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後，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悠閑校園。
青澤擰開水龍頭，開始清洗秋月彩羽的保溫杯，現在洗幹淨，明天才有免費蔬菜汁喝。
嘩嘩的自來水帶著一絲涼意落在指尖，他擦了擦保溫杯的邊緣，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用自來水的話，他能看見什麽畫麵呢？
想到這裏，他將自來水裝在保溫杯裏麵，關掉水龍頭。
青澤轉身走到草坪，靠著一棵樹坐下，他將食指伸到保溫杯的水裏麵，使用觸媒感應的能力。
霎時間，青澤發現自己的視線比以往都要高，像是一口氣竄到雲層。
遠超先前使用觸媒感應的畫麵湧入腦海。
許多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就像有一大群蒼蠅在耳邊圍著轉。
但青澤心中沒有一絲煩的感覺，在如神一般的精神狀態之下，他能看清每一個畫麵，聽清每一道聲音。
大部分的畫麵都是正在洗什麽東西，比如說洗衣機裏麵的各種衣物、襪子等等。
還能聽見洗碗筷的家庭主婦抱怨。
這個說孩子的學業。
那個畫麵的太太抱怨老公那方麵持久不太行。
另一位太太和誰說想要找兼職、拍拍小電影之類的話。
那些家長裏短的事情和有趣沾不上邊，說無聊都沒有問題。
可偷聽的事實替那些家長裏短的話覆蓋上一層吸引力，讓青澤聽得津津有味。
拋開那些家長裏短的畫麵，也有一些讓青澤覺得養眼的場景。
東京中午洗澡的人還真不少。
男性直接忽略了，重點關注在那些女性的身上。
其中少婦也直接略過，那種下垂的、黑色的都沒有太大的觀賞價值。
住處一看就是高級酒店浴室的白領女人最棒。
有些人還在洗澡的時候，唱歌跳舞，給視頻另一頭的客人欣賞才藝。
他也能看見餐廳的廚房裏麵，有人一邊洗菜，一邊述說廚房的八卦。
比如說大廚和某人的關係、經理和服務員的關係等等。
這一幕幕的畫麵可比看電影、電視有趣，青澤沉浸在其中。
很快，他又發現一個有趣新的畫麵。
……
咚，厚實的方形酒杯落在案幾上，裏麵裝滿自來水。
這是一間占地很狹窄的房間。
光是擺辦公桌，沙發，案幾就感覺要將所有地方都占滿。
金發男人端坐在沙發，看年齡，約有四十左右，滿嘴的胡須渣子，看起來就是頹廢大叔。
他的雙手交叉，右腳不停在抖動，眼神時不時看一下桌上的手機，焦急之色充斥在臉頰。
傑克很緊張。
接下來的一通電話將改變他的前途與未來。
他身為中情局的一名探員，原先擁有光明的未來，直到某天回家後，他發現上司正在對自己的貌美妻子精耕細作。
暴怒之下的他將上司毆打了一頓，順理成章得到一張在工作方麵的調令。
從美國直接被調到日本，擔任中情局在這裏的特殊情報調查員。
這是一個瀕臨廢除的職位，權力在中情局之中算是最小的調查員。
其鼎盛時期是在冷戰年代。
那個時候，為了終結最具有危險力的對手，美國和蘇聯開始一場瘋狂的軍備競賽，並一致對超能力、魔法那些產生濃厚興趣。
他們幻想那種在紙張寫下名字就能擊殺敵方高層的超能力士兵。
在數千裏之外都能看清敵方高層會議的超能力觀測者。
隻要伸手一摸就能讓人渾身傷勢全部愈合的超能力醫生。
在現在看來，那些想法就是異想天開，完全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可在當時，上到總統，下到議員，所有人都陷入那種對非自然探究的狂熱狀態。
在這方麵砸了許多錢，從世界各地找到各種靈媒大師、氣功大師、自詡為超能力者，外星人等等。
最後發現，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騙子，加上最危險的對手自動瓦解。
美國高層總算從那種不切實際的狂熱幻想之中醒來，又如同所有大人封鎖兒時黑曆史那樣，官方不再發布類似超能力的消息。
偶爾提及的外星人，也不過是想要忽悠某國將資金丟到外太空項目。
隻是本著萬一的可能性，中情局沒有將特殊調查員的職位撤銷，人員配置上一削再削，卻還是保留一人。
隻為發現有可能的萬一。
當然，這一人的經費和權利都非常小，在中情局相當坐冷板凳，此生再無出頭的日子。
傑克在這個崗位渾渾噩噩混了有三年時間。
三年啊！
這一段時間足夠讓甘蔗變成軟趴趴的香蕉。
