒有？”
秋月彩羽點頭道：“放心，我已經將冴子寫下來的筆記看一遍。”
“上麵說的是什麽？”
“呃，這個……我到時候再看一遍吧。”
秋月彩羽努力回想，又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記不太清楚，露出嘿嘿笑容。
高橋冴子對她的記性如此差，並不怎麽意外，隻是語重心長道：“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上心，也不要害羞，必須要養成你隻要獎勵青澤，他就會聽話的那種習慣。
如此，在你的潛移默化之下，青澤就會慢慢改變。
根據我觀察，青澤現在的成績是中等，你必須要努力讓他將成績提升到優等。”
“這種事情能夠做到嗎？”
秋月彩羽皺眉，在她看來，什麽都能努力，唯獨學習，不行，那是真的不行。
高橋冴子拍了拍她肩膀道：“你一定能夠做到，相信自己的魅力。”
“可青澤變得那麽優秀，看不上我怎麽辦？”
秋月彩羽麵露憂慮，現在的青澤足夠吸引人，再加上學習成績很好。
她感覺自己的吸引力有點危險。
高橋冴子摸了摸她腦袋道：“我們有一百零八種技巧教你，學會，他就無法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