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田穀區,尾山台站。

森本千代走出站外,雙手插在褲袋,其中右手握住褲袋的槍。

一旦她發現周圍的情況不對,可以在第一時間拔槍擊殺敵人。

在鬧市之中開槍,嚴重違反警署的紀律,是需要受到懲戒的行為。

但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森本千代哪裏還會管是不是在鬧市。

該出手的時候就一定要出手。

這是森本千代的原則。

她警惕掃視周圍,走向在尾山台租賃的一間房。

租金由專案組支付。

由於迪奧的案子在東京鬧得實在太大,現在警視總監那邊是一路開綠燈。

隻要能比公安部早一點抓到迪奧,讓警視總監可以在國家公安委員會麵前露臉。

經費方麵都好說。

那位是一直都想要往上麵擠一擠,而不是局限在警視總監的位置。

森本千代不想為警視總監的前途去拚命。

她小心走在街道,對兩側的景色漠不關心,隻是在警戒隨時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克格勃的暗殺方式,森本千代特意查了查,發現他們喜歡將一些稀疏平常的東西改造成要人命的殺器。

比如說,將雨傘改造成殺人凶器,在傘尖藏一根毒針,戳一下就會讓人破皮。

不到三秒鍾,被戳中的人就會當場死亡。

如此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讓她不得不警惕每一個有可能靠近自己的人。

尾山台站離租聘的公寓不到三百米,森本千代走到一半,就能看見那棟四層的花格子公寓。

“不要動。”

極具魅惑力的聲線忽然在耳邊響起,森本千代瞳孔猛然瞪圓,心裏滿是驚愕,額頭甚至冒出冷汗。

她明明時刻注意周圍,卻無法發現對方是什麽時候靠近自己,就像憑空出現一般。

發現時,對方已經踩在她的影子上麵。

刀抵住她的後背。

需要拔槍嗎?

森本千代在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又迅速否決,臉上沒有露出一絲驚慌,嘴角慢慢揚起笑容道:“隨便用這麽冷硬的東西抵著女人不是紳士所為。”

柔媚的嗓音蘊含著一絲調笑,顯示森本千代遇到危險時的心理素質有多麽強。

“真抱歉,我不這樣抵住的話,怕你做出過激的行為,對女士動手更不符合紳士的作風。”

“嗬嗬,沒有想到迪奧還是一位憐香惜玉的男人。”

森本千代猜到對方就是伊米莉費盡心機想要找到的目標。

據伊米莉所說,迪奧的聲線具有讓人聽一下就無法忘記的魔性。

“我一直都是憐香惜玉的人,隻要你沒有染上罪惡,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克格勃原來這麽有原則嗎?”

“記住,我有我的行事方式,沒有任何人能左右我。”

森本千代眼眸露出一抹沉思,這位和克格勃之間的關係似乎和想象不太一樣,她繼續套話道:“你以為自己是神嗎?”

“不,我從不認為我是神,我隻是一個超越神的凡人。

神無法懲戒的罪人由我來懲戒。”

青澤的語氣滿是嚴肅,輕聲道:“盡管你們在追捕我,但我依舊認為你們是一群盡職的好人。

希望你們能保持這份善良,不要墮入邪惡的深淵。”

森本千代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她和伊米莉先前對迪奧的判斷沒有錯,這位就是非常偏執的理想主義者。

並且,他和克格勃之間的關係,應該趨向於合作,而不是那種明確的上下級。

非常危險啊。

不會被任何事情動搖的意誌力,加上過於出色的能力,這樣的人往往容易引發巨大動**。

那些弱小的人比起自我獨立思考,更渴望被意誌堅定的強者支配。

而迪奧很符合世人想要被其支配的強者條件。

“再見,希望你不要回頭。”

青澤怕變身時間不夠,撂下這一句,便倒走離開。

森本千代一直沒有回頭,耐心等待著。

大約過了十分鍾左右,森本千代回頭,背後街道看不見迪奧的身影。

有一陣風吹過,黑白格子的T恤緊挨著後背,散發絲絲的涼意。

剛才那一嚇,令她後背直冒冷汗。

“得救了。”

森本千代鬆一口氣,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伊米莉的電話。

嘟、嘟的兩聲之後,電話接通。

“森本,發生什麽事情了?”

