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拘留所最深處的房間內。

杜蘭特坐在那裏。

他身高有一米九三,天然的褐發被剃成寸頭,五官深邃,眼眸銳利,深麥色的膚色讓人一看就不是日本人。

從資料上來說,他已經沒有任何一位親人在世。

妻子,孩子,父母全部葬身在一次外出旅行之中。

那次旅行也改變杜蘭特的性格,讓他變得偏激,渴望追求正義。

這是中情局擬定的人設。

杜蘭特就是第一位被挑選接近迪奧的臥底。

他的真實身份隻有特殊情報調查部門的傑克以及約翰知道。

此外,任何人都不清楚他是中情局的臥底。

他也不會得到有關中情局的支持,一切都是為避免迪奧懷疑他的身份。

杜蘭特從肚子餓的程度,判斷到正午的時間。

拘留所依舊沒有人上門送飯,這意味著,右翼派來的人很可能在正午時分,將他除掉。

對這樣的結果,杜蘭特心裏不意外。

想要在最短時間打響名氣,總是要付出代價。

那家神社是右翼勢力故意搞出來的標誌,象征他們的狼子野心。

將那家神社焚毀,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正因如此,摧毀那棟建築物比暗殺首相更具有正義性,也能引發媒體的報道。

他要向迪奧表明自己的正義感。

當然,對大部分日本人來說,他這種行為是喪盡天良,無法容忍的邪惡。

在扭曲的教材之下,大部分人都被那份扭曲的教材欺騙,從而形成讓人非常無語的三觀。

但那種教材也就是騙一騙快樂教育的蠢材們,曆史的真相從不會因日本自欺欺人而有所扭轉,依舊在外麵流傳。

杜蘭特相信迪奧看到自己的新聞,絕對不會任由自己被判死刑。

接近自己的時間很可能是正午,也可能是晚上。

如果是晚上的話,那他當前情況就很不妙,必須要自己想辦法度過正午的危機。

他低頭看著銀色的手銬,心裏陷入思考,等一下該如何反殺右翼派來的殺手呢?

杜蘭特眉頭微皺,也在這時,他聽到外麵接近這裏的腳步聲。

室內的空氣逐漸增加幾分肅殺,看樣子是殺手到來。

他抬頭,心裏歎一口氣,殺手比迪奧來得早,自己要想辦法處理對方。

……

噠噠!

服部隆之故意將腳步聲踩的很響。

身為一名接受現代化訓練的忍者,他的腳步應該如貓一般,輕柔無聲。

但那樣的腳步是要分人。

假如是那種待在自己宅邸的暗殺對象,自然要輕柔無聲,避免被敵人察覺。

可對於待在牢房裏麵的獵物,他從不會用那種小心翼翼地腳步靠近。

他隻會大力踩在地麵,提醒對方,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

一隻待在籠中的老鼠,再怎麽敏捷,都無法避免被貓吃掉的結局。

他走到目標所在的房門前,視線透過門上麵的小窗朝裏麵看了一眼。

“羅德裏戈·杜蘭特,中午好,你到該上路的時候了。”

杜蘭特抬頭看了一眼,在正方形的小窗上有一張看起來很長的馬臉,濃眉,三角眼,麵相透露著凶戾。

“你的麵相不像是一名警察。”

“哈哈,犯下那種滔天大罪,你還想要等待正常的審判流程嗎?

在媒體詢問你之前,你將畏罪自殺。

很好的罪名吧?”

服部隆之滿臉笑容,上麵不會讓犯下這種罪行的人,在公眾麵前解釋自己為什麽那麽做。

一旦解釋的話,就會將他們精心編造的謊言捅破。

謊言就像紙,禁不起任何人的刺擊。

隻有讓杜蘭特畏罪自殺或者是愧疚到自我上吊,唯有這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讓事件得到平息。

無數的髒水將潑到他身上,讓他變成一個惡魔。

“我不認為自己做的是錯誤決定,讓那棟建築物留在這個世間才是最大錯誤。

我沒有任何罪行!”

杜蘭特用慷慨激昂地聲音回應服部隆之,他不清楚迪奧是否在旁邊窺視,但他清楚,自己想要不露破綻的話,就必須全力維持正義的形象。

“你隻不過是一個劊子手罷了,那些旅客、工作人員何其無辜,卻被你一把火害死,懷著對他們的愧疚,去死吧。”

“可笑,想要去參拜那種地方的人,以及在那種滲透無數人血肉的建築物工作,還一臉得意和肅穆地介紹虛偽曆史的家夥,都是該死的幫凶。

他們死不足惜。”

杜蘭特的聲音鏘鏘有力,沒有一絲懊悔,像是用鐵錘重重敲打在鐵片上。

“生與死不是你能決定,上麵已經決定,你將懊悔對他們犯下的罪行,然後死亡。

死者的家屬出來嚎哭,輿論同情,一場鬧劇就這樣落幕。”

服部隆之對接下來的流程相當熟悉,掏出鑰匙想要將拘留所的門打開。

“看你這一身黑衣的打扮,難不成是忍者嗎?”