傑克甚至在心中產生一種錯覺，自己這輩子很可能就要這樣碌碌無為的活下去。
此時，一絲希望的曙光出現了。
那就是迪奧！
最近在東京聲名鵲起的凶殘罪犯，原先的殺戮目標是極道，那不是什麽重要大事。
在安田正雄想要收拾迪奧時，幾乎所有人都能預見迪奧死亡的消息。
誰都沒有想到，迪奧居然殺了安田正雄。
這一舉動讓中情局對迪奧的信息搜集程度迅速靠前，僅次於正在調查的大久保案件。
傑克出於心中好奇，查了一下有關迪奧的事，便發現自己或許不需要繼續虛度歲月。
他連夜寫了一份非常長的報告書，交給上麵，希望能得到重視。
起碼讓他的待遇不會是在酒杯裏麵裝著自來水，好歹給他一杯白蘭地。
“法克！”
想到過往的歲月，傑克罵了一句那個該死的上司，又想到三年沒回家，妻子懷孕八個月的消息，心情愈發鬱結。
當時就該將那一對狗男女突突了。
他端起酒杯想喝一口水，案幾上的電話忽然響起。
傑克慌忙放下酒杯，連忙接通道：“中午好，約翰長官！”
“嗯，你的報告我看了。”
約翰長官的聲音威嚴而又冰冷。
傑克咽了咽口水，表情非常緊張，等待對方的下一句。
“你寫的很不錯。
假如迪奧是一位超能力者，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他可以自由出現在安田家，為什麽他能不留下任何指紋、同時擊殺那麽多人。
我已經將你的報告交給上麵看。”
約翰的話讓傑克心裏產生一絲喜悅，又進而變得惶恐，生怕這位長官挑選一位更加優秀、不酗酒的精英接管案子，然後讓自己聽從那位精英的話，調查這次事件。
“上麵預計批一百萬的預算給你，我再增加三名人手聽你調遣，給予你相應的身份，讓日本的任何機構都無法阻攔你調查。”
“是！我保證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
傑克信誓旦旦地回答，“我一定將迪奧抓住，研究他的超能力！”
“嗯，稍後我會派人過去，預算已經打到你的銀行賬戶上，以後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是！”
傑克回了一句，約翰掛斷電話。
“哈哈！”
傑克大笑，終於騙到經費了。
迪奧是不是超能力者無所謂，重要的是，沒有人能證明迪奧不是超能力者。
以他的職業來說，發生這種一時間無法解釋的事情，肯定往超能力推更有利。
不往超能力推，進行正常的調查，那他這個特殊調查員又有什麽價值呢？
唯有迪奧是超能力者，才符合傑克的利益。
隻要迪奧一天沒有落網，那他說迪奧是超能力者的事情，就會得到上麵下意識地默許。
當然，傑克心裏清楚，約翰壓根不相信迪奧是超能力者。
但這件事情可以給駐日的中情局部門增加經費，約翰沒必要和活動經費過不去。
而對於上麵的高層來說，他們考慮的問題更全麵和周到。
中情局有錢、有人，不介意再撥出一筆經費，從超能力方麵的層麵調查迪奧蹤跡。
美國高層對超能力士兵的渴望，一直都沒有停止，各種人體實驗依舊在繼續。
隻不過，分配到超能力的預算沒有以前那麽瘋狂，卻還是願意抱著一絲可能，撥點錢試試看。
“讚美迪奧！”
傑克抓起酒杯，遙敬那位罪犯，並打定主意將人抓住，上麵的預算不能白拿。
他要借助這次機會翻身，仰頭喝一大口，連那味道有點怪的自來水在此刻都變得格外甘甜，好像白蘭地一樣，令他沉醉。
……
自來水沿著喉嚨，一直往下，落在胃部。
鮮紅的畫麵出現在青澤腦海。
那間小小的房間又分成兩個畫麵，一個是在傑克的胃裏，一個是在外麵的房間。
青澤通過酒杯裏麵殘留的自來水，觀察沙發上的金發男人。
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啊。
對有人猜測迪奧是超能力者的事情，青澤心裏也有準備。
遇事不明就拿神學，這樣的心理很多人都有。
但真正相信的人是少之又少。
那個打電話的約翰長官，要是真相信迪奧是超能力者就不會隻批一百萬美元的預算。
而是直接批幾億的預算，更不會讓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領導調查。
青澤想了想，沒有繼續關注這個畫麵。
他將重心移到另一個畫麵上。
觸媒感應的能力在某方麵，確實讓他有一種化身為神的感覺。
在他關注的畫麵裏麵，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森本千代。