伊米莉的語氣很嚴肅,她心裏清楚,沒有重要的事情,森本千代不會打自己的電話。

“我剛才遇到了迪奧,他站在我的背後,用刀抵著我。”

“什麽?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伊米莉忽然變得很著急,發出一連三問,怕這位遇到什麽危險。

“放心,迪奧沒有對我動手,我們先前對迪奧都產生一種誤判,他和克格勃之間的關係可能並不是上下級。”

森本千代如實說出自己的猜測,並將剛才迪奧和自己說的話,向伊米莉轉達。

聽完那些話,伊米莉忽然明白,為什麽那晚迪奧找上自己。

恐怕理由沒有她想得那麽複雜,迪奧上門就是測驗她是不是該殺的人。

若是那種政府的蛀蟲,她的屍體已經在棺材裏麵,等待火化了。

“原來是這樣,他比想象中要危險啊。”

伊米莉喃喃自語,清楚自己遇到一個非常棘手的敵人。

隻要迪奧堅持不對那些無罪之人下手,其消息一旦傳開,他的事跡在這個信息爆炸的互聯網時代,很可能被奉為新時代的聖人。

將收獲無數狂熱的粉絲。

該說不愧是迪奧嘛,總能刷新她的三觀。

伊米莉震驚迪奧的危險,卻也在心裏忍不住升起一絲絲興奮。

唯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讓她抓住。

她想了想,改變策略道:“既然迪奧是這樣的人,那不如在網上查一查,看他有沒有在網上宣揚自己的理念。”

在伊米莉看來,迪奧如果是想要成為點燃改革火種的先驅,勢必會在網上或者是線下,通過某種途徑宣揚自身的理念。

篩選各大平台的留言消息,然後一個個比對,找上門,或許就能找到有關迪奧的下落。

伊米莉光想一想,就覺得頭疼,那個工作量太大了。

她決定讓警視總監幫忙,再調一批人進行篩選。

“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繼續監視他們。”

“嗯,麻煩你了。”

伊米莉頓了頓道:“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聯絡我,再見。”

“好。”

森本千代掛斷電話,心情變得格外輕鬆。

迪奧是那種極端的理想主義者性格,就不太可能對青澤下手,那不符合他的理念。

她隻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能免除任何攻擊。

沒有威脅的人生真是輕鬆啊。

森本千代重重吐出一口氣,對街邊的景色又忽然有了興致。

這裏是世田穀區。

以她的經濟條件,一輩子都無法在這裏買一套房。

森本千代慢悠悠走在街道,欣賞兩邊的景色,也忘記查看青澤的行蹤。

……

次日。

上午六點整,床頭櫃的手機鬧鍾準時響起。

青澤被吵醒,伸手在手機屏幕一滑,關閉鬧鍾。

他起身看了一下屋內,原先在牆壁上的監控攝像頭被拆掉。

青澤心裏鬆一口氣。

四萬円的私房錢沒有白花啊。

同時,他在心裏堅定一個事實,男人必須要有自己的小金庫。

唯有這樣,才能在需要用錢的時候,不必要向女人索要,可以自己解決。

他決定繼續攢私房錢。

青澤下床,將身上的睡衣脫掉,換上黑色校服,走出門外道:“早上好,千代。”

“嗯。”

柔媚的鼻音依舊是那麽惹火,森本千代一如往常,正在客廳練習高難度瑜伽。

兩條腿直接劈叉到地麵,無縫銜接。

青澤看了一眼,明知故問道:“我屋內的攝像頭呢?”

“我已經全部拆掉了。”

森本千代回一句,解除克格勃的威脅,自然就沒必要往家裏麵裝監控攝像頭。

有岩城草介那個例子在,她對那些現代的高科技也不是那麽信任。

萬一被黑客黑進監控的話,那她和青澤的生活就會被別人看的一清二楚。

森本千代不想被人窺視隱私,便將那些監控攝像頭都拆了。

“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買那些東西,浪費錢。”

“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買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和你商量。”

森本千代回懟一句。

“你用我的錢居然不和我商量?”

“喂,那是我賺的錢好吧。”

“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

森本千代有些震驚青澤的理直氣壯,吐槽道:“我這是養出一位不得了的軟飯王啊。

你這話對我說還行,千萬不要對別的女生說,當心被打死。”

“我開玩笑的,你還認真了。”

青澤聳肩,他心情很好,哼著歌走向盥洗室。

時間過得真快啊,又到星期四了,明天就是星期五,後天星期六,大後天就是星期天。

然後又是星期一。

對了,星期六下午,他約會的時候該穿什麽衣服呢?

青澤邁入盥洗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如此帥氣的容顏,穿什麽都沒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