簡單的一句話,透露著風俗店的女人詢問是否要再來一次的魅惑。

卻讓服部隆之身上的汗毛直接豎起。

他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不認為這個世上有人能夠瞞過自己的感知,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

然而,現在就有人做到這樣的事情。

服部隆之迅速轉身,發現背後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金發男人。

上麵是黑色背心,下麵是金色皮褲。

他雙臂的肌肉格外健壯,足以媲美正常人大腿。

“你這家夥是誰?”

服部隆之發出質問。

按理說,現在的拘留所,拋開他之外,沒有第二人能夠出現在所內。

室內的杜蘭特心裏知道,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男人,隻有一個。

“迪奧。”

服部隆之眉頭皺起,他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是在哪裏聽過?

想了一會,他沒有得出結論,索性放棄去想,沒必要記死人的名字。

服部隆之食指勾住左手戒指上的環,向外一拉,晶瑩的線從裏麵扯出。

這是特製的纖維線,鍍有鈦金屬,十分強韌輕便,兼具切割功能。

現代上忍必須要掌握的技巧就是如何使用線殺人。

服部隆之麵色冰冷道:“無論是誰,既然發現我的存在,那我就要送你上路。

這是忍者的守則。”

青澤慢悠悠道:“你連寫輪眼都沒有,也好意思自稱忍者?”

“閉嘴!”

服部隆之麵色陰沉,他是忍者,但不是火影忍者裏麵的忍者,而是日本古代史上有記載的甲賀忍者。

就像古代版的特工、間諜、執行暗殺等見不得光的任務。

但忍者的分級製度和火影忍者沒什麽兩樣,不如說,火影是抄襲甲賀忍者的等級製度,可名氣太大,反而在不少人眼中變成他們抄襲火影忍者。

服部隆之對此很惱火。

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外人仗著火影忍者裏麵的知識,對忍者的實力指手畫腳。

因為現實中的忍者根本不可能和動漫裏麵的忍者那麽強大,頂多就是利用現代的工具和殘酷的訓練達成一些正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但那種雙手結印,然後噴火、影分身的事情完全做不到。

所謂的忍者,隻不過是比常人更能忍耐一點。

……

“我要將你脖頸絞下,看你那張嘴還能不能囉嗦。”

服部隆之俯身,微微彎曲的雙腳像是彈簧般,將周身力量蓄起,弓背一挺,力量在一瞬間爆發。

他迅速繞過青澤身體,手中纖維線自然抖開,落在青澤脖頸處。

人到身後。

服部隆之雙手交叉發力,以手中纖維線的韌性和尖銳,想要切斷人的血肉和骨頭其實很簡單。

根據他往常的經驗,不需要三秒鍾的時間,就可以將男人的腦袋從脖頸絞下,鮮血可以將腦袋噴飛到空中半米。

有些人可以噴到一米,主要就是看那人的出血量大不大。

不過,服部隆之的雙手遲遲無法到底,說明對方的脖頸沒有被切下來。

被防住了嗎?

服部隆之側頭看一眼,瞳孔猛然擴大,他的纖維線明明勒在對方脖頸上,卻連皮都沒有蹭破。

不可能!服部隆之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氣,纖維線卻忽然消失。

他雙手猛然環抱自己雙肩,看著手中的纖維線,眼眸震驚。

“斷了?不可能,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將線兩端綁在兩頭成年大象腳上,讓它們相互朝不同方向使勁。

哪怕割斷它們的腳,纖維線都不會斷裂。

服部隆之想不通迪奧是如何弄斷,更讓他想不通的是,迪奧的手何時靠近?

服部隆之短暫震驚後,又大怒道:“你這個混蛋,不要用你小便沒洗的髒手來碰我幹淨臉頰!”

話落的瞬間,他一腳踢向青澤的襠部。

青澤腦中閃過爆破的念頭。

下一秒,服部隆之看著自己的右腿迅速爆開。

“納尼?!”

焰火和硝煙從腿部鑽出,並以極快速度蔓延全身,讓臉部鼓起炸開。

青澤確定了一件事情,被標記的人從哪裏開始爆炸,不是根據標記位置,而是他的想法。

隻有在他不想操控從哪裏爆破,才會從標記的**紋開始爆破。

服部隆之消失。

青澤轉身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