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過十字路口,輕輕吹動少女水藍色的裙擺。
黑絲裹著有點肉的小腿。
北條筱子站在十字路口的電線杆底下,左手拎著書包,右手是買來的巧克力,用彩色的紙包好,打了一個蝴蝶結。
她看過地圖,從光輝高中到青澤家,最近的路就是這條。
而這個十字路口正好位於中間。
她選擇這裏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離學校太近的話,容易被別人看見,說閑話。
離青澤家太近的話,容易被邀請到家中做客。
選擇在中間的距離最合適,送完感謝的禮物就可以直接離開。
北條筱子周六從青澤口中得知大哥的下落,卻一直沒道謝。
因為星期天是休息日,她不想打擾青澤的假期。
今天在學校不碰麵,是想要避免有人說閑話。
可愛的後輩忽然造訪高年級的前輩,班上的人肯定會編造一些不好的流言吧。
她不想讓青澤前輩遇到麻煩。
隻不過,北條筱子在這裏等了約有十分鍾左右,依舊沒有看見青澤前輩到來。
按照她的計算,青澤前輩早在十五分鍾前應該就已經結束劍道部的訓練。
這個結束時間是通過前段時間,大哥回家算出來。
北條筱子想了想,難不成自己算錯大哥回家的時間,或者搞錯路線嗎?
她想要求證是哪個原因,主動往前走一段路。
拐彎,她看見青澤蹲在前麵的一家院子前,透過豎著的鐵欄門和裏麵的比特犬對峙。
一人一狗在玩木頭人遊戲嗎?
看著青澤和比特犬一動不動,北條筱子心中感歎,青澤前輩童心未泯啊。
她小步靠近,輕聲道:“青澤前輩。”
青澤盯著屋內的大戲,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識扭頭。
街道空曠,看不見人。
這是遇到鬼啦?
隨即他意識到,都是自己的透視太強,將對方當做空氣了。
他立刻停止使用透視能力。
仿佛魔法的紅布拉開,空曠的街道忽然多出一位少女,淺藍色校服外套裹著傲人弧度。
她的麵容白皙如雪,一雙眼眸好似山間清泉,清澈見底。
“筱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青澤站起身。
北條筱子麵色微微一紅,雙手奉上巧克力道:“青澤前輩,這是報答你星期六給我說明大哥下落的謝禮。”
“不用這麽客氣。”
“請青澤前輩一定要收下。”
她低頭,綿軟的語氣滿是堅定。
青澤撓了撓頭,收下她的巧克力道:“你在較真方麵和北條是一模一樣。”
“這是我們北條家的禮儀!”
北條筱子自豪地回答,又想起什麽,鞠躬道:“青澤前輩,有一句話我必須如實告訴你。”
青澤有些意外道:“你不用這麽嚴肅,隨便說吧。”
“我認為,人不能,起碼不能對狗有那種想法,希望你以後能糾正回來,再見。”
北條筱子直起腰,沒有給青澤解釋的機會,拎著書包轉身,兩條腿好似車軲轆一樣跑開。
她心裏清楚,點破這種尷尬的事情不能在現場久留,免得彼此更尷尬。
“不能對狗?”
青澤低頭看了一眼。
托石村太太的福,他變得非常精神,大喊道:“筱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北條筱子一個拐彎,跑得沒影。
青澤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總覺得自己在北條筱子的眼中,形象變得愈發變態。
也不能和她說自己有透視的超能力,剛才看的不是狗,而是屋內上演的肉搏大戲吧。
“算了,不變態算什麽男人。”
青澤嘟囔著。
“汪汪!”比特犬忽然從一動不動的狀態變得非常凶猛,繼續朝他咆哮。
青澤看一眼時間,十二分鍾。
這就是弱化的催眠時間。
對狗是這樣,對人的話未必能準確,他也不敢隨便催眠人。
因為經過三澤組的那次大型實驗,他發現,一旦催眠時間過了,被催眠的人依舊能記得催眠發生的事情。
除非有下達特殊的指令才會遺忘。
這個遺忘又充滿不確定。
主要是時間短,他無法確定是不是百分百遺忘。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所有催眠的人,製造各種意外身亡,避免自身暴露。
對象的話,肯定不能選擇那些老實本分的好人。
像那種整天不幹正事,存在隻是給社會製造恐慌的混混,死一個都是為和諧社會貢獻一份力量。
也不會讓青澤有任何心理負擔。
他可不會高尚到給惡人改過的機會。
那是日本政府需要考慮的事情。
從他的角度,那些腐敗官員和混混全死光都無所謂。
不過,官員比較麻煩,隻能拿混混開刀。
……
青澤返回家中。
凡是森本千代在家的時候,門從來不會上鎖,他直接擰開門,喊道:“我回來了,千代。”
廚房內,森本千代紮著單馬尾,上麵是淺藍色襯衫,下麵是深藍色及膝的裙子。
和外勤的女警不同,職業組的女警部打扮更像是白領。
一雙肉色的絲襪裹著她的小腿,腳踏高跟鞋。
“洗完手就可以吃飯了。”
“好。”
青澤點頭。
森本千代總是能掐準他什麽時候回來,然後準備晚餐。
誰讓職業組的警部很閑,五點左右已經下班了。
森本千代有充足的時間玩這個猜謎遊戲。
“你給我大聲回答,男生就要有力,”她吐槽,轉身,眼眸一掃,發現青澤手中的禮物。
從禮物的包裝和打結方式,她在心裏得出結論,這是女生送的禮物。
“情人節應該過了吧。”
“這是北條妹妹送給我的謝禮,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剛才吃醋了?”
青澤笑嘻嘻地詢問。
森本千代輕笑道:“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從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鬼,忽然變成有女生送禮物的優秀男生,欣慰的同時,心裏不免有一些寂寞。”
“千代……”
青澤笑嘻嘻想要靠近。
森本千代抬手一彈他的額頭,正色道:“給我去洗手。”
“切。”
青澤意識到對方不可能讓自己抱在懷中,轉而將書包和謝禮放在廚房吧台,人走向洗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